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井上春野再去接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没能一次打断苏枋隼飞的发球,让本就对现状有些难搞的大泉高蒙上了更深的阴翳。
  况且,苏枋隼飞再一次承担了二传的职责,虽然是二次进攻,却也在提醒他们,接下来他们可能还会打相应的战术。
  苏枋隼飞的二传水平并不能算的上好,甚至井上春野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球不太好打,但是拉的快,距离远,偏离小,直接弥补了孤爪研磨在力量上导致的弱点。
  这也同样是他的弱点。
  而且孤爪研磨居然会在第一局的时候就扑救救球,他还以为依照他的体力安排还是会到关键时刻才开始大动,是那个一年级新生给他的底气吗。
  如今的音驹和关东大会比起来,实在是麻烦得太多了。
  “那个一年级小子在后排的时候,尽量别给他喂球,前排攻破。”井上春野和河井贵央拍了个手,交换了攻击方案。
  他们这边的攻手整体力量都不错,快攻骗过拦网,还是有机会的。
  可他们却忘了,在他们被苏枋隼飞和孤爪研磨吸引走注意力的时候,鬼魅般的拦网手一直都在等待时机。
  扣球正中红心的那一刻,黑尾铁朗咧着一口白牙,“目光放的太远,要小心脚下哦。”
  井上春野的脸臭的那叫一个精彩。
  “这发球轮就破不掉了是吗?”
  苏枋隼飞也很感谢这上天的馈赠,现在这个时候,无论是哪方面的心理压力,都要全给足了,这样越到后面他们才越绷不住。
  各式各样的攻击,我们到底选择哪一种呢?
  大泉高从来没想过,多年维系的音驹,居然能在保持原本风格不变的同时,多了这么多攻击的模式。
  这哪里还是弱小的猫咪,简直是结队的狮群。
  整个第一局的下半场,大泉高都没能再找回自己的比赛节奏。
  分数勉勉强强咬上,但也只是跟在音驹的屁股后面捡分而已。
  二十二分之后,音驹这边叫了暂停,给队员们休整一下。
  苏枋隼飞想问孤爪研磨还要再打一次吗,刚好孤爪研磨也要跟他开口提这个问题,“不打了,刚才那个救球,应该给他的印象足够了。反正只要让他对我保持一个会用力参与进攻的印象就好。”
  井上春野对孤爪研磨所有的针对都来自于他的耐力,现在孤爪研磨已经打得足够积极,就足以给井上春野留下一个小小的阴影了。
  这一局直到结束,孤爪研磨都没有砸再扣球,但佯装成扣球的吊球倒是打了不少。
  音驹就这样意料之中地拿下了第一局。
  中场休息的时候,孤爪研磨还是稍微显示出了比和早田实业打的时候更明显的疲态。
  苏枋隼飞有些担心,“还可以吗?研磨学长?”
  孤爪研磨点点头,接过他手里的水瓶,“第二局还是你多撑一下,给他们一种——”
  “以为你没力气了,所以我在打二传的氛围,对吧?”苏枋隼飞接过孤爪研磨的话头,后者满意地笑了一下。
  “对,就把这一周练过的所有内容都拉出来试试看吧,掉分也没关系,失败率高也没关系,我会给你补回来的。”
  孤爪研磨的承诺,苏枋隼飞永远不会怀疑。
  或许是被得知了秘密之后的坦然,他好像比之前,对孤爪研磨的信任更加浓烈。
  这就是那个宫城的体育场里,孤爪研磨给予苏枋隼飞的全部承诺。
  第65章
  改变阵形,而大泉高亦然。
  不过再上场的时候,大泉高的气场看起来不太一样了。
  “看来已经识破了呢,研磨学长。”苏枋隼飞冲着孤爪研磨微微挑了挑眉毛,后者朝着苏枋隼飞点了点头,算作知道了。
  他们说的声音不大,落在井上春野的耳朵里,也只小声说了什么。
  可看他们的表情,井上春野多半猜到,自己在赛中休息时候推理的事情,多半是真的。
  孤爪研磨没力气再去扣球了,甚至救球都未必有余裕。
  他一定很怕被自己看出来吧,所以才会和那个一年级在赛前说小话。
  “那个二传只是个纸糊的老虎了,他们没手段了。这样的局面我们能拿下,准备好了没有?”井上春野见孤爪研磨“暴露原型”别提有多开心了,可以说这一早上他就在期待这一刻。
  什么长距离二传,什么双二传,什么双刀流。
  不过只是吓唬人的把戏,稚嫩的新生就是新生,耐力也不是短时间能练成的。
  迎接你的,只有败北。
  孤爪研磨。
  井上春野终于绽放了今天开打以来的第一次笑容。
  额……嗯……怎么说呢。
  看起来怪可怜的。
  苏枋隼飞闭上眼睛,为这位幼稚的前辈默默点了一只蜡烛。
  也不知道他还能笑多久。
  就这么简单的上套的话,苏枋隼飞还真有点不适应。
  本来以井上春野的能力来说,他觉得还要再多铺垫几层,毕竟他在和其他学校的比赛种表现可圈可点,战术上也很有想法。
  但孤爪研磨却坚持这就够了。
  他倒是鲜少会想那么少的个性,唯独在井上春野的事情上,觉得只到这一步就足矣。
  苏枋隼飞当然不会认为孤爪研磨这是意气用事,只是他没说出个理由来,相信安排归相信安排,心底难免有些狐疑。
  这可是孤爪研磨第一次对他们说:“没什么理由,直觉吧。”
  他也说不清因为什么,在队友们的追问下,也只能是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同类相斥?”
  苏枋隼飞觉得孤爪研磨这个判断不太准确,至少他觉得,孤爪研磨不会像井上春野那样,看起来这么容易……破防。
  他也很不想用这种词来形容井上春野,可上一场井上春野的表现,除了这两个字,他根本想不到什么别的词能用来形容了。
  对他们来说,对手又来新的招数,最多只会觉得难搞,然后立刻分析情况,研究新的策略。
  这很正常。
  哪怕苏枋隼飞只是个刚入门的人,他也只会这样思考。
  但井上春野给他的感觉,却像是孤爪研磨不可以有新的招数,他不能成长,不能进化,一旦有了,就是对什么的背叛。
  第二局井上春野的态度,更是证明了苏枋隼飞的猜测。
  他希望孤爪研磨永远停留在原地,永远没有新的未来。
  可孤爪研磨又说他和井上春野根本不熟,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对自己是这种态度。
  想到最后,他所得出的结论,也就只有“同类相斥”。
  苏枋隼飞把这四个字放在嘴里咂摸了两个来回,突然觉得,井上春野可能是在照镜子。
  既然是同类,那个被留在原地的人,究竟是谁呢。
  苏枋隼飞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的方向。
  第二局是音驹一贯以来的打法,用最稳定的一传维持二传的稳定,绝不挪动半步。
  苏枋隼飞的一传没那么好传,但至少足够到位,能够满足孤爪研磨的这个要求。
  这样打下来,他们的得分能力自然比上一局要低一点,不至于会输,但要赢也很艰难。
  两个队伍的分差依然咬的很死,但这样的接球路数,反而让大泉高打得更顺一点,他们掌握了快攻的节奏之后,便溜着音驹的一传打。
  “哼,就算不用走又怎样,长距离传球,你难道就撑得住了吗?”在看到孤爪研磨给了几个质量不算高的长距离传球之后,井上春野那更是精神抖擞起来了。
  一副马上就要拿下比赛,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
  看的河井贵央那叫一个来气啊。
  “我觉得没那么简单,他们可能还有后手。”他知道,井上春野一遇到和孤爪研磨有关的事情就会上头,他必须要保留一点理智。
  “有又怎样,就算打双二传,孤爪研磨也不可能再参与进攻了,就算参与了难道你我还接不下这个球吗?”井上春野质问道,大有河井贵央敢说no,他就把他给发配到边疆的架势。
  “当然不,只是……”
  “没有只是,我是最了解他的人。我知道走向下一步要付出多少,所以不可能。而且那个一年级的传球稳定性也并不高,刚才有两次失误都是被攻手救回来的,第一局的招数,他也不能常用,你说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井上春野坚持,走到第二局,孤爪研磨就已经穷途末路了。
  他不可能,再有任何的表现。
  第二局,音驹掐着时间,把暂停的机会用满,只为了让孤爪研磨得到充分的休息。
  苏枋隼飞就站在他的旁边,作为正选还给他递毛巾和水瓶,简直把呵护做得淋漓尽致。
  做到孤爪研磨都觉得演的有点过了。
  “这不至于……”
  “我觉得挺好的啊,那边的二传应该很希望我坚持他的刻板印象吧。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无论我们表现得多么超常,只要在他认为你应该处于的状态的范围内,他都会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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