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于是当天晚上,宫隼就收获了一瓶被稀释过的奶。
宫隼抱着奶瓶:“?”
不是说好的饭团吗?只给瓶奶就算了,怎么还是瓶稀释过的奶?
宫侑一边捂着右半屁股,一边痛得直吸凉气,抽空指着他手里的奶瓶说:“喝吧,你的夜宵,金枪鱼饭团。”??
宫隼把奶瓶一扔。
不给他吃夜宵就算了,还明目张胆骗小孩,过分!
即便宫隼很抗议,但奶瓶最后还是被宫侑捡回来塞进了他嘴里,因为这顿夜宵和正餐是掐着同个点喂的,宝宝可以不吃夜宵,但不可以不吃饭。
路过的宫治顺嘴安慰他一句:“没办法,家里的奶粉已经喝完了,明天再去买,今天先将就将就。”
“……”
宫隼没办法,只好哀哀戚戚地抱着奶瓶嘬。
水水的,若有似无的,
就像哥哥们的爱一样,
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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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隼喝完白开水,熟睡后,半夜三更,寂静的客厅亮起一盏灯。
宫侑和宫治开始分食金枪鱼饭团。
宫侑良心未泯,看着面前白米粒粒饱满的饭团,有些难以下咽:“这样真的好吗?”
宫治用刀分割出完美的二分之一饭团,抬头说:“他现在想吃也不能吃,饭团太硬了,小孩子吃了就会进医院。”
宫侑恍然大悟,但还是觉得同情,拿起自己的那半份,看了看,半天下不去嘴。
……
“叮——”
两分钟后,微波炉转完最后一圈。
宫侑哈着气把饭团塞进嘴里,吮手指:“我就说还是加热过的最好吃。”
宫侑和宫治偷偷带宫隼出门的事情没有被发现,后来宫隼胆子大了,耐不住寂寞又央求了几次,不过双胞胎说什么都没答应。
宫隼又在家里闲下来,思来索去,于是在重操旧业的基础上加大难度,早中晚各锻炼一次,督促自己尽快学会走路。
只要快快学会走路,就可以早点出门玩耍!
然而最近冷空气不断变强,不知道是不是在家出过汗的缘故,即便御寒措施已经十分到位,宫隼还是没有抵抗住,发烧了。
那天晚上,宫侑和宫治照常起夜泡奶,一开始婴儿床里的人没被叫醒,两人还没在意,等泡完奶回来,手指搭在宝宝的脸上。
宫治一下缩回手:“怎么这么烫?”
宫隼身上的温度都跟手里刚泡好的奶瓶差不多。
宫侑和宫治先前从没碰到过这种情况,一时愣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才冲出去:“妈妈!爸爸!”
身后的宫隼迷迷糊糊睁开眼,他的脑袋烧得半清醒半糊涂,只看见两个冲出去的背影,接着扭头就陷入沉睡。
婴儿体弱,生病是很常见的事情。
宫隼刚出生时身体就比同龄的其他小朋友差一些,因为宫妈妈算大龄产妇,母子二人当初都留在医院观察了好几周才回家。对于婴儿生病的应急处理,宫妈妈和宫爸爸在医生的教导下还算有经验。
宫隼的体温测出来是38度,家里有常备的退烧用,不需要送去医院。
宫妈妈和宫爸爸抱着宫隼哄,一边埋头脱袜子,让宫治用热水浸湿的毛巾帮宝宝敷脚底,宫侑拿了温水和一碗药过来。
宝宝的眼睛难受得闭着,小脸烧红,感受到嘴边抵上来什么东西,知道是哥哥喂的,乖乖张嘴。
宝宝喝药的时候很安静,也不哭闹,喂一口喝一口,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碗药很快就见底。
宫侑看到宫隼这幅有气无力的模样,觉得这小孩可怜兮兮的,明明前两天还精气神充足得不行,结果转眼就病倒了。而且刚才喂的药他小时候也吃过,苦的要死。
一家人守在一边,喂过药,温度明明降了一些,但宝宝的眉头却越皱越深。
宫侑纠结地又拿来一包药:“要再喂一遍吗?”
宫妈妈摇头,又不是药罐子,哪能一次性喂这么多药。
又过了半分钟,宫治新接了一盆水回来,余光瞥见宫侑手上的东西,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他一把夺过那杯满满的温水,扭头给宫隼喂了几口进去。
温度适宜的水顺入口腔。
宫隼感觉到满口浓郁难耐的苦药汁被甘甜的白开水冲刷干净,终于如释重负地舒展眉头。
真好,隼隼,差一点就要被苦死了。
第8章
宫妈妈本来打算把宫隼抱回主卧照料一晚,但宫侑和宫治拿着药和盆从一楼一路跟到二楼,在身后东凑一头西探一头,十分不放心的样子。
宫妈妈无奈:“你们先去睡觉吧,弟弟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我和爸爸会把弟弟照顾好的。”
宫侑和宫治没动。
他们倒不是担心爸爸妈妈照顾不好弟弟,毕竟生病的弟弟跟家里两个大人睡在一起才会更踏实。只是先前一个月里,宫隼都和他们住在同一间房,这时候屋里突然少了一个人,他们两个怪不适应的。
而且这两天宫妈妈也有些小感冒,要是晚上休息不好,也很容易生病。
宫治想了想:“妈妈,弟弟还是让我们抱回房间吧,他有些认床,之前挪个位置都睡不着。”
宫侑立马点头,说的煞有其事:“对对对,之前阿治放进去一条新毯子,他看到就哭了,要是弟弟等会儿醒来发现没在自己的小床里,哭起来超级超级难哄的。”
兄弟俩你一言我一句,把药和水盆往走廊边上一搁,顺手从宫妈妈的怀里把小孩抱过来,转身窜回楼下。
等宫妈妈反应过来,两人早就没影了。
宫侑和宫治把宫隼带回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再测量一遍体温,温度计上显示的温度降下来了一点,但还是有些低烧。
婴儿床不方便,宫治干脆把自己的床让出来,用宫隼最爱的小毯子垫出一小块干净的地方,接着把人抱过去放平,盖上干净的被子。
双人床的床铺比较小,一个婴儿加一个青少年已经有些挤了,一晚上双胞胎只能轮流躺在宫隼边上照看。
宫隼平日里就不爱吵闹,虽说婴儿还不会说话,但宫隼是哭也很少哭。现在一生病,他整个人面色虚弱,病恹恹地躺在枕边,看上去比平日里还要脆弱。
宫侑和宫治这一晚上上下下爬了无数次,每小时就换人来,终于等到宫隼的热度完全退去,两人才如释重负地瘫倒在床上。
宫侑紧绷的大脑一放松,瞬间被困意席卷,有气无力地嘟囔:“养小孩怎么这么麻烦……”
上铺的宫治没有回话,他拧着鼻子,略微嫌弃宫侑的床铺,不过最后还是没能抵挡住困意,直接睡了过去。
……
宫隼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前半夜高烧不退,梦里都是各种天马行空,他躺在一片云彩里,抬头看见有好多人面兽身围着华国绘本里的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跳舞,走近一瞧,宫隼发现这两人居然长得宫治和宫侑的脸。
他吓得一个激灵,对面两人迅速变脸,像是开了魔鬼特效一样,头顶长出弯弯的角,逼着他喝下毒药。
那个毒药巨无敌苦,苦到宫隼感觉自己的灵魂都遭到荼毒。
等那阵直窜天灵盖的苦味过去后,他又被灌了一口灵泉,接下来的梦境就记忆模糊了,只感觉后来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早上,所有人都还在补眠,宫隼最先醒来。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一晚上过去,他的小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也没有力气,想翻个身,结果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他维持同样的姿势躺了一整晚,现在只觉得哪哪都不得劲,想马上换个姿势。
宝宝把身上的被子踹开,好在两条小腿还能使上劲,急不可耐地找了个借力点,蹬腿翻过身。
眼看就要成功了,宫隼的身上突然多了一块毯子,裹着把他又翻回去。
宫隼:“!”
他气冲冲地回头。
宫治大早上就被身侧的扑腾声吵醒,胳膊还被踹了一脚。
他往常都睡得跟猪一样,只有昨天是例外。因为害怕小孩子没人照看会烧回去,他一晚上没敢睡太沉,这会也很快清醒过来。
宫侑和宫治这一晚都睡在外侧,这样换人方便,宫隼也不会被他们挤下去。外面的天已经亮了,宫治第一眼就看见宫隼躺在他的阴影下,正在使劲蹬腿,试图把身子翻过来。
这个小屁孩,晚上为了伺候他一整夜都没睡好觉,现在病好了还这么能闹腾。
见人已经生龙活虎,没什么大问题了,宫治长舒一口气,拿毯子将人盖好,接着翻身背对着宫隼沉沉睡去,不管他死活了。
宫隼莫名其妙,拿手戳了戳宫治的背但没有反应,只好作罢。
他打了个哈欠,跟着又睡回去。
再睁眼时,身侧的人就变成了宫侑,他一手支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看漫画。
外面的天已经很亮,暖洋洋的太阳光照在玻璃上,有些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