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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妻自救手册 第164节

  她抱着手眺望那片皑皑白雪,似想起了什么,神情有些恍惚。
  见她愣神儿,李珣问:“在想什么?”
  林秋曼幽幽道:“在想那座岛。”顿了顿,“一座孤岛。”
  李珣站在她身侧。
  林秋曼继续说道:“殿下有试过被周边孤立的滋味吗,你的想法,你的渴望,你的祈盼皆不被人理解明白,所有人都关心你,可是所有人都不懂你……”
  “时长日久你便学会装聋作哑,习以为常。”
  听到这话,林秋曼诧异地偏过头看他。
  李珣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理所当然道:“这难道不是日常么?”
  林秋曼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
  李珣淡淡道:“习惯就好。”
  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林秋曼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她虽然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但比起大多数人来说已经算幸运了,至少前半生不至于太糟糕。
  相较于李珣来说,则一直在这种糟糕的环境里艰难求存。
  幼时陪伴在他身边的皆是轻视,欺辱,如履薄冰。
  昭妃虽护他,性子却冷清,严厉苛刻,反倒是吴嬷嬷给予了他情感上的袒护。
  他敬重昭妃,爱戴昭妃,皆是基于长辈礼教,而对吴嬷嬷却有一种对亲情的依赖。
  她应该是他这半生中仅有的那点温情。
  对于一个感情匮乏的人来说,孤独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此刻林秋曼却在一座孤岛跟前提孤独。
  很不得劲。
  “回了。”
  “是乏了吗?”
  “嗯,外头冷。”
  李珣摸了摸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干燥,指骨分明,有薄茧,是军营里握兵器留下的。
  林秋曼好奇地看他的掌纹,八卦道:“殿下的姻缘不好。”
  李珣:“???”
  林秋曼正儿八经道:“有裂纹,多坎坷。”
  李珣抽回手,不屑道:“我信你个鬼。”
  第133章 继续
  林秋曼:“你还别不信。”
  李珣压根就不理会她,自顾走了。
  林秋曼忙追了上去,他忽地朝后伸出手,她搭了上去,他抓握住道:“可别走丢了。”
  林秋曼笑了起来。
  下午张氏进府,给她带来齐娘子的消息。
  林秋曼认真听过后,问道:“王娘子当真这般说?”
  张氏点头,“齐娘子确实说她仔细回忆过了,当时有看到与马大郎私通的那个娘子肩膀上有一块红褐色胎记,错不了。”
  林秋曼盯着炭盆若有所思。
  张氏继续道:“好像是右肩。”
  林秋曼接着问:“她可有说是否是同村人?”
  张氏摇头,“没有。”
  “那与朱婆子的关系呢,是否说过?”
  “两家的关系确实走得近,可以说整个村里是走得最近的一家。”
  林秋曼点头,对这两个消息感到非常满意,又问:“阿五有回来过吗?”
  “未曾。”
  林秋曼坐到炭盆前烤了烤手,“年后我再去一趟牢里,务必把这事给弄清楚。”
  不一会儿听说宋御史进府了,林秋曼跟他有点犯冲,跑到书房去凑热闹。
  原本在交谈的二人见到她进来了,同时噤声。
  林秋曼朝宋致远行福身礼,他起身还礼,林秋曼热情道:“二位慢慢聊,奴给两位备茶,如何?”
  李珣干咳一声。
  宋致远面露古怪,想说什么终是忍下了。
  林秋曼自顾坐到蒲团上,说道:“昨夜大雪,用梅上雪烹茶最适宜不过了。”
  这一说,宋致远道:“二娘还真是有情致。”
  林秋曼冲他笑,“昨儿大长公主来过,那日宋御史与殿下小酌,她来问殿下,你是否有说过醉话。”
  宋致远立马看向李珣,提心吊胆问:“五郎是如何作答的?”
  李珣露出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林秋曼替他回答道:“她问殿下,我林二娘什么时候把她给带歪了,以至于这般招宋御史不喜。”
  宋致远摆手道:“别瞎说!”
  林秋曼掩嘴笑。
  待吴嬷嬷把烹茶用具送来后,李珣说:“今儿两位是客,我来烹茶伺候两位。”
  林秋曼不客气道:“那敢情好。”
  她与李珣换了个位置。
  鉴于那办公的桌案委实宽大霸气,林秋曼蠢蠢欲动地坐到太师椅上享受了一番。
  李珣瞥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说什么。
  吴嬷嬷道:“这是方才从梅上取下来的枝头雪,用来煎茶最得郎君喜欢。”
  李珣麻利地挽起窄袖,先净手,而后拿起帕子擦手道:“嬷嬷下去吧。”顿了顿,“两位晚上想吃什么,我吩咐庖厨去做。”
  宋致远兴致勃勃地看向林秋曼,“二娘做的锅子好。”
  林秋曼朝吴嬷嬷道:“劳烦嬷嬷跟张妈妈说,让她备两种锅子。”
  吴嬷嬷应了声,下去办差。
  宋致远同李珣聊了起来,皆是男人的话题。
  林秋曼听着没劲,自顾去翻藏书。
  李珣熟练地生炉,拿茶夹取茶饼置于炭火上翻动炙烤,待到茶香溢出,才将其放入纸袋中捂好。
  见林秋曼撅着屁股翻他的书籍,问道:“林二娘你翻什么呢?”
  林秋曼:“翻话本子。”
  李珣:“……”
  “要不县志也行。”
  “最角落的木箱里有杂记。”
  林秋曼依言打开,看到里头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竹简,正要伸手去拿,李珣提醒道:“那是兵书,莫要去动。”
  林秋曼缩回手,又打开另一只箱子,忽然失声道:“哗,殿下竟然藏春宫图?!”
  李珣:“???”
  宋致远:“!!!”
  林秋曼一本正经地捡起一本蓝皮书籍,严肃道:“华山十八摸……”
  宋致远立马起身去瞧,那书籍上分明写着华山县志,他不由得啐道:“唬谁呢!”
  林秋曼咯咯地笑了起来,指着宋致远道:“瞧宋御史那激动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个正经人。”
  宋致远的脸涨红了,觉得很没面子,愤愤地回到座位上。
  李珣也笑了起来,“没个正经。”
  待茶饼冷却,他取木捶细细敲打,随后倒入茶碾中,碾碎成粉末。
  宋致远被她这般戏耍,既觉气恼又觉好笑,问道:“林二娘,当初你是如何劝服华阳把府里的那些玩意儿打发的?”
  林秋曼撇嘴道:“奴可没有这个本事,是大长公主觉得没意思罢了。”
  宋致远:“我才不信,她养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皆为气我,每每看到我为之跳脚才痛快。”
  林秋曼翻找出两本县志,坐回太师椅上,鄙夷道:“宋御史的脸可真大,说句不好听的,您就是大长公主的前夫,前夫知道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又道,“一个跟她没有关系的人,她气你做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在她跟前跳脚找存在感。”
  “你!”
  “你什么你,还不承认,她若真那么在乎你,现在对你又是何种态度?”
  宋致远不吭声了。
  林秋曼洗涮道:“你若真心实意想续缘,便好好忏悔去求她,说不准她一高兴还允了。”
  宋致远不满道:“错不在我,当初给我戴帽子的人是她,试问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
  林秋曼:“她为何给你戴帽子呀,还不是你骨子里的傲把人给扎伤了,扎痛了,生了报复心。”又打击他道,“你瞧瞧,你两段婚姻皆以失败告终,肯定是有毛病的。”
  这话把宋致远说得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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