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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他生长于一个由完美秩序所主导的世界,年少时,他是玉洁松贞,举棋若定的谢家嫡长子。
  成年后是纤悉无疑,宗亲尊敬爱戴的谢家家主,不到而立已是大燕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丞相。更是下属眼中无所不能的主人,同僚百姓心中的定海神针,陛下的左膀右臂。
  不出意料,他的一生都会是完美得毫无瑕疵,他会娶一个出身名门,秀外慧中的妻子共度余生。而不是在一个偏远的小镇上,对一个别人的妻子产生狩猎的兴趣。
  不,应该是摧毁,他想要从那个女人云淡风轻的脸上看见绝望,痛苦,崩溃,定然会很有趣。
  这种感觉甚至和那种搞垮政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快感不一样,又有种相同的,令他血液叫嚣着的刺激感。
  他有时候就在问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破坏掉他完美的秩序,留下一个不堪的污点吗?
  可是他的人生就是过于顺遂,也宛如一滩死水,如今有人往里面扔了颗石子,泛起涟漪。
  他怎么能错过,哪怕,明知那颗石子会破坏掉,他所谓的完美平衡。
  今夜明月悬空高挂,黑鸦低飞暮暮。
  等屋内确定没有人后,一个穿着清凉的姑娘推开门走了进来。
  屋内并未点灯,仅剩下月光照明,也让满室内暧昧如煮沸的热水,翻滚沸腾。
  脸上没有一丝娇羞的春娘先是将男人移到床上,随后扒开男人的衣服,手指逐渐往下。
  可是一炷香都过去了,那处依旧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但是怎么可能啊,她又试了几次,脸上的愕然震惊之色更是浓得遮都遮不住。
  要知道这酒里可是下了迷情香,否则就算是在正人君子的男人都会有反应,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的春娘神色古怪的取过被子给他盖上,一刻不敢耽误的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春娘来到隔壁院子,将前面屋里所发生的事皆一五一十的到来。
  “没有反应?他喝了那么多加料的酒,怎么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啊!”听完后的白简瞪大了眼珠子,简直是不可置信。
  按理说,就算对方是个再刚烈的男人,吃了那种药怎会没有反应。
  除非………
  白简想到某个猜测,嘴巴长大得连话都要说不出来。
  所以,那位崔夫人成婚那么多年,仍是处子之身!!!
  虽说身份依旧低贱得配不上大人,但是最起码比前面能让他好接受一点。
  ………
  崔玉生宿醉醒来,头痛欲裂得完全忘记了昨晚上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最后谢兄说的借妻生子一事,后脊跟着泛起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意。
  一个人不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这些事,除非………
  随即摇头否认,谢兄这样的人物,想要孩子多的是女人前仆后继。想来是他昨晚上醉得厉害,连他说的话都给记得乱七八糟。
  因昨晚上醉了酒,回春堂里又没有沐浴的地方,崔玉生决定先回家一趟。
  正准备拿衣服送去回春堂的玉荷看着推门进来,满身酒气的男人,眉心微拧:“夫君,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就算你要去喝酒,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要不我会担心的。”
  玉荷的话还没说完,猛地看见他后颈上的一抹胭脂印。
  她素来不爱涂胭脂,何况还是沾在后颈这种只有亲密接触才会碰到的地方。
  难不成,是夫君他……但想到他拼命隐藏的秘密,兴许是病人不小心蹭上去的。
  唇瓣轻抿的玉荷压下眸底思绪,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去给你烧个水,你先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
  “不用,我洗完澡后直接去医馆就好了。”崔玉生摁了摁酸胀的眉心,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熬夜看医书,第二日继续去坐堂的列子。
  知他是个什么性子的玉荷也没有再劝,只是让王妈帮看一下火,“那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
  崔玉生见她要走,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一把拉过她的手腕,随后从身后搂住她的腰,炽热的呼吸似滚烫的岩浆喷洒在她的脖间,“玉娘,你会不会恨我,直到现在都没有给你一个孩子。”
  玉荷伸手回抱住他,埋首在他并不算瘦弱的胸腔,“不会,因为我能遇到夫君,还嫁给夫君就已经很幸福了。”
  “孩子对我来说不是必须的,对我来说,此生最重要的是能和夫君相守。”
  因她一句话,崔玉生的四肢百骸像是浸泡在温暖的清水中,连骨头都泡得舒软,顺畅。
  “玉娘。”男人的吻轻轻地落在她白皙纤弱的脖间,带着神圣的虔诚。
  第13章 你的儿子儿媳估计还没圆……
  两人自那日过后又恢复到了往常的相处,就好像之前的冷战隔阂从未发生过。
  唯独崔母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风声,觉得儿子和儿媳迟迟没有孩子,说不定是没有圆房。
  “老姐子,你家媳妇步子迈得那么小,明显还是个雏啊。”
  “沾过男人的女人,和没有沾过男人的女人可是不一样的。”
  崔母听到这些言论后,自然是将对方给臭骂了一顿,玉生和玉娘怎么会还没同房。
  可……玉娘的身体调理了那么久,为何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心生怀疑的崔母回来后观察起了玉娘走路的姿势,发现确实同那贼婆子说的一样。顿时心中大骇,该不会是因为儿子怜惜玉娘年纪小,还是玉娘不愿意。
  如果是后者,难怪玉生前段时间发脾气好几日没有回来。
  正在吃饭的玉荷见母亲一直盯着她瞧,以为脸上沾了东西:“母亲,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东西吗?”
  压下心头万千思绪的崔母勉强的笑了笑,夹了一块排骨进儿子碗里,“没有,只是想着一晃眼,你都当了我们崔家媳妇三年了。”
  崔母又夹了一块山药到玉荷碗里,试探的问:“玉生是个粗人,有时候在床上可能会弄疼你,你可不要怪他粗鲁了。”
  “不会,夫君是个温柔的人。”
  手骤然攥紧筷子的崔母盯着她的眼睛,觉得她说这个的时候太过于坦然了,就算是她,也不能做到如此淡然,就像,就像………
  正在喝汤的玉荷听到一声响,抬起头,看见的是崔母不小心打翻
  了面前的碗。
  慌乱中的崔母蹲下身,捡起被自己打翻的碗,连看都不看他们抱着碗就往厨房走,“今晚上这汤煮得不错,你们多喝点,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因为心里藏有事,连走路都僵硬得像顺拐。
  玉荷有些担忧:“母亲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正夹了一个山药往嘴里塞的崔玉生头也没抬,“晚点我帮娘看一下。”
  心脏剧烈跳动得快要从嗓子眼蹦出来的崔母回到房间后,身体顷刻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浑身发软得靠着门扉缓缓蹲下。
  她捂着胸口平复了自己的气息好一会儿,才让那股眩晕感慢慢压下,只是嘴唇仍是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脑子更是嗡嗡作响。
  所以,玉生和玉娘那么久都没有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们两人还没圆房。
  他们都成婚三年多了,怎么能还不圆房,闭上眼睛的崔母完全不敢往下深想。
  以至于天一亮,崔母连早饭都没吃就出了门。
  崔母避开回春堂,去了城南的济世堂。
  济世堂早上来抓药的人不是很多,以至于崔母刚进来,就有药童问她,“老人家,你要抓什么药,还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
  一大把年纪的崔母怎么好意思说要买那种药,要是说了,指不定别人会说她老不知羞。
  药童见她支支吾吾不说话,还挡住后面的人,当即不耐烦起来,“不抓药不看病就到一边去,别挡住别的病人。”
  眼瞅着来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欲盖弥彰用手遮住脸的崔母也顾不上所谓的晚节不保,凑过去,小声的嘀咕,“有,有没有那方面的药,就是,就是能发//情的那种。”
  崔母进来时还用布巾包住了头,换了一件衣服,生怕被熟人认出。
  药童见她一大把年纪了还买这种药,顿时目露鄙夷,嘴上却是,“有的,老夫人要哪一种?”
  生平第一次买这种,也害怕被发现的崔母左顾右盼得支支吾吾,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就,尽量不伤身体的。”
  “二十两银子。”
  崔母没想到这小小一包就要二十两银子,但是一想到儿子儿媳大概率还没圆房,咬咬牙拿出钱。
  只要儿子和儿媳能成功圆房,这十两银子就说明花得值。
  玉荷今天没有出去,正在院中晾晒着草药。
  见婆婆回来,想到昨晚上婆婆的异常,“母亲,你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没有,我的身体好得很。”崔母心虚得不敢和她目光对视,“我有些累了,我先回房间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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