第168章
被g提出衣领子不许他丢脸的蓝宝不甘示弱道:“那我也写信!写超级多!对了对了,其实这段时间我也有给你写信,你跟我回去意大利,我还攒了很多宝贝给你看,你绝对会喜欢的!”
朝利雨月笑道:“原来那些是你的宝贝
……说起来,信的话,我也写了一些呢。小秋会愿意看吗?”
……这种问题,怎么可能说不愿意啊!
稻川秋被蓝宝摇晃着,晕头晕脑地说,好吧,会去意大利的,信的话也看——答应到一半她猛然清醒过来,谨慎地加上条件:“要的绫…子奶奶说一声,未成年出境的话要监护人同意。”
其实咒术师这职业,未成年出境的多了去了,哪里需要什么监护人同意。但是绫子奶奶也是一条防线,到时候她还可以反悔,嘿嘿。
稻川秋满脑子坏主意,表面上还在放空,眼睛却骗不了人。山本武在旁边看了她好一会儿,忽然笑了:“小秋还是小秋呢。现在,她一定是在打坏主意。”
像猫一样,做坏事之前,尾巴就已经泄露了她的阴谋。
而看到她尾巴翘起来的愚蠢人类,一点儿揭穿她的阴谋的打算都没有。相反,恨不得上去摸一摸,哄得她喵喵叫。
他旁边的狱寺隼人嗤了一声,倒是没有反驳。
他们静静看着她被围着,在手机上一个个输入他们的号码。其实两方各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号码就够了、之后再互相转发不就可以了吗?但他们当然要站到她面前,正式地重逢一回,确认她是真人——不是假的。而她也很纵容,于是一个个地来,认真地写下备注,代表着一段旧时光被她重新拾起。
相比之下,其他的都是次等,没那么重要了。
只要确认——是的,她和他们在同一个世界下——是的,她还活着,鲜活的,明亮的——是的,是稻川秋。
山本武轻松道:“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呢。”
狱寺隼人难得赞同了他。
把这么多人的电话号码都输入通讯录中,听上去就是件大工程。但结束之后发现也不过如此,稻川秋新开了两个分组,大家各就其位,分别美丽。
借口用完了,她正想找个新的,还没等开口,借口从天而降。
电话铃声响起,她迫不及待接起来:“啊,我知道了……什么,做了天妇罗,好,我会很快回来的。”
“对了,”准备挂电话之前,她扫了一眼绅士地退开几步的青年们,原本想干脆利落挂断的手犹豫了一下。
“嗯……我交了一些朋友……奶奶你想和他们认识吗?不,不是今天……应该是过一段时间吧。……是,是觉得很重要的人……好,嗯,那我先挂了,”她挂断了电话。
“我要回去吃饭了,有什么问题的话电话找我,”她理直气壮地说,“我会努力配合的。但配合不了我也没办法。”
“……”真是毫无诚意!
已经很有诚意了。
沢田纲吉道:“那,小秋就先回去吧。之后,我们line上再说,好吗?”
他有些不太好意思,
相比其他人是刚刚才得到她的联系方式,大空首领已经暗度陈仓,在line上说了好几天的早安晚安,时不时发送一个绞尽脑汁、精挑细选的短视频,在得到“不错”“有点像你以前……”的正面回馈之后,聊天频率越来越高。
除了她的头像还是很刺眼——声明,是另外两张脸刺眼——之外,一切都很好。
稻川秋答应了之后,想了想,准备让特级咒灵载自己回家。
横滨被横摧一遍,公共交通已经停摆,想赶上热腾腾的饭菜,只能另寻他路了。
当然,离开之前她还没忘记重要的事。
——主要是太宰治跟在她旁边,会让特级咒灵不敢靠近。
她转过头,打出连环拳:“我的书销量怎么样?编辑怎么说?没有吊死在我房子门口吧?你能帮我解决吗?”
“……真是狡猾。”
太宰治笑盈盈地道:“不过很有用。放心吧,他们以为你去采风找灵感了。但不久之后就是你新的截稿日,到时候见?亲爱的老师——”
说的话软绵绵的,实则已经定下了条件,想到跳脚的编辑,稻川秋不得不头疼地应下来。
至于港口黑手党,“需要我的时候,就让首领正式发布公文传唤我吧,”她对中原中也道,“我暂且还算组织的人。”
中原中也定定看着她,慢慢问:“你……不会和混蛋青花鱼一样,打算叛逃吧?”
他的面色看上去竟有几分阴沉。
稻川秋名义上是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实质上若即若离,两者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组织和从属,更像是双方合作。
稻川秋需要加入一方势力来庇护自己,港口黑手党也对她的能力垂涎不已。如果稻川秋真的想要叛逃,哪怕没有其他人站在她身后,港口黑手党也拿她没办法。
稻川秋愣了愣。
接着,她弯起眼睛,翘起的眼尾像山雀的尾巴,引得猎人追逐它的踪迹。世界上怎么会有她这样的人,说谎话和说真话没有分别,分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她道:“当然不会。如果想要叛逃,太宰跑的时候我也会离开。”
“让我留下的是你啊,中也。你也拥有让我在某个地方停下来的重量呢。”
“……”
中原中也被太宰治嘲笑:“真是好骗呢,蠢蛞蝓,这样的话也相信——”
褚发青年看着坐在特级咒灵上远去的背影,显得异常平静。
“你懂什么,”他说。
就算是假话,她说出来的时候,他也相信这是真。
第141章
横滨的市中心惨遭风暴,几乎被夷为平地。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降谷零的第一反应是,城市中的市民怎么办?
天灾人祸,最可怜的都是不知情的普通人,电视上被随意掠过的新闻,背后却藏着某条生命的逝去……某个时间点后,降谷零对这事实再深刻不过。
手机上组织内部的通讯线路上不断传来新的消息,实时播报着横滨的情况。降谷零稍稍松了一口气,他看到了上面的“没有平民伤亡”的字样,同时,又不可避免地生出疑惑: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
诸伏景光代替他问出了口:“风暴已经平息,以我看,我们已没有过去的必要了吧?”
他默契地接话:“没错,现在也没有趁乱行动的好时机了,再过去做什么?真去救灾?琴酒,不知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大发善心。”
琴酒不耐道:“闭嘴。”
他们同乘一辆车,气氛却不好。这也正常,他们不归属同一个派系——苏格兰是琴酒的人,波本却是朗姆派,两方平时在据点中碰到,非得你来我往针锋对麦芒不可——降谷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叫上。严格来说,当时据点中的有代号的成员都被叫上了。
所以,是什么重要的任务,值得琴酒“不计前嫌”,亲自调动起他?
降谷零用隐晦的目光观察琴酒,在触及他左手手背上的伤疤时,冷意加深。
自他加入组织那一天起,他就知道,琴酒正在找一个人。
公安的“眼”,琴酒认定的宿敌,猎人一生之中非要逮到不可的红狐狸。
这么多眼花缭乱的名称,最后只是一个名字,“稻川秋”。
他惯用手手背上的疤痕,那是子弹擦出的伤痕,它来源于他们的初遇;有人见过琴酒赤裸上身时胸口的刀疤,它切开了他的心脏动脉,差一点就要了他的命。它来源于他们的第二次遇见。他在和她的几次交锋中落于下风,于是这头野兽感到耻辱、兴奋、欲望,他非得要抓住她不可。
很多次,降谷零以为琴酒想要亲手杀死稻川秋,他为此感到棘手,打定主意在他有所行动时,哪怕暴露也要打断他的计划。
……但后来,他的打算落了空,琴酒的满腔恨意也无处发泄。
她死了。
相比起更早知晓真相的降谷零,琴酒无从得知这一消息。他以为那只狡猾的狐狸仍然藏在角落里,用狡黠的目光得意地看着他,信手布下陷阱,想要将他抓捕。
猎人不屑一顾,一脚踩碎
狐狸的陷阱,在丛丛林海中捕捉着那一点红色,试图抓住狐狸的尾巴,将它高高提起来,他要听见她求饶。
但没有。
她一直不出现,好像那个季节已经过去了;琴酒的生活中仍然到处是陷阱,他仍然嗤之以鼻地将它们踏碎,没有意外,只是有一天,他突然意识到。
那只狐狸应该是死了。
他见过与她手法很像的行动计划,但那绝不是她的手笔;她如果还活着,怎么甘心放过他,可是他没再见过她的影子;她死了,这是猎人的直觉和敏锐。
她死了。
他一点儿如释重负的感觉都没有。
他感到愤怒。
——凭什么她死在了别人的手里?是谁杀死了她,又是谁让她就这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