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常遇对着手机照了五分钟都没看见牙上哪儿来的口红,意识到自己被骗,气冲冲过来想找她算账但碍于大美女在睡觉就只能作罢。
最后她冲川录闲虚空挥了一拳,愤愤甩着大波浪走了。
她走之后不久,唯因哼唧着睁开眼睛。
没睡多久,但醒来后昏昏沉沉,整个脑子都像是被一根细线缀着重物往下拉,她抬手揉揉两侧太阳穴,同时用手肘拐一下川录闲,示意她把小茶几上的水杯端过来。
对上她使唤的视线,川录闲想说话,却只笑了笑,倾身倒了一杯茶端到这大小姐面前。
大小姐赏脸看她一眼,而后双手接住水杯,低头喝了一口。
茶水将她的嗓音变得湿漉漉:“正事说完啦?”
说着话时把杯子搁到川录闲手里,自个儿点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整理仪容仪表。
先揉揉被自己手掌压红的左侧脸颊,再抬手把发丝从额前往后撩,眼睛一瞥又看见唇上口红掉了个七七八八,便翻包包掏出口红,对着屏幕细细添补唇色。
川录闲接过她手中水杯,放回茶几后回过头来要说话,却看见她极为认真的样子,嘴角一挑,忘了原本要说什么了。
啵——
松开抿着的嘴唇,唯因收好口红,偏头盯着川录闲,问:“怎么样?”
好不好看?唯因注意这人脸上的小表情。
川录闲眼睫颤了颤。
她的口红是哪个品牌哪个色号的?川录闲脑子里首先出现了这个问题。以前有用过吗?应该没有吧。要是用过自己一定会记得的,因为这个色号,在唯因嘴唇上那么好看。
是色号好看吗?
“好看。”川录闲点点头。不管到底是什么好看,终归是极为漂亮的。
豆沙红吧这应该是。她依旧看着唯因。很自然日常的颜色,如果换成正红色,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会有很明显的唇印吗?
得了夸赞,唯因眼尾飘起来,双手撑住沙发边缘让小腿晃晃荡荡,骄傲自如地说:“那当然了。”
川录闲蓦地回神。
闭两秒眼,把脑海中龌龊的想法清除干净,她才再看向身边人,道:“你知道你漂亮啊?”
这是什么话?唯因疑惑看她:“我又不是瞎子,怎么不知道?”
“这么自信?”
“我不是自信,”唯因摇摇头,眸光似是粘在川录闲脸上,“我这叫了解你。”
“了解我?”川录闲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
唯因拿果盘里的牙签戳一块西瓜,待吃进嘴里,将甜津津的汁水咽下去,才拿牙签尖尖指着身边人,说:
“像你这种人,表面上不说,实际里,只会想和漂亮女生说话吧?”
“我哪种人?”
问着,川录闲伸手拿过她手里的牙签搁到果盘边缘。
视线追随着她的动作,唯因冲果盘努努嘴,道:“我还想吃那个小番茄。”
川录闲复而把牙签递到她面前。
眨眨眼,唯因不接。
嗯?川录闲扬起一边眉尾。
唯因挪挪脚去踢这人的左脚。
“干什么?”川录闲往旁边挪一个座位,谨防唯因再对她进行一些力气行为。
还往旁边挪?!唯因憋着气道:“你是傻子吗川录闲?”
怎么又被骂了?川录闲觉得很冤。
拿着牙签的手垂下,她努力思索唯因到底要什么,等余光瞥到茶几上摆着的果盘,顿时思绪明了!
噗嗤一声笑出来,她顶着唯因幽怨的眼神戳了一个红透的小番茄,举到这人刚补好的嘴唇前。
“要我喂你啊?”她的语气里藏着笑。
唯因眼神飘忽了。
正要接过牙签,却见川录闲把手一收,拿清晰的下颌对着她:“我只喂我女朋友。”
只喂女朋友?这怕是屁话。
心里暗戳戳摇晃的火苗霎时灭了,如有一泼冷水浇下来,唯因推开她的手,嗓音幽幽的:“只喂女朋友?”
“对。”
“你没喂过施听云?”
“我……”川录闲噎住。
“你没在酒吧喂过其他漂亮女生?”
“这个……”川录闲动一下喉头,说不出否定的话。
倒是,都有过。
“呵,”唯因冷冷笑过,“那你女朋友还挺多的。”
走势突然就不对劲了,川录闲忙放下手中东西,慌忙解释:“那、那我……我以后都不喂别人了。”
“关我什么事。”唯因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往远处望,却什么也没看。
提溜上唯因的包包——虽然川录闲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就要拿包,或许是因为人在无措的时候总要抓点什么东西才觉得安心。
抱着这没来源也没道理的依靠,川录闲走到唯因身边,想开口,但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就是看脸。”唯因忽地出声。
“什么?”
对这没头没尾的话,川录闲反应了一会儿才想通唯因似是在回答许久之前的那个问题——关于她是哪种人的“探讨”。
“我……我哪里有只看脸……”她反驳得有气无力。
听见这话,唯因斜眼来看她:“那最开始怎么同意带上我的?”
因为你漂亮,看着让人心情愉悦。川录闲在心里秒答。
但这话万万不能说。
她斟酌两番,随后磕磕巴巴道:“那个……你、你合我眼缘。”
“你敢不敢说顺畅一点?”
“我……”川录闲忽地觉得唯因真是拿捏人的高手。
看她说不出来,唯因两眼一眯,说她:“承认吧你,你就是好色。”
“喂!你好歹换个好听点儿的词吧!”
“那你就是承认了内核还是好色咯?”
“……”
四目相对,川录闲没提包包的手叉上腰,然后笑了。
莫名其妙的一笑,她妥协了,再干笑了两声,敷衍着点头道:“是是是,我好好好,我就是好色行了吧,尤其好你的色,行了吗?”
“你小点声!”唯因脸色涨红,忙不迭去捂她嘴,“你不会害羞的吗?!”
“唔唔唔唔唔唔……”
川录闲扒开她的手,接着说:“你先说的!”
“我又没让你嚷嚷!”
“我没嚷嚷!”
“你还说你没有?!”
“没有!”
“那你把感叹号去了!”
唯因压低声音斥她,眉心褶皱瞩目,川录闲听到“感叹号”三个字,顿时怔住了。
两人诡异且安静地对视。
三秒钟后,都捂着嘴偏开头,笑了。
真有病。唯因头一次感觉自己还真是荒谬,对面那人也是。窗外天际的云层软软坠着,将半数日光遮去。
神经病吧。川录闲微摇着头。她笑忘了刚才在说什么。
“我们最开始在说什么?”勉强压住笑意,她稳着音调问。
唯因双手叉腰,半笑半怒——亦或是只笑着回:“……我忘了。”
怎么还是那么想笑啊。二人不约而同在心里想。
“咳咳,”川录闲清清嗓子,选择看着窗外,“那我们回去吗?现在。”
“啊……回去吧,你应该、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那行。”川录闲应下。
二人即刻就往外走,唯因白金配色的包包被川录闲提在手里,倒莫名和她黑西装棕大衣的衣裳搭配有几分相配之处。
唯因将手揣在兜兜里,蹬着小皮鞋哒哒走。
到电梯,停下。
川录闲按了按键,扭头看见唯因乖巧等在一边,刚才的场景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嘴角一下变得难压。
“哈哈哈感叹号……”她低低偷笑。
耳朵捕捉到这笑声,唯因恼羞成怒:“你别笑了!再笑我打你啊!”
“好好好我不笑了我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川录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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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跨年,两人就在家里。
原本是说晚上去宁北郊外看烟花的,但早上唯因和川录闲一起出门去买了菜,回到家就把原来的计划给一票否决掉。
太冷了,好像又降温了。
昨天夜里下的雪,街道上的被人匆匆推到了一边,光秃秃的枝桠一碰就往下落雪花,哈个气都能结冰似的。
城里都这般冷,更不要说城郊山上。
就为了一场转瞬即逝的烟花。她才不要去受这罪。
以是唯因穿着小睡裙抱着今天刚到的玩偶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天周时西刚播完的新剧——最开始穿铠甲在战场上厮杀的那个。
虽然有种熟人——可能也没太熟,演戏的好笑感,但不得不说,这部剧还挺好看的。
剧本在线,打光好看,演员的颜值演技也是在线的。
周时西不会要变成演技派了吧?唯因叼着棒棒糖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