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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罗书怀很肯定她不是什么水荷,就是玉娘,忍着喉咙弥漫的痒意,拳头收紧的问:“她要多少钱,开个价。”
  常妈妈没有回,只是笑着:“公子要是实在喜欢水荷,不如过几日来楼里,到时候妈妈我啊,定然会给公子一个最优惠的折扣。”
  罗书怀不满她的左回右答,斩钉截铁,“我要买下她,你就说多少钱。”
  “不好意思啊公子,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主要是水荷还没调教好,要是等下伤到了你,或是伺候得你不舒服该怎么办啊。”常妈妈给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立马扛着昏迷过去的玉荷往楼里走。
  “公子要是实在喜欢,到时候来给水荷捧场不也是一桩美事。”
  罗书怀还想追上去,结果那群人一溜烟就没有个影了,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青楼打手,更像是行走江湖的人。
  真是奇了怪了。
  被蒙汗药迷晕后的玉荷醒来后,发现她的手和脚都被绑在了床上,根本连动弹的可能都没有,屋内燃烧跳跃的烛火也在告诉她,现如今是入了夜。
  思绪飞快转动中,门外则传来了常妈妈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王老爷,你要的美人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里头,保证让你满意。”
  “常妈妈介绍的美人我哪次能不满意。”
  伴随着叠词般的好落下,是一个胖得臃肿得五官都看不清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甚至还没靠近,玉荷都能闻到从他身上飘来的胭粉酒臭味,熏得她头晕眼花只想吐得个昏天黑地。
  “想不到老子有一天能睡到丞相睡过的女人。”如座流油小山的男人走过屏风,一把掀开床边帷幔,倒三角眼色眯眯地盯着床上被五花大绑的女人,十根手指头一个不落戴着金戒指的大手抚摸着女人的脸,满是垂涎,“瞧瞧,长得可真水灵,还真是我见犹怜。”
  清楚凭借自己无法摆脱绳子的玉荷忍着恶心,欲语还休的娇羞道:“大人可否帮我解下身上的绳子,它们束缚得我好难受。”
  王元宝一听这娇滴滴的声音,身子都瞬间软了一半,“小美人你别急,大爷我马上来帮你解绑,好让你和我一起好生快活快活。”
  在手上的绳子被解开后,眼神冰冷得不见一丝温度的玉荷抄起花瓶朝他头上狠狠砸去,而后低下头迅速把脚上的绳子给解开。
  结果对方看着虽胖,身形却很灵活地往旁边躲去,眼睛发红得像头野兽盯着她,露出一口熏臭黄牙的向她逼近,“原来是个性烈的小美人啊,我喜欢。”
  “难怪相爷那么宠你,说明你身上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给我滚开!你要是再敢往前靠近半步,信不信我杀了你!”没有想到他会躲开的玉荷恐惧得连手和脚都是冰冷的,又趁着他扑过来时利用缝隙往门外跑去。
  可是还没等她从床上离开,她身上穿的仅能遮体的薄纱被用力一扯,就同纸张一样碎了。
  男人握着半片碎掉的布料,目露痴迷的步步紧逼,“原来小美人喜欢玩这种情趣啊,我喜欢。”
  就在男人巨大的身体扑过来的那一刻,觳觫得牙齿打颤的玉荷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踹下男人下半身,趁着他吃疼后就往门外跑去。
  可是她刚出去,就正好撞到出现在走廊外,依旧矜贵清冷得高高在上的男人。
  而身后是那步步紧逼的胖子和那快要缠上她脖间的浓重恶臭。
  第43章 可怜又可悲的金丝雀
  此时的玉荷就像是站在一座摇摇欲坠的木桥上,前方是虎视眈眈的豺狼,后方是步步紧逼的虎豹。
  要是她在不作出选择,只怕就会落到崖底,摔得个粉身碎骨。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打老子,看老子不好好教训你!”在身后的男人快要逼近的那一刻,手脚冰凉的玉荷率先一步做出了选择。
  羽睫缀泪满是雏鸟依赖的玉荷扑进男人怀里,泪水沾湿了男人胸口的深色布料,“爷,你是来接玉娘回去的是不是。”
  “玉娘知错了,你原谅玉娘好不好。”
  并没有将人推开的谢钧长臂虚搂住女人纤细的腰肢,高大挺拔的身形像是将娇小的女人完全禁锢在怀中,眼神玩味地落在她身上,“错在哪里。”
  “我…………”要是真说自己错在哪里,玉荷真不知道。
  因为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错,唯一要说有错的,也是错到遇上如他这样善于伪装又心狠手辣的男人。
  见她避开自己的目光,迟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谢钧很是失望地叹了一声,松开圈搂住她的手,“看来你还是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或者说你根本就从不认为自己有错。”
  察觉到他要走后的玉荷想到他一走,自己可能会遭遇的事,还有等着她去拯救的柳儿,什么骨气尊严清高在这一刻通通都化成了灰烬。
  鸟为食亡,人自然能为五斗米折腰。
  珠环禁步随着动作间发出琳琅玉碎,清冷孤傲的女人亲手折断了她的傲骨,碾碎了她的清高,泪珠滚落至脸颊滴落的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两只手捧起男人骨指修长的手,以着下位者的姿态,绝对虔诚又柔顺地置于唇边吻下。
  这一刻的她将是他最卑贱也最虔诚的信徒。
  “妾身有错,错在能怀上大人的孩子已是天大的恩赐,妾身不应该自私的想着要把孩子打掉,更不应该仗着爷对自己的宠爱就肆无忌惮的一次次试探爷的底线,惹怒爷。”
  任由指尖被她捧着亲吻的谢钧垂眸凝视着完全被他驯服了的美丽鸟儿,眼底荡起春水般潋滟笑意的勾起女人的下颌,低头逼近,“你是真心还是假意。”
  果然,鸟儿在没有面临死亡的危险前,总会天真的想着能离开主人就会自由。
  稍不知外面等待着她的哪儿会是什么天高海阔的自由,只有屠鸟的刽子手。
  看吧,只有待在他的身边才是安全的。
  “妾身自是真心,妾身回想之前所做所言简直是令人所不耻,更令人见之生厌。唯爷不嫌玉娘为了那点儿虚荣心用着假清高伪装自己,还愿意给玉娘一个妾身安身立命的孩子。”泪流满面的玉荷拉过男人的手放在她的腹部,“爷,妾身没有流掉那个孩子,孩子还在。”
  在最后一刻,玉荷仍是心软了,因为她发现自己远没有她所想的心狠,更不愿独自一人孤活在世。
  她的身体她也清楚,这个孩子说不定是她仅有的一个孩子,所以对不起,就让她自私一回吧。
  “你应该庆幸孩子还在。”很满意金丝雀示弱的谢钧捧起她的脸,低下头轻柔地吻走她眼角泪珠,指腹摩挲着女人泛红的眼角,“只要你听话,你想要的都会有。”
  不会了,她想要的都不会有了。
  她这一生只会在肮脏不堪的泥泞中打转,看着自己一点点的走进衰败,最后成为凋落的花瓣。
  在大人将人抱走后,白简才走了出来,问,“大人,那人如何处置?”
  “你看着处理。”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玉荷不自觉地缩瑟了一
  下,对她来说拼尽全力都反抗不了的权贵于男人眼中不过是轻飘飘一句话就能解决。
  甚至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底下多的是人为讨好他而鞍前马后。意识到彼此差距的玉荷心里又悲又痛又苦。也明白这个抱着她的男人究竟有多权势滔天,除非他主动放手,否则她是怎么都玩不过他。
  感受到怀里的身体在发颤,男人心情极好地问上一句,“怕了。”
  “妾身不怕。”手指攥着男人衣襟的玉荷想到柳儿,正欲开口时。
  “伺候你的那个小丫鬟已经送回府上了,你放心,她没事。”
  得知她没事后,玉荷才破涕为笑,“多谢爷。”
  直到马车从楼下离开,白简才伸出脚尖踢了踢躺在地上装死的男人,“行了,赶紧起来,像半扇猪躺在这里不嫌冷吗。”
  原本躺在地上的男人一个鲤鱼打滚爬起来,撕开脸上贴着的面具,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声音亦是清脆,很是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后脑勺,“我们这样骗玉姨娘,以后她发现了会不会对大人生气?”
  白简宛如在看白痴,“难不成你真想将姨娘送进那种腌臜之地不成。”
  就算姨娘以后发现了,她也不敢和相爷闹,除非她是真的想要被送进那种地方。
  卫三吓了个激灵地连连摇头,她是嫌活太久了是不是,同时她心里也为那位玉姨娘感到可悲的怜悯,被大人看上,真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玉荷被抱进马车后身体仍是在轻颤中,甚至可悲到要从她最厌恶的男人身上获取仅有的一丝温度。
  很是满意她顺从的谢钧解开她束发的簪子,手指穿梭在女人冰冷如绸缎的发丝中,动作轻柔得在安抚受惊的猫儿。
  她要是一直乖乖听话,何至于要吃一些不必要的苦头,究根结底是她不乖。
  望玉轩和她离开前并没有两样,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只是伺候的丫鬟换了一批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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