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思及此处,她便收回了震惊的目光。
何止的手抚上白瓷瓶的瓶身,冰冷的触感透露温热的掌心,让他感受到了真实感和实在感。
他没想到他居然还能看到这件瓷瓶,他又赶紧去看旁边的易风眠,“眠眠,这件瓷瓶……”
易风眠早已收回了惊讶的表情,装作略带好奇的模样,看着锦盒里的白瓷瓶。
“何止,这件白瓷瓶……怎么了吗?”
眼神有好奇,有疑惑,有欣赏,就是没有何止想看见的,他对于他们的重逢是欣喜的,对于眠眠缺失的记忆是遗憾的。
“没……”何止缓缓摇头,精神有些低迷的,易风眠不忍心看到他这样,出口道:“不过,我觉得这件瓷瓶,应该不长这样。”
何止闻言猛地抬头,盯着眠眠,她是想起了什么吗?“眠眠,为什么这么说?你觉得这白瓷瓶应当如何?”
易风眠白若葱根的指尖轻轻划过白瓷瓶,神情恍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本能的觉得,它不应该是这样的姿态。”
但她努力思考,并没有什么头绪,略带遗憾的朝何止摇了摇头说,“何止,我实在想不起来,可能是我的直觉错误吧。”
何止看易风眠的行为,大概也想明白了,眠眠是没有前世记忆的 ,但她脑海中的潜意识,还记得一些,比如他,眠眠在现实中还寻找和他相似感觉的人,比如她还记得,他喜欢吃甜。
“眠眠的感觉没有错,这的确不是一般的白瓷瓶。”何止安抚的摸了摸易风眠的头,她不记得没关系,他记得就好。
何止想朝易风眠展示一下,这件白瓷瓶的奇妙之处,百解轩的门口又进来一人。
“何止,你居然在店里,好巧。”声音甜腻悦耳。
易风眠两人循声望去,居然是徐康的表姐陆溪。
徐溪就当没看见易风眠一样,旁若无人的进了百解轩,笑着和何止打招呼。
她走近,才看见柜台上放着的那件白瓷瓶,“这件瓷瓶居然落到了你们手里?”
两人因为陆溪的话一头雾水,她也知道这件瓷瓶?
两人刚想说什么,门口又进来一人。这人正是之前出去,去隔壁下棋的何父。他双眼圆睁的望着桌子上被打开的盒子。
“你们这是在哪里找出来的?”何父颤抖着声音问。
“就在刚刚柜台下面的一个角落里。”易风眠如实交代。
何止若有所思的看着情绪激动的何父还有刚刚问话的陆溪,这两人看起来都知道这件瓷瓶。
何父走上前,略带掩饰的将盒子盖上,“这就是一件普通的瓷器,没什么特别的。”
陆溪可能没感觉出来有什么,她反而跟着点了点头,她也觉得这件白瓷瓶没什么特殊之处。
但何止和易风眠都看出来了何父掩耳盗铃的做法,他知道这件瓷瓶不一般,他想将这件瓷器藏起来,可能这件白瓷瓶出现在这里,就是何父藏在这里的。
“这件瓷器原本是属于我家的。”
第107章
嫌贫爱富劈腿富二代的前女友51
说话的正是陆溪,她话音刚落,易风眠不经意的挑了挑眉,这瓷瓶怎么就成她的了?何止也终于将目光看向了陆溪,面上却是平平,没有显露什么
最为激动的却是何父,他双手颤抖,眼眶紧紧的盯着陆溪,“这白瓷瓶你是从谁手里得来的?是什么时候得到的?”
何父这句话信息量不少,他话里的意思是,这白瓷瓶是陆溪后来得到的,而且他还询问了时间,说明他之前知道这件白瓷瓶,可能在别的人手里。
这个人很有可能何父还认识。
陆溪显然被何父这激动的模样搞得愣住了,很快她恢复了以往待人的笑容,温声对何父道:“何叔叔,这件白瓷瓶从我有记忆起,就在我家里。”
“你还记得是谁送给你们家的吗?”何父追问道,语气里满是期待。
陆溪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家里古玩也是不少,这种没有特色,年代只到民国的瓷器在她看来更不是什么精品。
何父见陆溪摇头,眼神期待的光瞬间泯灭了,有些颓丧。
“这件瓷器我后来给了我表弟,怎么到了何叔叔你手上?”陆溪也惊讶这平平无奇的白瓷瓶怎么到了何止他们家店里了。
陆溪的表弟不就是徐康吗?
何止和易风眠对视一眼,这不会就是徐康拿来给何父下套的那件瓷器吧?
这件瓷器并不是什么古董,算起来也就是几十年前的物件,拿来给何父下套,显得太过儿戏和胡扯了,但何父还真的入套了。
他是没看出来吗?
不,何父是故意的。
何止望着情绪外泄激动的何父,想起上次他询问何父被人做局时他的躲闪,更加确定了何父是知道这件瓷器不是什么名贵古玩,可他依旧花高价购买了这件瓷器。
什么被人做局,打眼,他都知道,但是他还是买了,为什么?因为他想要得到这件瓷器,何止心里这样想着。
“爸,这就是当时你被做局的那件瓷器吧,你是特意买下来这件瓷器的。”
何止肯定的朝何父开口。
何父眼眸缓缓的转动,看向何止,目光落在何止的脸上,没有回答。
何止也不在意,接着说道:“这件瓷器有什么特别之处吗?看做工年代也不过就是民国的物件,爸,以你的水平断不会被这样的瓷器打眼,所以,你就是特意而为之。”
“为什么?这件瓷器有什么特殊之处?”何止边说边观察着何父,他想知道,何父到底对这件瓷器掌握多少,这件白瓷瓶的秘密他是否知道。
何父的一双手局促的来回搓着,轻抿了一下自己干涩有些起皮的唇,目光复杂的看着桌案上的瓷器。
而旁边的陆溪听得似懂非懂,这是何父被人做局,被人骗了买回来的瓷器?那是谁做局骗他?陆溪又想到之前他们和徐康碰面,徐康说的那些话,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她不想承认,也没有贸然开口。
何止看了一眼旁边的陆溪,礼貌又疏离道:“陆小姐,我们还有私事处理,今天就不招待客人了,您请自便。”
何止这明确的送客,陆溪哪里看不出来,但她又看见站在何止身旁的易风眠,心有不满,“我以前也是这件瓷瓶的主人,我也可以为你们提供你们想知道是知识和线索。”
“不用,陆小姐,您慢走。”何止无情的拒绝了,他不觉得陆溪能知道什么。
何止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陆溪脸上立刻涨的通红,可真是不懂风情的呆子,气急败坏的丢下一句:“你别后悔。”就甩着包走了。
等陆溪走后,何止来到门边,将门阖上,又回到了桌案旁。
“爸,您现在可以说了吧。这件白瓷瓶,您之前是不是见过,您又了解多少?”
何止又开口询问了一遍,有一种何父今天不说就不会罢休的样子。
何父终于是被何止的态度弄得没辙,有些颓丧的坐在了座位上。他重新将那盒子打开,露出了里面的白瓷瓶。
何父又看了一眼易风眠,见何止坚持让易风眠还留在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些欣慰又有些怅惘。
眼睛失神的看着那件白瓷瓶,带着浓浓的回忆,声音沧桑。
“小止,我是不是没有和你说过你的母亲?”
何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何止惊讶,何父居然主动讲起了原身的母亲,而且这件上辈子眠眠送他的白瓷瓶居然和原身母亲有关。
何父追溯着过往,开始诉说着他尘封了二十多年的回忆。
那是二十六年前,1974年,何父作为知青被下放到了秦省下面的农村。他家里有好几个孩子,哥哥们也都结婚了,抵了父母的职,父母哥嫂一群人挤在拥挤的房子里。
他高中没读完,学校就停课了,他也没有工作。他能感受到嫂子表面亲切,背后对于这个小叔子在家吃白饭的嫌弃,所以他报名参加了下乡,他要靠自己养活自己。
在b市去往秦省的火车上,他认识了一个同样是b市人,要被下放到同一个村的女知青。
她说她的母亲早亡,父亲娶了后妈,对她很不好,她想逃离那个家,就自己报名要下乡。
两人在火车上开谈阔论,聊着《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聊着语录里对青年人的鼓励,教员说:农村是农村是一个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两人都是那么憧憬着他们将要到达的地方。
秦省的农村条件很差,新来的城市知青都很不适应,糟糕的环境和繁重的农活都是他们一时所接受不了的。
但是何父和这位女知青每天都相互鼓励着对方。即便环境艰苦,他们也都在苦苦坚持,因为当时的m国和s国两个超级大国的孤立和威胁,他们这些城市知识青年如果不去农村,留在城市也是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