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沉香继续好奇，“那师父你为什么要收我做徒弟呢？我好像并不是什么不世出的天才，我就是很普通很普通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我的生母是仙子，我可能更加普通了。”
孙悟空看着自己唇红齿白的徒弟，心想其实他也不算普通，至少皮相生挺好的，一看就是杨家的血脉。当然他是不能这么说的，他说道：“因为你和杨戬不和，所以我就收你做徒弟咯。”
“我懂了，师父跟三太子一样，都和杨戬有仇！”沉香的双眼晶亮，“太好了，师父，我们有同一个仇人。”
“啊，嗯，咳咳，是的吧。”孙悟空又有些心虚了。他和杨戬早些年是有些恩怨，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们两个彼此之间早就不计较了。现在单纯的就是有些不和，和仇人还差得远呢。
就像杨戬和哪吒也是不和，但这一点说出去，其实很多神仙都是不相信的。毕竟杀敌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还师出同门，怎么看都不像是不和。事实上，真的就是单纯的脾气不太和。哪吒和杨戬如此，他和杨戬也如此。
等等，杨戬怎么和谁都脾气不和啊，这样说来，错肯定在杨戬啊。孙悟空点头肯定，“没错，就是这样，错肯定都在杨戬的身上。”
“师父，你也这么觉得是吧？”沉香差一点就要原地蹦跶起来了，“那么师父你愿意和我一起对付杨戬吗？”
“不愿意。”孙悟空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和杨戬怎么说也算是天庭同僚，再不济我们之间还有点渊源的，现在不好翻脸。我暗地里帮着你就行了，至于救母还是要靠你自己。”
说罢，孙悟空就原地消失了。
“师父，师父！”沉香见自己喊不回来人，只好有些气闷地自己往前走了。他心想喊不回来师父也没有关系啊，还有姨母呢，等到他跟姨母见面了，他肯定能够说服……
坐在糖水铺子里，看着给自己送阵法图的小泥偶，沉香沉默了。他沉默地接过阵法图，沉默地看着小泥偶，沉默地想要从小泥偶的身上得到什么回话。
“沉香，二郎近来一直在我身边，我离不开身，你拿着阵法图赶紧去华山吧。正好，我拖着二郎的脚步，你赶紧去救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小泥偶的身上传出姜令璇的声音，直接传音到沉香的耳中。
尽管沉香很想要冲进去灌江口杨府，把姜令璇一起带走。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听她的话才是最好的选择。他握紧了阵法图，最后只能够咬牙，在心里说道：“姨母，等我救出阿娘了就来带你走。”
他这一路碰上的处理的事情多了以后，人沉稳了不少，修为也是在一直增加当中。沉香已经不再是当初横冲直撞的少年了，他知道什么叫做权衡利弊了，知道什么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只是沉香一直觉得自己重阿娘而轻姨母，心中一直愧疚不已，带着枷锁前行。他知道自己一个人是敌不过杨戬的，只有救出了阿娘，和她一起，才能够救出姨母。
他一定不会让姨母在杨戬的身边待太久的，不会让她继续在杨戬的身边忍辱负重的，他一定会救出姨母的！
被沉香认定为忍辱负重的姜令璇正在做什么呢？她正在专心研读杨戬亲手为她写的阵法手册，而杨戬则是一个人在处理无数个庙的事务。一个是华山娘娘庙，一个是三圣母庙，还有剩下的无数个是杨戬他自己的二郎神庙。
杨戬倒是很想让自己的神魂去处理这些东西，可是姜令璇却是觉得自己学习阵法正渐入佳境，不能够错过这样的好时机，于是就潜行研读。她如此做，自然就没有空搭理杨戬了，于是他就只有自己上阵处理庙的事务了。
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两个人也算是妇唱夫随了。
“哦，倒是挺快的。”杨戬感觉到了什么，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笔。
“什么挺快的？”虽然姜令璇一心都在研读阵法手册上，但是她现在耳清目明的，自然不可能没有听到杨戬的话，不过却是头也不抬地问道。
杨戬起身，“沉香已经开始破阵了，阿璇，到我们上场了。”
“沉香救母！”姜令璇当即意识到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快，别没有赶上。”她知道自己的速度没有杨戬的快，所以她扑到了他的身上，“你带着我一起。”
杨戬稳稳地接住了她，无奈笑道：“好，带你一起。”说罢，他就消失在原地了。
华山，沉香用手中的长剑劈开了最后一个阵法，冲到了杨婵的面前，“阿娘！阿娘你醒醒，我是沉香，我是沉香啊。”
还在酒醉的余韵中的杨婵感觉到了身上有什么枷锁正在掉落，而后又听到了沉香的名字，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她看着站在自己的面前的少年，对上他那双又是欢喜，又是激动，又是委屈，又是可怜的眼眸，不由得有些鼻子发酸，“沉香？”
“是我，我是沉香。”沉香激动不已，“阿娘你认得我？”
“我自然认得你。”杨婵起身，手抚上沉香的侧脸，满眼的激动和欢喜，“我可是经常从水镜中看着你，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呢？”想到了这些年来他的辛苦，又不免难过，“沉香，是阿娘对不起你。”
若不是为了她的劫难，沉香不必被送走，不必过着没有阿娘的日子。
“阿娘没有对不起我。”沉香这一刻的欢喜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只要我能够和阿娘在一起，一切就都够了。”
“沉香。”杨婵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你……”
“你们聊得挺好？”山腹之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杨戬？”沉香猛地转过身护在杨婵的身前，手中还持着长剑，“阿娘，你且先走。”
“走什么。”杨婵拍了拍沉香的肩膀，“沉香，他是你的舅舅啊。”
“他才不是我的舅舅。”沉香看向杨戬的眼神十分不善，“若不是因为他，我们母子怎么会分离这么多年？我来找阿娘的这一路上，他几次三番都想要了我的命，他根本就不是我的舅舅。”
“沉香……”杨婵的话没能说完，因为她看到杨戬做了一个手势。
杨戬站在了沉香的对面，第一次对着他拿出了三尖两刃刀，“看来你觉得你有了足以和我能耐，既然如此，那就来吧。”他得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总是想要挖他舅舅的墙脚的臭小子。
“那就来吧！”沉香拿着剑飞身上前，当头就是一劈。
而姜令璇已经到了杨婵的身边，“三姐，你的头还晕吗？”
第101章 白费
杨婵的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还有些。”
姜令璇一边用法力为杨婵缓解她的头晕，一边无奈说道：“下次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
“我知道了，我下次肯定不喝那么多。”杨婵都没好意思说是何仙姑他们要喝的，因为喝到后面完全不肯停下来的就是她自己，没别人了。
正在被杨戬单方面暴打以至于怀疑人生的沉香听到了这番话，不由得恍神了一下，而后马上就被杨戬一下给打飞了出去，整个人倒飞着撞在石壁上。他从石壁上掉了下来，手中的剑杵着地，恶狠狠地看着杨戬。
“学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出息。”杨戬恨铁不成钢，“打小你就爱偷懒，连饿着的时候喝奶都不愿意自己伸胳膊。长大之后去学艺，练武的时候总是觉得这个差不多，那个差不多，什么都差不多，最后就是这个差很多，那个也差很多。就你这样还想打败我？再来个一万年都不可能。”
“你……”沉香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可以反驳的地方。他的确是经常爱偷懒，学什么都是这个差不多了，那个也差不多了，可是……“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小的时候喝奶是什么样子的，你胡扯！”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反驳回去。就算是他打不过杨戬，却不能够在气势上就这么输了。
“其实二哥是知道的。”杨婵开口，“你小的时候照顾的奶娘，大娘，还有土地神都是二哥找的，甚至他还亲手给你喂过水呢。”
一旁的姜令璇认真点头，“的确是的。”
当时杨婵和姜令璇通过水镜去看小沉香过得怎么样了，而后就看到了抱着一个小胖墩喂水喝的杨戬。那个时候的他看上去很是不一样，温柔、平和，姜令璇在那时还多看了好几眼呢。
“不可能，你们……”沉香看向杨婵，“阿娘，你为何不恨他？明明是他拆散了你和阿爹，还让我们母子俩分别多年。”
杨婵开口想要解释，却突然发现不管是事实还是谎言，都会伤害到沉香。一时间，她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只能沉默。
“阿璇，随我出来。”杨戬收起了自己的三尖两刃刀，朝着姜令璇伸出了手，“让他们母子自己说吧。”有些事情，旁人不管看得再清楚，说得再怎么好，都还是要他们自己去说开的。
姜令璇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还是有些担心杨婵，便不由得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