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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自救手册 第179节

  李珣不屑,“她就是个没心没肺的狗东西。”
  华阳露出同情的小眼神,“你也不是什么好货,连狗东西都瞧得上。”
  “你!”
  “咱们别说这些置气话,用公道客观一点的态度去看待林二娘这个人,行吗?”
  李珣偏过头不想理她。
  华阳:“我觉得,你能相中她,她定然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李珣冷漠道:“见色起意。”
  华阳不信,“就这样?”
  李珣口是心非,“不然呢,还能怎样?”
  “你别忽悠我,京中的世家贵女你基本都见过,比她林二娘美貌的多着去了,她算不得最出挑的,顶多算中上。”又道,“只怕是她那野性子被你瞧上了,起了征服的心思,结果吃了闷亏。”
  被她说中,李珣沉着脸不语。瞥见那只八哥,愈发觉得心里头不爽,“把这畜生拿走,瞧着心烦。”
  不远处的老陈上前把鸟笼提走,那八哥叫唤两声,又一个劲说奴要回窝窝。
  老陈被它逗乐了,回应道:“好好好,这就送你回窝窝。”
  李珣收回视线,继续方才的话题,“阿姐今儿来这,就为了同我说这些?”
  华阳:“你我许久没说说话了,想与你说点体己话。”
  李珣半信半疑,“几分真假?”
  华阳不高兴道:“李兰生,收起你那张脸谱来,我平日里虽然放肆了些,但不会像你那般以面具示人。”
  李珣抱手不语。
  华阳实在按捺不住八卦心,又蹭了蹭他的胳膊,问:“林二娘,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你这是探口风来了?”
  “没有,我都说过了,你俩的事我不掺和,就是好奇得紧。”
  “无可奉告。”
  华阳撇嘴。
  李珣嘴硬道:“我要什么人不行,又不是非她不可。”又道,“如你所说,我需要的是一只后宅鸟,那便挑一只温顺听话的后宅鸟好了,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这话倒是让华阳意外,“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李珣嗤笑,“不然呢,我还得在她那儿哭哭啼啼要死要活?”
  华阳被噎着了。
  李珣的眼里写满了嘲弄,“你也太看得起我,或者说太看得起她了。”
  见他漠然的样子,华阳的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她原以为他必定是难过的,结果她高估了他,人家压根就没有那么情深。
  在某一瞬间,华阳觉得索然无味。
  李珣很满意她兴致缺缺的模样,起身道:“去用饭吧,我饿了。”
  饭桌上李珣少言寡语,不想吐露太多的心思。
  华阳不得劲,没逗留多久便回去了。
  把她打发走了后,李珣想起那只讨厌的八哥,叫老陈把它提到书房来。
  平日里他是极少逗弄这些东西的,除非是无聊至极才会玩玩。
  李珣盯着笼子里的鸟儿,拿竹签弄它,它叫了一声大胆。
  他又拿鸟食投喂,它高兴地吃了,他说了一句,“回窝窝。”
  那八哥跟着学,“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被逗笑了,却又觉得无趣。
  他从来不知,林二娘在府里的那些日竟是这般煎熬。
  他以为她是高兴的,至少她一直都表现得很欢喜。
  放下竹签,李珣坐到榻上,陷入了沉寂中。
  八哥又开始叫唤,“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没好气道:“不准!这儿便是你的窝!”
  八哥继续叫唤:“奴要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听得心烦,紫檀手串朝笼子砸去。
  八哥被吓得扑腾,怪叫几声,随后骂骂咧咧道:“我是你大爷。”
  李珣:“……”
  他被气笑了,仿佛那只八哥就是林二娘。
  那厮教什么不好,偏教这两句,可见对他埋怨至深。
  心里头到底不痛快,他坐了会儿,又去了先前林二娘住的那间厢房。
  里头冷冰冰空荡荡的,却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气息。
  李珣点燃烛火,坐到凳子上,轻轻扭动走马灯的机械发条,嗒嗒声响起。
  他听着规律的机械声发呆,像魔怔了般,一坐便是许久。
  外头的宵禁鼓声响起,吴嬷嬷敲门道:“郎君,天晚了,该歇着了。”
  李珣回过神儿,“我再坐会儿,嬷嬷自个儿去歇息,不用管我。”
  吴嬷嬷应了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得退下了。
  李珣点燃走马灯里的白烛,扭动发条,吹灭室内的烛火,满室星空缓慢流动。
  他静静地站在桌前观望。
  白日里忙碌,倒还没觉得怎么着,一旦他闲下来,那些被压制在心底深处的失落感如菌丝般疯狂滋长。
  他越是克制,它们就越汹涌,脑子里全都装满了林二娘,有关她的一切。
  有他们热烈拥吻的情形,相拥而眠的情形,以及相互扎心的情形。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统统都涌了出来,把他彻底淹没埋葬。
  埋葬在对她的思念里,对她的厌憎与不甘里。
  他终究是不甘的,第一次动心,动情,结果被喂了狗。
  嗒嗒声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满室星空也静止流转。
  李珣像木头似的杵着,心里头空落落的。
  刚开始那两天他以为他能很好应付这种难堪,毕竟他的骨子里就已经学会了克制,甚至也装得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但现在才发现不行。
  他很想要她,很想很想要她。
  那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情绪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愤怒又无奈。
  他既恨他鬼迷心窍,又无奈他竟然无法掌控意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点点沦陷,甚至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
  这样的李珣,真叫人鄙视啊。
  偏偏他一时半会儿又无法挣脱,只能放任自己沉沦。
  浑浑噩噩度过了一夜,翌日李珣疲惫不已。
  那只八哥还在书房里,许是饿了,一个劲儿上蹿下跳。
  李珣看了会儿它,一时有些心灰意冷,最后打开笼子把它放了。
  鸟儿得到自由,立马飞了出去。
  老陈进书房,见到空笼子也没吭声,只是担忧他的身子受不了,说道:“郎君昨晚只怕一宿没睡。”
  李珣没有说话,他到底还是有些受不住,倦怠道:“我先躺会儿,晚一些去政事堂。”
  老陈心事重重地退了出去,李珣则在榻上和衣而眠。
  外头的吴嬷嬷让奴仆把伺候洗漱的东西撤了下去,老陈重重地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昨晚一宿没睡。”
  吴嬷嬷抱手不语。
  老陈头大如斗,“照这样下去,只怕又会服寒食散。”
  吴嬷嬷心疼道:“这孩子就是太倔,从小便是如此,又爱钻牛角尖,若非他自己想通了,旁人是没有法子的。”
  老陈:“迟些我去找宋御史,让他抽空带郎君到外头散散心,听听禅也好,省得他闷着难受。”
  吴嬷嬷点头道:“这法子好。”顿了顿,“若实在不痛快,便把林二娘绑进府来供他发泄,不就是一官家娘子么,折损在府里头晋王府也担得起。”
  隔壁街的平春苑一早就在收拾了,里头是三进宅院,比朱家院大不少。
  宋致远路过时还撩起马车帘子瞧了两眼。
  待到上午巳时,李珣才收拾妥当去政事堂。
  途径长廊时,养鸟的老仆刚把笼子挂上,他就听到那鸟儿接连乱叫几声。
  当时他也没在意,谁知没走多远时,那鸟儿忽然说道:“回窝窝,奴要回窝窝。”
  李珣顿住身形,似觉得诧异,困惑地扭头看老仆,问:“这鸟儿我不是早上把它放了的吗,怎么又在笼子里?”
  老仆笑道:“回郎君的话,家养的鸟儿,已经驯养惯了的,放出去了它自然知道回来,赶不走的。”
  李珣盯着那八哥看了许久,忽地笑了,背着手施施然离去。
  有点意思。
  下午林文德原本在户部大堂里办理公务,突见同僚来传话,叫他去一趟政事堂。
  林文德的手抖了抖,落下一滴墨汁,心里头惶惶不安,悬挂在脖子上的那把刀总算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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