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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白嫩圆润的姑娘像是一颗露珠,绿色的锦缎如同青荷,远远一望,盈盈荷上露,灼灼如明珠。
  她显然是等候在此。
  兴元帝一见到她,就觉得浑身的骨头都软下来了,身体里的血欢快的流动,撞击,发出愉悦的声音。
  他的烟黛,这是他的烟黛。
  而现在,烟黛在等他。
  他只要一想到柳烟黛在等他,他就觉得整个人像是踩在了云中,整个人都跟着飘飘然。
  从台阶上下来的时候,他险些一脚踩空,发出来点磕碰的动静。
  窗户里面的柳烟黛听见动静,立刻抬眸看向他,瞧见他的时候,柳烟黛几乎是蹦起来摆手,那只可爱的手几乎在半空中挥舞出残影来。
  她那张脸上写满了这么一句话:快过来快过来快过来!不要被别人发现呀!
  兴元帝脚下生风,顺着她的手快步冲过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往门那边走,兴元帝跑到窗户前,向里面一探身,便灵活的翻了进去,柳烟黛本来是打算侧过身让过去的,但是兴元帝能让她顺利的让过去吗?
  这个讨厌的东西翻过来的时候“恰好”将柳烟黛压到了身下,两个人在矮榻上叠在一起,几乎呼吸相闻。
  柳烟黛的心跳的好快。
  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偷偷摸摸背着婆母玩蛊虫,还是跟兴元帝玩儿!她现在整个人紧张的都快晕过去了,还什么都没做呢,她已经怕的脸色发白了。
  兴元帝的心也跳的好快。
  好宝宝好宝宝好宝宝——
  兴元帝不受控的低下头,把自己的脑袋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她刚刚沐浴过,身上带着一点点花油的气息,有点像是大丽花——兴元帝突然想起来,之前他刚到南疆的时候,大太监给他摘来的两朵花。
  那些花儿跟她一样美。
  “还不快起来!”兴元帝还想再她身上蹭的时候,柳烟黛提膝就去磕撞兴元帝的小腹,将兴元帝惊的赶忙滚开,顺势站到了矮榻之下。
  他现在可是一点碰撞都经不得了啊!
  见兴元帝滚到一旁去,柳烟黛抿着唇坐起来,顺带凶巴巴的瞪了兴元帝一眼,随后压低声音,小声问:“东西呢?”
  她凶起来也一点都不吓人,像是一只龇牙咧嘴的兔子,她能做的最凶的大概就是抬起她的两条腿来撞兴元帝的小腹了吧。
  “在这里。”兴元帝慢慢摸到矮榻旁边坐下,从自己的胸口处掏出来一个小匣子,道:“很危险哦。”
  这小匣子是个檀木打造的匣子,不大,看起来也就只有半张手掌的大小,随时都可以放进身子里面,都不会被旁人发现。
  柳烟黛从一旁取来一个矮案,摆在两个人之间,兴元帝便将手中的小匣子放上去,道:“这是朕从旁人手里要的。”
  兴元帝身边是带了蛊医的,还是俩呢,这俩人手里面都有不少好东西,兴元帝今儿捞来的这个是最安全的。
  “这个叫[雪奴。]”兴元帝将这盒子推到柳烟黛面前,道:“是你打开,还是朕来打开。”
  雪奴?柳烟黛没听过,但是她知道,蛊虫都是很毒的东西,她便道:“我来,你莫要急,我去取东西。”
  柳烟黛便从矮榻上转身折返下去,从一旁的柜子里面拿出来一套工具,有打开盖子的钳子,有拿蛊虫的长铁夹,还有一层特制的鱼肠手套,这都是钱蛊医给她的。
  钱蛊医和她说过,蛊虫都是不可控的,有些蛊虫能养熟,但是有些蛊虫养不熟,一些虫子一辈子也不会认主,反而想着如何嗜主,以前有人养一条蛇做蛊虫,这蛇越养越大,十几年间便从手指大小长成了人的大小,每日主人在晚间睡觉的时候,蛇都要躺在主人旁边,躺一躺就走,这主人觉得怪异,便去问询旁人,才知道这蛇是在和主人比身量,如果这条蛇比主人长的话,它就要吞掉自己的主人。
  蛊虫如此,烈性难驯,所以打开罐子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万一里面的虫子突然跑出来到脸上就是一口可怎么办?
  柳烟黛可没有用过禁药,她要是真被咬上一口,能被活生生咬死。
  她全副武装、准备就绪,有些紧张的将这盒子打开。
  盒子里面摆放着一只大概有人食指大小的,白胖白胖的虫子,两颗小眼睛跟芝麻一样,看起来不仅毫无攻击力,而且还有点蠢。
  “这是什么虫子?”柳烟黛手里拿着铁夹子,觉得她好像有点大材小用了。
  里面这胖嘟嘟的虫子压根都不动啊!
  一旁的兴元帝便道:“雪奴雪奴,沾阳化水,用以测试女子贞洁。”
  之前在大别山测吴晚卿的时候用过,太子印象深刻,现在便拿来给柳烟黛玩儿。
  他也不光送,还要配上一个好听的故事。
  “以前啊,有一户大户人家——”他将这雪奴的故事说的一波三折,当时月上三竿,晚风和熙,他絮絮叨叨说了半晚,抬眸一看,柳烟黛双手捧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她脸蛋圆滚滚的,两只手一捧,脸蛋都被挤出来一点肉肉的弧度,从指缝里面透出来一丝,瞧着粉嫩可爱。
  兴元帝的声音慢了一些,便听见柳烟黛问:“然后呢?”
  她怕被别人听见她的声音,故而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问。
  兴元帝喉头滚了滚,又将接下来的故事慢慢讲下去。
  那时厢房中一片静谧,屋内没有烛火,只有月光从窗外落进来,厢房之中烧着淡淡的燃香,角落里的冰缸静静地旋转,可爱的姑娘捧着脸看着他,一切都像是梦一般美妙。
  两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半夜的话,后,柳烟黛将这雪奴收起来自己偷偷养——雪奴只吃新鲜的嫩叶子就能活,而且还不愿意动,一整日间都挪不了两下,甚至没有毒性,也根本不会咬人,这是一个极安全的虫子,就算是把它贴身放着也没什么危险,柳烟黛养它,兴元帝也放心。
  等柳烟黛将虫子都收拾好了,便送兴元帝离去。
  这个人却不肯走了。
  他来的时候,翻过这窗户翻的干脆利落,走的时候却磨磨蹭蹭,一会儿说喉头干渴想喝一口水,一会儿说想再坐一会儿,总之,什么都想,就是不想走。
  柳烟黛没好气的瞪了他一样,道:“你赖在我这里了?”
  兴元帝坐在矮榻上,气定神闲道:“烟黛怎么能如此对朕?你说要好蛊虫,朕千方百计搜罗来给你送过来,你说不能让秦夫人发现,朕便做了梁上君子,你说什么朕都依,骡子拉磨还要吃两口草呢,你总该给朕点好处吧?不然——”
  他理直气壮地掸了掸自己的袍子下摆,道:“不然,朕就坐在这里不走了。”
  柳烟黛心想,她就知道!
  兴元帝这个王八蛋,就从来没有白办的事儿,他会吃亏吗?真要让他来了,只有让他占便宜的份儿,他给柳烟黛干一点活儿,柳烟黛就一定要给他干一点活儿。
  他是不可能什么东西都白送,然后杵在一旁当个心地善良的善财童子的。
  柳烟黛眼睛一瞥他,就知道这个人心底里一定没打好主意,她问:“你莫不是要过来亲上我一口?”
  兴元帝是真想,但是他怕柳烟黛生气,所以没敢说,而是道:“朕——朕不太喜欢那个马奴,你以后答应朕,不可与他过于亲近。”
  柳烟黛都快把这个马奴给忘了,竟由兴元帝提醒才记起来,之前她让秦赤云上过马车来着。
  当时兴元帝还自己爬上马车,硬生生挤在他们两个之间。
  “当日——”柳烟黛失笑,她当日真是心疼小孩儿,才让秦赤云上去的,她就没想亲近秦赤云。
  在她眼里,秦赤云跟她捡回来的小崽子没什么区别,只是稍微照拂,偏兴元帝这个人满脑子龌龊想法,在这儿胡思乱想。
  她眼睛转了转,心说本来也不亏的买卖,便道:“好,以后我不与他过于亲近。”
  兴元帝兴奋地从矮榻上站起来,道:“朕——朕明日再来。”
  柳烟黛还没说话呢,他就利索的从窗户里翻出去了,一路上一步三回头的走,因为太过兴奋,从墙檐上翻出去的时候,他好像一脚踏空,摔下去了。
  这墙檐并不高,也就半丈左右,寻常会点手脚功夫的都能翻,兴元帝落地的时候,好像还摔出了“砰”的一声巨响,听起来有点疼。
  而且,他摔下去、声量传来的时候,柳烟黛还听见远处的巡逻军吼了一声“谁”。
  刚摔下去的兴元帝手忙脚乱的爬起来了。
  镇南王府巡逻的亲兵都是真的兵,一个个耳聪目明的,跑起来比山豹都快,真要是被这群人逮到了,他就要丢人了。
  死是不能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是皇上爱翻谁家墙就翻谁家墙,但是到时候楚珩背地里不知道怎么笑话他呢!
  ——
  兴元帝抬脚狂奔的时候,柳烟黛也被吓到了。
  天呐,竟然将巡逻的人招惹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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