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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晋子瑾神色疲惫的样子,“兴怀让你来看我,也算看过了。你于他已有交代,若无它事,我想休息了。”
  晋先祈看他赶客,还是不甘心想要进屋里。
  那女子,可就在屋里?
  但晋子瑾不让他进去,他没有理由。
  “那太子皇兄好好养病。”
  晋子瑾看着他离去。觉他如今心思深沉许多。已经不明白他的打算。以往总爱跟着晋兴怀,奉承晋兴怀,今日却不像。
  晋先祈离开东宫,去往晋兴怀的寝殿。
  将东宫中的事,告诉他。
  晋子瑾的腿好没好,他没看出来,至于那个心上人,或许真的有,晋子瑾不让他进屋,属实有点奇怪。
  晋兴怀未为此多言。
  他不欲与晋先祈将这些说得太明白。
  晋先祈若想知道,就自己去探究。他都还没弄得很明白呢。
  二人坐在屋内的茶案边。
  晋兴怀提起小火炉上的茶壶,给晋先祈的杯中倒上茶水。
  晋先祈端过茶杯到面前,“二皇兄与太子皇兄是为何事闹得不愉快,他说你伤了他的猫?”
  晋兴怀闻言,略一停顿,“猫?呵~”
  他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他是这么跟你说得?那便算是猫吧。”
  他给自己杯中也添上茶水,想着山中神庙前的事。
  南赵送来晋国的和亲公主,初见父皇时就疯了一直被关在后宫里。后来不知怎么的,父皇将她放了出来,直到她忽然出逃,在稷丽被抓住。
  他这个太子皇兄是何时与这个疯子搞到一起。
  残废配疯子,莫不是惺惺相惜。
  那女人此时,应当还在东宫里吧。
  晋先祈过去,未见到人。他还是护得那么紧。
  晋先祈抬眼看他,不知他在想什么,喝了口茶,“太子皇兄说他并未因这事责怪你。”
  晋兴怀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瓷杯,笑而不语。
  片刻,“是吗,既然如此,我该亲自前去向太子皇兄道歉。”
  话说完,笑意收敛。
  两人是各怀心思,互看不明。晋先祈告知去了一趟东宫的事后就起身离开。
  晋兴怀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东宫。
  他手里有晋子瑾的把柄,但晋子瑾也抓住了他的把柄。他没那个把握,将手中晋子瑾的把柄告发出去后,能将他按倒。
  保不准还会被他倒打一耙。
  他总在他手上吃亏,即使恨得啖肉饮血,也不得不再次与他堪堪维持表面的平和。
  何况,他如今已经不是站不起来的残废了。他要更加小心谨慎。
  他到东宫。
  寝屋前,东福见他,脸上一贯平易近人的笑感到维持不住,索性不维持了,冷漠着脸色,“二殿下,来此作何?”
  晋兴怀站在阶下看着他。
  那日神庙前,他就跟在晋子瑾身边,一个近侍太监,身手却不简单。
  “思来想去,来看望太子皇兄。与太子皇兄的误会想要解释一下。”
  晋先祈带话给他的意思,晋子瑾还没有打算完全撕破脸。至少是明面上。
  他也这般想,遂过来再缓和一下。
  也再试探一下。
  东福未多言。一切听凭晋子瑾的意思,进屋禀报。:
  晋子瑾正坐在床边看着睡下的虞珧,掌心握着一缕她的头发,在指尖摩挲。听东福轻声叫他,抬起头,为不吵醒虞珧,站起身走到外间。
  东福道:“殿下,二皇子也来了。”
  晋子瑾坐回轮椅上,让东福推着他出屋。
  见到晋兴怀,“到一边凉亭里说吧。”
  东福推着他从台阶的坡度而下,晋兴怀默然跟着走进庭中的凉亭。凉亭内有石桌石凳,但他未坐,看着晋子瑾,“太子皇兄。”
  “何事说吧。”
  晋兴怀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平静而冷淡,没有更多的情绪,猜不出他具体的态度。
  “山中之事是我一时糊涂,太过冲动。”
  “只是因为冲动吗?”晋子瑾目光凉淡看向他,“你我心知肚明。我不欲与兴怀太过计较此次之事,但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便只在你我二人之间。你若是再牵扯上她人。兴怀,我并不是不会翻旧账去找德妃的麻烦。”
  晋兴怀脸色稍显泛青,僵硬不语。
  “何长进、张士良、王俭一事,你以为我猜不到与你有关吗?”晋子瑾脸上谑笑,“兴怀想知道何谓为他人做嫁衣么?我不想再查了,不是我不能查了。”
  晋兴怀阴沉地看了他半晌,“你什么意思?”
  晋子瑾不语。
  晋兴怀想了好一会儿。
  晋子瑾的意思是,这事以王俭被处死了结,是他故意如此草草收场。目的是,收了他那五百私养的精兵。
  他目光死死盯着晋子瑾,淬毒一般。他不确定他猜的对不对,但他许多把柄在他手上,实打实。
  他也不知他为何明牌这些。是想故意气死他?
  他确实气得要呕血。
  晋子瑾又道:“你那点心思,我今已是一清二楚,但我劝你收敛一点。”
  晋兴怀半晌无话,气得笑起来,“太子皇兄确实是收敛,从前一直兄友弟恭,谁都看不穿你。如今倒是不装了,还是装不下去了?”
  “兴怀该知道的都知道了,我还有何好装的。只是这些事就如你那心思一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捅出去,对谁都没好处。”
  晋兴怀闻言,往寝屋看去一眼,“是太子皇兄与南赵和亲公主暗度陈仓的事么?”
  他说着低笑起来,渐渐笑得有些前仰后合,看着晋子瑾,“她现在还在太子皇兄你这里吧?”说着摇了摇头,“就为了一个女人。拿我那些事与你和这女人的事相提并论,你还真是窝囊堕落。”
  “不若把一切都让给我,到时我允你们私奔好了。”
  晋子瑾淡漠地看着他,“要你来允我们吗?你还不配。”
  晋兴怀脸上的不屑嘲讽倏然敛下,阴戾地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晋子瑾转头看着他走远。
  “我与阿珧不需要任何人来允许。”
  他会将一切名正言顺,他只需要阿珧的允许。
  阿珧只想嫁给晋国的皇帝,她只想要对南赵有用的人。窝囊废,她不会喜欢的。
  东福看着晋兴怀走远,问出心中疑惑,“殿下,虎贲营那事,为何告诉二皇子?”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还想要当做什么都未发生,怎么可能。既是威胁警告他,也让他更记恨我,少找阿珧的麻烦。且挟持阿珧这种蠢办法,解决不掉我。”
  他只是想激化与晋兴怀的矛盾罢了。这事发生,他怎可能就此算了。
  往后,不是他先动手,就会是他先动手。
  晋兴怀本还想去寒露宫,看看虞珧是否在那里,若是不在,就在东宫。但此时已不打算再去。
  她在哪里已无意义。
  她与晋子瑾的关系,真的亲密与否,也都已没有晋子瑾收缴了他精心蓄养的五百精兵来得占据他的思绪。
  他想用那女人牵制晋子瑾,但他不能用母妃冒险。
  他功亏一篑,晋子瑾却占了便宜。
  他无法忍受。
  ……
  晋子瑾以身体不适为由在东宫中少再外出,若有要事,魏谏、薛翌会到东宫向他禀报。
  晋兴怀安安稳稳做他听命能干的乖儿子,几乎不再来东宫。
  倒是晋先祈,往东宫稍微勤了些,会送些补药、点心过来探望,有的药材让御医一看便能知是更适于女性进补,且并不适用晋子瑾的身体情况。
  但晋先祈不提,晋子瑾也当做不知。
  这样的试探,晋子瑾从未回应。晋先祈也一次未见到过虞珧。
  虞珧因伤情严重,一时半会儿都无法完全恢复。晋子瑾遂无心它事,在东宫内陪她先将身体养好。
  能下床走动之后,虞珧时不时抱着布娃娃坐在殿前晒太阳。
  她想回寒露宫去,在东宫待着她感到不妥,总怕会让外人知道。但晋子瑾不肯,他坐在她身边,“我会担心你,不看着你身体好了再回去,我不放心,阿珧。”
  虞珧垂眸看着手中的布娃娃,歪过身子枕在他双腿上,将布娃娃抱在怀里。
  满头未束的青丝肆意散落。
  从前,都是她照顾着小瑾。
  不知从何时起,他越来越多地开始照顾她。
  这样的关系很微妙。隔着一层朦胧的纱纸,只要她伸手就能将它捅破。
  她不想。
  她感到纱纸之后,还涌动着许多混杂的东西。
  她不知道那些都是什么,好的坏的,她不能控制的。
  她很珍惜现在。
  她感觉到小瑾不太诚实,他有瞒着她的事情,他有欺骗她的事情。
  还有那些混乱她想不清的事情。
  她不想打破现在这样的微妙。未知的惶惶让她不想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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