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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秦禅月在这种时候,突然无比想念她的养兄。
  她的养兄瞧着少言寡语,但在朝堂上从来都不曾吃过亏,他算不得多狡诈,但是却比她更熟悉朝堂,更知道该如何操作。
  可是现在,她的养兄还在昏迷,现在没办法帮上她。
  而除了养兄,在朝堂上,她还有什么助力呢?
  原先周家也算是一个,但是自从周子恒死了之后,周家和侯府开始竞争爵位,秦禅月就用不上周家的力了,而且,周家和侯府还不一样,侯府是坚定的太子党,周家那头却是在两边游离,这样的一个周家,是不可能帮她跟二皇子斗的。
  周家都不行,其余的一些普通交好的人家更不行了,涉及到这种吵架灭门的大事儿,就算是亲兄弟俩都要掰,更何况她们只是普通的泛泛之交。
  秦禅月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影,最后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来。
  老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二皇子的仇人也不少,她为什么要绕开这么一把最锋利的刀呢?
  与虎谋皮,有些时候,也是好事。
  秦禅月冷着眉眼盯着手里面的东西看了片刻后,最后将这东西安然无恙的放回去,又派了个人,想方设法去联络太子。
  二皇子来害侯府,是为了间接制衡太子,根源还是在太子身上,她一个后宅夫人扑腾不出来什么,不如直接喊太子来。
  只要太子入了局,她这边就胜券在握了。
  ——
  夜色下。
  秦禅月这边派出去的人一路直奔太子之处而去。
  秦禅月的人将信儿递到太子面前的时候,太子正在病重。
  素日里神挡杀神的太子自从山间回来了之后,突然就病了,躺在榻间竟然就起不来身了!午夜梦回间,似是有梦魇缠身,睡一会儿都会惊醒,那脸色白的,比那漆纸都白!谁瞧见了心头都是“咯噔”一下。
  东宫之人都被太子这样给吓坏了。
  当初先皇后病逝的时候,太子掉了两滴眼泪,擦一擦脸,转头就继续跟万贵妃干,那时候都不曾病过!皇上常年不喜东宫,太子一直处在高压之下,却从不曾在意,顶着万般压力依旧游刃有余,前两年太子遇刺,心口上中了一箭,太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自己当场硬生生拔出来了,连麻药都没上啊!围观者都看的后背发麻,太子却没事人儿一样站着,整个东宫的人都当太子是不倒战神,谁能料到,太子不过是去山间打了个猎,回来怎么就不行了啊!
  太子不能不行啊!太子不行他们可怎么办啊!
  这病来的突兀,整个东宫的属臣急的团团转,围着太医问了好几圈,太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一会儿说“心胸郁结”,一会儿说“忧思过重”,就是说不出为什么。
  更有甚者,给太子把脉之后,竟说太子这是被人气的,但是也说不出是被谁气的,反正就是活生生被气成了这般。
  众人心思慌慌的时候,侯府那头送来了消息,说是秦夫人私下里求见。
  这消息送到太子榻前时,太子虚弱的爬起身来,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回秦夫人,明日见。”
  夜色之下,宫殿内烛火晃晃,太子用力擦过额头上的汗,一字一顿道:“在此之前,找个理由,把吴家人全家流放了。”
  “全家!”
  东宫人应声而下。
  等东宫人都出去了,太子泄力一般倒在床榻间,闭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他的手几次在半空中握拳,最后实在是忍不了,一拳捣在了自己身下。
  废物东西,叫你中药!
  ——
  伴随着一声痛哼,太子弓起身子的瞬间,也觉得胸口那股闷气散了不少。
  自我的惩罚和身体的疼痛终于让太子有了片刻的松懈与舒爽,大概人憋闷的时候总爱这样惩罚自己。
  随后,他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一夜,太子又一次梦见柳烟黛。
  梦中的一切都那样美,以至于太子第二日早上醒来的时候,又气的捣了自己一拳。
  ——
  清晨,东宫。
  晨曦初升,琉璃瓦上的脊兽被晨曦照出明亮的光泽,随着东宫里爆发出一阵摔杯掷盏的碎裂声后,太子面色铁青的自东宫而出。
  东宫殿前守着的宫婢匆忙低下头行礼,生怕触太子霉头。
  长安天子所居之处名为紫禁城,其布局类似一个缩小的长安,也是一个方块一个方块镶嵌在一起,拼凑成一个紫禁城。
  太子自东宫而出之后,直奔今日与秦夫人约好的地点而去。
  他想知道,秦夫人寻他有什么要事。
  第44章 柳烟黛根本就没怀孕!
  清晨, 侯府。
  秦禅月一大早便拉着柳烟黛出门游玩,赏戏吃茶。
  柳烟黛这一日困倦的厉害,睡也睡不够, 吃也吃不够, 也不知道婆母是哪里来的气力, 硬拖着她起了身,来了乐舞坊,进了一家叫闻曲苑的戏院来听戏。
  这戏院极大,一进去都是各种表演用的舞景, 最大的戏楼分上下两层,秦禅月带着柳烟黛来后,叫柳烟黛自己在一层看, 她则入了二层雅间。
  秦禅月这一趟来,只是拿与柳烟黛来看戏做了幌子, 实则是想与太子见面。
  这戏楼明面上是外人的产业, 实际上是太子手下培植的党羽, 看似这地方乱糟糟的, 实则外松内紧,秦禅月一路走过来, 瞧见二楼雅间起码蹲了四个人,顿感安心。
  她要与太子在二楼见面,所以柳烟黛被留到了一楼——涉及到政治,秦禅月不敢让柳烟黛掺和,这小丫头片子现在跟人宅斗都斗的半生不熟, 更别提政斗了。
  还是让她好好看戏吧。
  但柳烟黛今日实在是困顿,到了一楼后,听着那咿咿呀呀的唱戏声, 低头裹着锦缎,趴伏在暖手炉旁,半睡半听的趴着。
  ——
  等太子乔装后,行过戏园子,从戏楼后门行进来时,正瞧见帷帐桌椅之外,一楼大堂的正中央,柳烟黛抱着手里的暖手炉,困困顿顿的瞧着戏。
  她今儿穿了一套泠粉色的兔毛大氅,上镶的白毛裹着她圆嫩嫩的脸蛋,其内搭了一套雪白浮光锦的夹棉长裙,粉白交映之间,头发挽成一个圆嘟嘟的花苞鬓,其上簪了一圈南海小珍珠,瞧着鲜嫩极了。
  从太子的角度瞧过去,能看到她白白粉粉的脸蛋,像是一颗荔枝。
  当她偏过头,无意识的张开粉嫩的唇瓣时,隐隐让太子瞧见了一点鲜嫩的、亮晶晶的小舌。
  太子瞧见这舌头的时候,只觉得后背一紧,脑海中突兀的浮现出了一些破碎的画面。
  玉山摇晃,樱唇微启,白泠泠的羊脂玉,关节处泛着粉——
  太子站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疯了,分明不是柳烟黛,但他怎么会一直想这些?
  他只是中了春药,又不是陷了迷药,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段完全不正确的记忆?
  太子面色铁青,阴晴不定的在廊柱后站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这些混乱的思绪,随后一路上了二楼雅间。
  他需要先见秦夫人。
  这些情情爱爱往后挪,他得先来办正事。
  太子绕过廊檐,一路悄无声息的踩着台阶上了二楼,瞧着神色如常,只是在进入雅间之前,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一次又一次的落到柳烟黛的身上。
  而柳烟黛,对此依旧一无所知。
  她手里捧着一杯热茶,正慢悠悠的啜饮,热茶清香,温热的茶水顺着喉管滑入腹中,让人觉得浑身都跟着暖起来了,再拈一块摆好的红枣糯米糕点,顿觉满口生香。
  柳烟黛一下子不困了。
  她美滋滋的嚼着糕点,昂着脑袋看戏,偶尔还回头扫一眼婆母在哪儿,没扫到,她也不四处乱问,而是乖乖回过头,继续看戏。
  戏台上演的戏是名叫《豪宴》,戏台上的人唱的正热闹时,突听戏院外传来一大堆喧哗声,似是有人打砸闯入。
  戏班子里的班主匆忙去拦,但外头的人有备而来,硬是动刀动枪,一路冲进了戏园子之中。
  太子暗地里藏的人没有敢直接动手,倒不是打不过,是怕暴露身份,毕竟这家戏园子面上只是一家普通的戏园子,若是真冒出来几个绝世高手,被人深挖出来与太子有关系,这一家暗桩就废掉了。
  而闯进来的这群人,与今日的太子也没什么关系,而是冲着秦夫人来的,太子的人也犯不着急着出头,只是匆忙将消息送到二楼。
  消息才刚刚到二楼,外头的人闯了进来,几乎就是前后脚的功夫,随之一起冲入戏楼。
  戏楼外的人冲进来的时候,柳烟黛也回过头望过去。
  她不知道是谁来了,只是听见声响瞧瞧而已,结果这一回头,竟然瞧见了一些熟人。
  这一群闯进来的人,为首的竟然是周家的人,是柳烟黛的叔父,叔母,和几个堂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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