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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双眼猩红得完全丧失了理智,只想要遵循内心本能的崔玉生看着手下彻底失去了颜色,双眼紧闭的玉娘,在惊慌失措动心怵目中松开了手,哆嗦的身体因害怕而不断的往后退,因为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他只是,只是不想要听到她说那些伤人之言,想要让她闭嘴而已,根本没有想过要掐死她啊。
  茫然又无措的崔玉生颤抖着抬起自己的一双手,刚才,他就是用这双手掐死的玉娘,目睹着玉娘苦苦哀求着放过她时依旧无动于衷,从而掐死她的一双手。
  不会的,玉娘肯定不会出事,自己也不是真的想要掐死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做。
  在他颤抖又绝望地伸出一根手指要去探她鼻息时,原本了无生息的女人骤然睁开眼,举起一旁的竹枕朝他鼻子狠狠砸去后,迅速从床上离开,往门外狂奔。
  被竹枕砸中鼻梁的崔玉生还没从她死而复生的欣喜回过神来,就看见她居然要出去。
  她出去做什么?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找她的姘头安慰了!!!
  她把自己这个丈夫当成什么人了!
  “走啊,你有本事就滚出我们崔家,我看你离了崔家能去哪里!”胸膛因愤怒而在剧烈起伏着的崔玉生见她真的要走,目眦欲裂,宛如噬人。
  第18章 你们休想双宿双飞!
  所以,哪怕他差一点掐死自己后都没有一丝悔改,愧疚之心,有的只是怀疑她的不贞不忠。
  舌尖早已被苦涩占领的玉荷只觉得这一幕,何其怪诞可笑,又何其嘲讽。
  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口不择言的崔玉生想要道歉,可出口的话又变成了咄咄逼人的刀子:“玉荷,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道门,你有本事以后都不要回来,去找你的奸夫,和你的奸夫双宿双飞岂不是更好!”
  “呵,谁让我这个做丈夫的,满足不了你做女人的乐趣。”
  用手捂住脖子,缓慢又急促的呼吸着新鲜空气的玉荷听到这句话时,如被重雷轰过。
  他们以前也有过争吵,可他从来都不会说让自己滚。
  说得最重的话,也无非是不理你了。
  她的沉默让崔玉生发指眦裂,犹如出笼的野兽步步逼近,“你不说话,是因为被我说中了,所以心虚了是不是。”
  “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去找你的姘头,玉荷,你就那么的贱,一刻都离不开男人吗!”
  “崔玉生,你在说这些羞辱我的话之前,可否有想过我是你的结发之妻!”抬手朝他脸上扇去的玉荷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喉间犹如卡了鱼刺,“我觉得现在的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
  “什么冷静,我看你是迫不及待要到那奸夫的床上寻求安慰了。”理智再
  次被愤怒所侵占的崔玉生竟是想要再次伸手抓住她。
  他的靠近,让玉荷脸色骤变,脖子上传来的刺疼则在提醒着她。
  不久前,她的丈夫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掐死她。
  “玉荷你给我回来!谁允许你出去的!”
  “回来!崔玉荷你给我滚回来!听见了没!”
  只是真正离开崔家后,天大地大,她竟不知何处是她归乡,因为她早就没有家了。
  她就像是一具无魂的游尸,随处走荡,没有来处,也没有归路。
  不知不觉中,已是到了太阳褪去半山腰,家家户户炊烟飘起的傍晚。
  她闻着面前小馄饨摊飘来的香味,口腔中的唾液不断滋生,连肚子也适时泛起了饥饿感。
  伸手往腰间摸去,脸颊浮现一抹羞赧,她出来得匆忙,竟忘记带钱了。
  她应该离开的,腹中不断涌来的饥饿感又迫使她的脚像钉在了原地。
  “店家,要两碗馄饨。”
  玉荷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别人的路,低下头,尴尬地说了一声抱歉就要离开。
  “你不吃馄饨吗。”那道清冷悦耳,如珠落玉盆的声音又再次于耳畔中响起。
  玉荷意识到他这话是和自己说的,因为饥饿的缘故,她连抬头时都带着僵硬的滞停感。
  四目相对中,玉荷从他浅色的瞳孔里看见了倒映的自己,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的脸,红肿的眼睛和那凌乱的头发,脖间一圈青紫掐痕,只怕路上见到的人,都会以为她是个疯子。
  玉荷难堪地低下头,匆匆摇头,“家中煮好了饭菜,我回家吃就好。”
  她刚说完,肚子却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也惹来了男人的一声轻笑。
  “就算家中留好了饭菜,崔夫人不妨先吃上几口再走,我一个人实属吃不完两碗。”
  “客官,你要的两碗馄饨来了。”摊主将两碗馄饨放下后,又接着去煮馄饨。
  取了筷子,用帕子擦干净后递过去的谢钧将其中一碗移过去,“有些人可能不喜欢吃刺芹,我便没有让老板加。”
  玉荷也不清楚为什么就答应了坐下和他一起吃馄饨,或许是因为她太饿了,又或许是因为他的善意如春风拂面,并未令人感到不适。
  更让她感到舒服的是,对方并没有问她发生了什么,只是吃完馄饨后就结账离开了。
  以至于白简不明白大人究竟想要做什么了,要是真看上了那位崔夫人,为什么不直接将人强抢过来,还将那么好的英雄救美拱手让人。
  玉荷吃完馄饨后,摊主两只手往腰间围着的围裙一擦,然后取出一两银子递过去,“夫人,这是你相公留下的。他还说这钱他给了你了,无论你是想丢了还是怎么都可以。”
  并没有伸手去接的玉荷干巴巴的解释:“他不是我丈夫。”
  摊主一副过来人的神情,直接把银子硬塞给她,笑得暧昧:“我懂。”
  玉荷握着那一两银子,心口如压巨石沉甸,鼻尖亦是酸涩得险些要落泪。
  短短的一天中,她可谓是从大喜经历到大悲。
  年少时就相知相许的丈夫不但污蔑她和旁人有染,还差点儿要掐死自己,只见过几面的人却不求回报的对她施舍暖意。
  她不想要的,可她又必须接受这一两银子。
  如果不接,今夜等待她的只有露宿街头,夜宿破庙。
  先前崔玉生将人赶出去后就后悔了,玉娘的家人早没了,而且这些天她为自己忙前忙后,就算误会她之前也要听一下她的解释才对,怎能光听旁人的一面之词,还用那种恶毒又肮脏的字眼羞辱她,还让她滚。
  崔玉生一动不动地看着这双险些掐死玉娘的手,崩溃的捂着头蹲在角落里痛哭。
  不是的,那个要掐死玉娘的人不是他,也不可能是他!
  玉娘是他的妻子,他那么的喜欢玉娘,怎么可能会做出要掐死玉娘的事来!
  崔母得知儿子回来后,病立马好了大半。
  做好饭菜的她往房间里看了好几眼,都没有看见玉娘,正想要询问,结果见到儿子失魂落魄地推门走了出去,“玉生啊,那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
  为前面自己失控感到愧疚,痛苦的崔玉生喉结因艰涩而滚动,“玉娘还没回来,我出去找她。”
  找到她,和她道歉,哪怕她骂自己,打自己,就算让自己下跪都是他该得的。
  因为那时的自己,简直就是个畜生!
  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想承认,说出这种话,做出那种事的人会是他。
  他出来时,正好见到从外面回来的谢钧,上前询问,“谢大哥,你有看见我妻子吗。”
  谢钧摇头。
  皱起了眉头的白简则心直口快,“老爷,崔夫人前面不是和罗公子一块儿走了吗。”
  “也不知道崔夫人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一直在哭。罗公子倒是好性子,没有丝毫不耐的安抚着。”他说完,又讪笑两声解释道,“兴许是我看错了吧,毕竟背影长得相似的人那么多,再说了崔夫人和崔大夫的感情那么好,指不定中间是有什么误会。”
  白简越是解释,落在崔玉生的耳边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说不定早就巴不得离开自己,和那奸夫双宿双飞!
  牙根紧咬,下颌死死绷着的崔玉生不管不顾的跑到罗府外要抓女干,但他在经过一间平平无奇的客栈时,浑身一僵。
  脖子僵硬的转过来,看见的是他的妻子正和那个姓罗的奸夫!!!
  罗书怀旁若无人的搂着女人细腰,笑得全是得意,“你跟我出来,你就不怕你丈夫会发现吗。他今天给我的那一拳,可真疼,待会儿你得要好好补偿我才行。”
  “你真坏。”女人柔若无骨的靠着他胸口,娇嗲不已,“他啊,就是个废物,哪里比得上罗郎威猛有力,要不是遇到罗郎,我都不知道做一个女人是那么快乐的一件事。”
  “哦,那你告诉我,是他厉害还是我厉害。”
  女人娇嗔:“那废物哪里比得上罗郎,他啊,根本就是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随着他们二人上楼后,是客栈老板和店小二旁若无人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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