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虽然不多,却也足够让对方跟自己的感受一样,恶心难受。
罪恶深重的,就会跟这个陈宇一样,直接晕厥过去。
苏澜就好奇道:“这个叫陈宇的人长什么样子,爷仔细看过吗?”
九阿哥一愣,没想到她会好奇这个。
一听说这人晕倒了,不是该问看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之类的?
他琢磨了一下,心里难免有点酸溜溜的。
苏澜对一个外男会不会太关心了一点,还好奇人家的相貌如何!
九阿哥于是哼哼着说道:“那人长得没我好看,也就普通人的样子。”
苏澜眨眨眼,明白九阿哥又误会了什么。
“那爷记住他的模样了吗?”
九阿哥又冷哼道:“这哪里需要记住,我回想一下……”
他对自己的记性还是很有信心的,回想了一下不由皱了皱眉头。
陈宇这人的长相实在太普通了,如果混在人群当中,还真的不容易发现。
如今因为身边就几个人在,虽说没有多少特征的相貌,还是让九阿哥勉强记住了。
“不过记住这种不相关的人做什么?我安排人留在客栈,又给了银票包了住宿和药钱,已经仁至义尽了!”
人是跟九阿哥见面的时候晕的,九阿哥也不好甩手什么都不管,只好给钱了结此事。
苏澜看了他一眼,又问道:“爷见着那个叫陈宇的人,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吗?”
她一再追问此人,九阿哥原本有点酸溜溜的,如今却慢慢正色了起来。
毕竟这几次他能立功,都是因为苏澜的缘故。
苏澜有一种奇妙的直觉,比自己还要厉害。
九阿哥认真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见着这个叫陈宇的人有些没来由的厌恶,都不想多跟他说一句话。”
“幸好这人沉默得很,饭桌上就没说两句,我才能坚持好一会儿。”
“不过临走之前,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的地方,才会留下一个侍从在客栈那边守着。”
“正好这人忽然晕过去了,我给了钱又留人盯着点儿,也算是正当理由,没谁质疑。”
九阿哥自己却明白,这不符合他平日的作风。
给钱包圆了食宿和药钱已经足够厚道了,没必要还留个侍从在那里。
苏澜听后微微一笑,九阿哥比她想象中还要上道:“今儿咱们出宫的事还没跟皇上提起,加上我遇到这么个事,游船没走多远又靠岸,周围人都见爷抱着我下船。”
“想必有消息传进宫里来,叫皇上担心就不好了。这会儿我感觉挺好的,爷不如去御书房跟皇上说一声,免得他听着风言风语,担心就不好了。”
九阿哥想了想,也觉得苏澜的话在理。
他们这次出去,在酒楼不说,游船的动作确实挺大的,周围人都见船只没走多远忽然靠岸。
另外九阿哥碰见红船的人,见面聊天居然晕了过去。
外头不知道会不会猜测是被九阿哥吓晕的,或者气晕的。
索性他走一趟,给皇帝提前解释,也好说皇帝从别人那里听这些胡言乱语了。
打定主意,见苏澜重新躺下要小睡一会的样子,九阿哥交代白云守着她,这才赶去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帝却正在大发雷霆。
“你说什么,跟丢了?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吗?你还有脸回来跟朕禀报?”
御林军的侍卫长跪在下首,脸色苍白,告罪道:“微臣有罪。”
皇帝发了一通脾气后重新坐下,也明白如今责怪侍卫长也没用。
当初发现赈灾银里被人掉包,里面用了铜块做的假银子。
只有两个箱子里有,数量不是全部,却也不算多,但加起来就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关押起来点算的官吏都审问过了,谁身上都没有疑点,唯独银铺的工匠说是有几个高大的帮工平日都会来帮忙熔铸。
因为勤快肯干,还主动跟工匠讨要活计。
加上工匠想偷懒,教了帮工几招,让他们守着熔炉,自己倒是喝酒快活。
几个帮工在银铺留了一段时间,只是在银铺被官兵包围之前,这几人都不见了。
按照工匠所说做了画像,给那二当家一看,直接指认其中一个帮工正是水鬼的大当家!
谁都想不到,这个大当家居然装作帮工的样子混进银铺,然后把银子掉包弄走。
如果官兵去的慢一点,只怕这剩下的一半赈灾银都会被水鬼用这种方式一点点搬运走。
银铺的工匠把事情都甩手给帮工去做,于是对此一无所知。
水鬼会这么迟才动手,估计也是一时没找到余下一半赈灾银藏在什么地方。
按照河道总督那个独生子所言,他一开始很小心,把银子都藏在庄子的地窖里。
等了将近半年,见风声过了,这才一点点拿出来。
水鬼想必循着蛛丝马迹,找到了这个银铺,才会混进去当了帮工。
但是人却提前得到消息跑了,围住银铺拿人的侍卫长拿着画像带人四处找寻,只抓到一点痕迹,可惜却没追上,把人跟丢了。
侍卫长心里苦,谁想到对方竟然懂得金蝉脱壳,留下一点蛛丝马迹,大半都是伪造的。
让他查完后才发现是假的,却已经为时已晚。
听见侍卫长告罪,皇帝更生气了:“画像都有了,南边府衙都随你调遣,这样居然都找不到人!”
一个人怎么可能彻底消失,他只觉得侍卫长太轻敌!
思及此,皇帝更是气得把手里的画像往外一扔,险些砸中想进来的九阿哥。
九阿哥其实站在门口听见皇帝怒气冲冲的生气,已经感觉不妙,心里起了退堂鼓。
这时候进去肯定要别皇帝迁怒,今天想必不是面见的好日子,他还是赶紧跑才是。
李德全见九阿哥来了自然要通传,九阿哥却拉着他道:“皇阿玛正商议正事,我这不重要,还是下回再来。”
人都来了,怎么可能就让九阿哥这么走了,李德全赶紧拦着。
两人低声说着话,冷不丁一个画轴砸了出来。
幸亏九阿哥反应快,灵活避开,却也被皇帝发现了。
皇帝没好气道:“小九你在外头鬼鬼祟祟做什么?给朕滚进来!”
九阿哥心里叹气,看来想跑如今是来不及了。
他捡起脚边的画轴,却不小心散开了。
九阿哥看了一眼正要卷回去,忽然“咦”了一声,又认真打量着画像后问道:“皇阿玛,这人是谁?”
皇帝见他低头盯着画像的样子,随口问道:“这人是水鬼的大当家,小九你见过他?”
他也就随便问的,谁知道九阿哥还真的点头答应道:“对,儿子刚见过此人。难怪儿子看那人感觉总不对劲,居然是贼首吗?”
皇帝立刻坐直身,目光直勾勾看了过来:“你真见过这人?怎么碰上的?人如今在哪里?”
九阿哥三言两语说不清碰面的事,先把对方的行踪说了,免得人又要跑掉:“人就在湖边的客栈里面,今天游湖的时候碰见的,在红船上,另外还有几人在。这人聊着天忽然晕倒了,正躺在客栈里头,大夫说没什么大碍。”
侍卫长一个激灵,赶紧起身,在皇帝的示意下麻溜赶过去锁人了。
皇帝示意九阿哥继续说:“红船?这人竟然躲在里头,难怪忽然消失了,遍寻不及。”
他皱起眉头,想到红船这件事是自己一力决定办的,也有官府查验身份后让人上船。
如今贼首竟然混到红船上,会不会其他贼人也用同样的方式上去?
这样一来,红船上究竟是人是鬼就不好说了。
还没救下多少人,反倒给了这些水鬼一个安全的庇护所,甚至还要受百姓的拥护和爱戴。
皇帝忍不住怀疑自己这个决定,就听九阿哥说道:“儿子瞧着其他人面向还算正气,就这个贼首长得一般,眉宇间有一股散不去的阴沉和戾气。”
“想必几个在红船上的人,也就只有这个贼首的身份有问题,其他人就未必了。当然还需要仔细查探,免得有所遗漏。”
在九阿哥觉得,这贼首很可能是用了什么法子顶替了别人的身份。
这人刚加入红船的话,还没别人看见。
只要把看见的“别人”都杀了,那就没人能够证明他的身份。
皇帝微微颔首,感觉自己居然被九阿哥安慰了,而且这个儿子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红船的政策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必然是这个贼首!
他想了想也是,红船上人的考核非常严格,这贼首会带着红船这些人跑到湖里来,估计不是什么所谓的迷路,而是故意为之。
想必这贼首察觉出不妥,索性想逃到北边来投靠二当家。
尤其京城是天子脚下,那些在后边追着他跑的人绝不会想到贼首竟然有胆子逃到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