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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大概对一个男人来说……
  这玩意儿比脖子更重要吧。
  但柳烟黛没有半点迟疑,她拿着那根针,找准角度,便向下一刺。
  这一针落下,兴元帝先浑身颤了一瞬,随后高昂着头抵靠着马车壁,闭着眼闷哼着说:“朕——朕若是当真用不了了——”
  柳烟黛面无表情的拈动手里的银针,用一种听起来平静的语调回答:“那你可以再多喝几碗壮阳药救一下。”
  银针入穴,几次拈动,兴元帝身上的剧痛散了几分,随后慢慢好转。
  真的好了哎。
  兴元帝一低头,就看见柳烟黛距离他的腰腹极近。
  她为了治好他,还细心地用手指在他的腿间抚过,贴的太近了,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腿间,使他——
  柳烟黛刚刚收回针,一句“治好了,你需要卧床休息一会儿”还不曾说出口,就看见她手里摁着的东西不知死活的动了动,柳烟黛懵了一瞬,随后意识到怎么回事之后勃然大怒。
  她刚治好,这死东西就开始了是吧!
  她就知道,兴元帝这个狗东西脑子里面都是那种事儿,他变太监也实数应当!
  柳烟黛盛怒之下,用袖子狠狠抽了兴元帝一下,随后拎着药匣子就往外走,兴元帝自知理亏,只能一直在后面赔笑脸,他勉强挤出一丝笑,道:“朕是药喝多了,非朕本意。”
  柳烟黛头都没回的向马车下行。
  兴元帝本来想跟着下去,但一动就是一阵刺痛,他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躺在马车上躺下。
  这时候,柳烟黛已经行下了马车。
  她从马车内行出来后才惊觉,马车已经停了,其余人正在不远处生火煮东西。
  行军途中一切从简,煮东西也没什么好煮的,只是煮点随手薅来的野菜,配着随身携带的饼子、烤一烤果子来吃,最多吃两口肉干。
  柳烟黛行下马车时,大太监一眼瞧见,赶忙跑来笑呵呵道:“姑娘醒了?且来喝两口水歇上一歇。”
  因为之前一场大火,所以随身的东西都被烧了,眼下一群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行军椅来勉强坐一坐。
  柳烟黛用了一杯水啃了半块饼,歇好之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重新上路。
  马车里的那两位到现在都没冒头,一个是大病初愈正倒在马车里休息,另一个是从头到尾就没醒过。
  之前柳烟黛在的时候,大太监觉得三个人在同一辆马车里面好怪异哦,总感觉里面要出点什么事儿,最好从里面出来一个人,剩下两个人才对味儿,现在好了,柳烟黛出来了,真就剩下两人了,但大太监觉得更怪了。
  这咋剩下俩男的啊!
  十分忠诚但总是莫名其妙办砸差事的大太监盯着马车看了好一会儿,幽幽的叹了口气。
  没事,也有好处,起码他们圣上能翻身了。
  ——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在辰时左右回了南云城。
  柳烟黛迈入高大的城门的时候,脑子里有一阵的恍惚。
  南云城占地广,来往人口多,各种商队走贩从不间断,人群井然有序的在城门口等待检查,拉运货物的牛车、提着糖人儿吃的小孩儿,处处都透着烟火气。
  她昨日还在山脚下与传闻中的南蛊师拼斗,生死一线,而现在,她回到了熟悉的地方,看着热闹的人群,让她有一种割裂感。
  好像昨日的一切都是梦一样。
  但是她身上的伤口和沾着献血的药匣子提醒她,一切都是真的。
  柳烟黛这一日折腾的累极了,也没力气去常善堂忙活,干脆回了镇南王府,她要去婆母那儿歇着,婆母那边有最好玩儿的算牌和最好吃的糕点,她还要去看看小铮戎。
  回了南云城后,兴元帝的马车也到了,他忍着疼慢慢行下马车,爬回了自己的马车休息。
  等兴元帝和柳烟黛都走没影了,钱副将将马车带走,四下无人时,他偷偷摸摸翻上马车瞧了两眼。
  马车里面干干净净,没有什么痕迹,只有一个躺在其中,还在昏睡的秦赤云。
  好家伙,还睡呢!
  当初周海要这么能睡,也不至于被吓得提裤子满忠义侯府跑啊!
  钱副将啧啧摇头,随后将人送回了秦家军驻地去。
  自一个城门进来后,各自的马车驶向不同的方向,车轮辘辘碾压过平整的土路,掀起来一些灰尘,炽热的阳光照耀大地,日头东升西落,人群川流不息,今日的南云城似乎也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人群奔向各自的地方,故事也行向未知的方向。
  ——
  柳烟黛回到镇南王府之后,先是沐浴更衣,后陪了一会儿小铮戎,最后跑去婆母的院子中。
  秦禅月当时正在书房里算账。
  秦禅月嫁进镇南王府之后就开始疯狂盘账本,府里的库银都被她划拉到了自己手里,每个月还要算一算银钱亏损,偌大一个镇南王府都由她调理的板板正正。
  柳烟黛一进门来,就瞧见婆母手里拿着一个金算盘,正在噼里啪啦的打。
  当时书房里一片寂静,角落处的冰缸散发着阵阵寒气,整个书房都浸着一股舒服的凉意,辰时的阳光从半开的窗外落进来,将临窗的矮榻照出一片温暖的色泽。
  矮榻不远处的案后,婆母手里拿着账本,听见脚步声、瞧见她进来,婆母就起身和她一笑,道:“快些过来——常善堂那头待得怎么样?”
  柳烟黛昨日去山脚下经历那一番生死危机的事情秦禅月并不知道,楚珩和钱副将都没和她说,柳烟黛更不敢说,她怕婆母担忧生气,只回道:“都很好,我很喜欢。”
  小孩儿长大了,羽翼渐丰,也学会糊弄长辈了。
  没人告诉秦禅月,所以现在秦禅月还以为柳烟黛一直在常善堂里老老实实待着。
  柳烟黛跟婆母撒了两下娇,转而便躺到了临窗矮榻上去休息。
  秦禅月并不知道她在昨日间经历了什么,在秦禅月眼里,就是小孩儿在外面玩儿累了,跑回家躺着来了。
  柳烟黛躺着睡觉,秦禅月就去继续敲算盘。
  金珠子“刷”的一声,齐整的撞在一起,又在算盘之中来回的碰撞,声线清脆,窗外还有一些鸟叫声,偶尔还能听见扑棱着翅膀飞过的动静,不知道是什么鸟。
  这书房之中并不安静,甚至都有点吵闹,但柳烟黛躺在这里却觉得分外安心,她终于回到了一个没有任何危险的地方。
  她闭上眼,沉沉的跌入到了一层安稳的梦境之中。
  这一觉,柳烟黛直接从辰时睡到了下午,人醒过来时,午后的阳光晒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
  她刚睡醒的时候都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得浑身紧绷的骨肉彻底松下来了,她在床榻间抻懒腰,身体像是吸饱了水的枝丫,慢悠悠的伸张,身体带来拉伸后的舒爽感。
  她睁眼时,书房之中已经没人了,空气中还飘散着徽墨的气息,她慢慢爬起来,从书房中走出去,问过丫鬟才知道,婆母已经算完账,去旁的厢房初休息了。
  她则慢悠悠的在花园中行过,在花园中看看花,瞧瞧草,觉得所有东西都很好。
  到了晚间,柳烟黛则和秦禅月一起用膳。
  楚珩照样没回来——之前南蛊师出现的事情拉起了楚珩的警惕,南蛊师一贯都是在深山老林里的,很少出来,这一趟来的突然,他得去查一查。
  大山里虽然有肉有水有草药,但是大山里没有绸缎,没有盐巴,没有棉布,寨子里的人与世隔绝,但他们也是人,他们也需要外面的物资,有一些寨子里的南蛊人就会下山劫掠附近的村庄,常常有一些村庄被屠杀、男人被蛊虫吃掉,女人被掳回去生孩子,村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会被南蛊人抢走。
  特别是南疆人,每一个南疆人都听过各种关于南蛊人残杀南疆人的凄惨故事,这就是大陈人恨南蛊人入骨的原因。
  而在南蛊人之中,又以南蛊师为首恶。
  每一个秦家军都知道南蛊师的危险。
  昨日,也就是这位倒霉的南蛊师碰上了一个骨头比命硬、心黑脑子活的兴元帝,才没能屠了当时的所有人,但凡换一个人,这群人早被打的抱头鼠窜了。
  因此,楚珩得去将这个南蛊师弄死。
  他要进山打仗搜寻,一连半个月都回不来,所以晚间只有柳烟黛和秦禅月俩人一起用膳。
  秦禅月依旧弄了一大堆好吃的给柳烟黛吃,柳烟黛以前最喜欢吃这些啦,但今天,柳烟黛却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
  她也不是兴趣不大,她只是……看过了更好的东西,就发觉,吃两口好饭,好像没那么重要。
  用膳的时候,柳烟黛跟婆母提,说想去做蛊师,想去学更厉害的蛊。
  秦禅月当时正夹起来一块粉晶藕,听见这话时,面上的笑意微微僵住,小声问道:“学什么蛊啊?”
  柳烟黛打起精神来,将她想学的蛊都说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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