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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正是拄着刀枪,依靠着后背的门柱昏昏欲睡之时,突然瞧见有一道素色人影自远处的街头那边走来。
  天苍苍云茫茫,薄凉的日头落下来,将坊间地面上的大青石砖
  私兵只瞧着这人身形,就有些眼熟。
  当对方经过时,门口的私兵瞪大眼去瞧,正瞧见这人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站在府门前站定后,一转身,“砰”的一下结结实实的跪下了。
  私兵倒吸一口冷气,惊呼出声:“这不是——这不是白姑娘吗?”
  之前因为陷害大公子被赶出去的白姑娘,白玉凝呀!这怎么还回来了!回就回来吧,怎么还跪到了府门前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门口的私兵不敢耽搁,赶忙转头进去通报了。
  这要是晚一会儿,叫外头的人瞧见,还以为侯府把这位白姑娘怎么样了呢!
  不过片刻,门口的私兵便去将赵嬷嬷给寻了过来。
  赵嬷嬷当时穿了一套窄袖一步裙,从门槛内一出来,便瞧见了白玉凝那张含着泪光的面。
  瞧瞧,这小狐狸精!
  赵嬷嬷恨她恨得咬牙,赵嬷嬷总觉得,要是没有这个女人,大少爷和二少爷都不至于闹成那样,所以她心想,今日,不管这小狐狸精说什么,她都得把人赶出去!实在是赖着不走,她就打断白玉凝的两条腿!
  真当他们侯府是没脾气的人家吗?
  眼瞧着赵嬷嬷过去,门口的两个私兵都跟着叹气。
  这段时间赵嬷嬷脾气凶得很,府里的事儿被她死死抓着,谁都讨不了好,现在瞧着赵嬷嬷这般凶神恶煞,估摸着白姑娘要吃亏啦。
  但谁料,赵嬷嬷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居高临下的跟那白玉凝说了没两句话,竟然一转身,白着脸进府,当场去赏月园见侯夫人了。
  赵嬷嬷这消息一层一层往上传,终于送到了赏月园去。
  ——
  赏月园中,秦禅月陷在柔软的绸缎内,睡得极沉。
  秦禅月昨夜与那男宠玩儿了个昏天黑地。
  那男宠这几日间本事突飞猛进,将她伺候的舒坦极了,她甚少尝过这样美妙的滋味儿,一时沉迷极了,昨日放纵了些许,还特意从库房里挑了刚上好的丝绸来束着他。
  丝绸是红色的,很长,以前是用来做舞演奏的,秦禅月年幼的时候喜欢跳阵前舞,便是送将士出征的舞蹈,一根红绸能舞到天上去,现在好了,这红绸不曾舞到天上,而是舞到了身上。
  他人壮,但又不反抗,跪在地上一直在喘粗气,红绸紧紧缚着黑皮,勒出明显的弧度,门窗紧闭着,流水一样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寸肌理都透着男人身上独有的火热气息。
  秦禅月极爱逗弄他,像是逗弄一只热乎乎的大狗,她用白而嫩的足尖去踩他,从胸膛踩到腰间,最后微微用力。
  他的喉咙间便发出沉闷又色气的声音,像是一只发情的野兽,秦禅月垂手摸着他的喉结,在那一刻,突然很想看看他的脸。
  她伸手去挑他面具的瞬间,这人突然挣脱了束缚,抱着她滚到了床榻间,天旋地转间,再然后嘛——
  秦禅月便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床榻上的床帐一直在晃,上面的莲花不断的旋转,旋转,她的天地也随之颠倒,颠倒。
  秦禅月就这样沉睡着,直到次日,被惊慌跑来的赵嬷嬷喊醒。
  那赵嬷嬷也不敢进内间,只在内间的门外一直喊着,秦禅月混混沌沌的醒来,向旁处一摸,又如她所料一般摸了个空。
  这个人儿……不管晚上闹得多疯狂,第二日一准儿是瞧不见人的,秦禅月与他夜夜笙歌,但是现在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初初醒来时,秦禅月盯着自己面前的床铺发了两息的呆。
  这男宠……不知道怎么回事,越瞧越得她的喜爱。
  到底是武夫,这身子骨,是个女人就爱。
  那纤细的手指在床铺上轻轻地划过,像是划过了那火热的胸膛一般,过了两息,秦禅月才收回手来,抬眸看向外间,道:“进。”
  门外的赵嬷嬷苍白着脸行了进来,进来后竟是做贼一样先关上外间的门,随后一脸惶惶的向前走了两步,跪在了珠帘后头,低声与秦禅月道:“不好了,夫人,方才,方才老奴受到通禀,说是那些家里养的私兵瞧见了白玉凝来了,就跪在府门外头,老奴便想将这个人赶走,但是谁料,老奴出去之后,这白玉凝竟然与老奴说——”
  第35章 青天白日,你们做了什么!
  赵嬷嬷说到此处之时, 无端的住了嘴,欲言又止。
  躺靠在床榻间的夫人撑着下颌瞧着她,隔着一层珠帘, 能隐隐瞧见她皱巴巴的拧在一起的脸, 像是个老橘子。
  “是何事?”秦禅月看赵嬷嬷的模样便觉得招笑, 也不恼赵嬷嬷将她吵醒的事儿,只道:“竟将你吓成这般。”
  赵嬷嬷那脾气,碰见活死人都敢拔刀上去砍两下,白玉凝是突然生出来了什么三头六臂, 能把赵嬷嬷惊得一路屁滚尿流的回来寻她?
  赵嬷嬷伏跪在地上,只觉得手掌间的冷汗渗出来,在黄花梨木地板上印出来了一个湿漉漉的手印来, 她干瘪的唇瓣紧抿着,半晌, 才低声说道:“方才, 她与老奴说, 她有了身孕了。”
  提到身孕, 赵嬷嬷喉咙口都跟着发干。
  早些时候,白玉凝与周家两个公子纠缠不清, 也说不明白是什么时候跟那位公子有了苟且,后来闹大了,人赶出去了,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揣一个回来。
  这自古以来,生儿育女都是大事, 寻常公子若是沾了姑娘的身子,都要好生处理掉,大陈人爱洁, 想要做官承爵,就得好好爱护名声,私底下怎么玩儿都可以,明面上只要站出去,都得是霁月风光琨玉秋霜的公子,否则闹到言官哪里去,保准儿被参一本。
  忠义侯府本来就因为爵位一事在礼部挂上了号,只是靠着镇南王的威势压下来了而已,若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说不定又要闹出波澜。
  要知道,周家那伙儿人还虎视眈眈的瞧着呢,自打丧事办完后,周府的那些管家丫鬟们也总来侯府走动,总想拐带几个府内的小厮出去饮酒,瞧着就是一副来探听消息的模样,都被赵嬷嬷一手给摁住了。
  若是白玉凝这事儿闹出来,保不齐又让周家揪住什么小辫子,所以才给赵嬷嬷惊出一身冷汗。
  这人若是不处置好……
  赵嬷嬷忧心的看向他们夫人。
  床榻间的夫人黛眉微挑,胭红色的唇瓣缓缓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面上瞧不出来什么惊讶,反而隐隐有几分讥诮。
  她就知道,白玉凝身为二皇子的人,迟早要想办法回他们侯府的,各种手段白玉凝都会用一用。
  而眼下,最有用的就是“借身子逼上位”。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周家和侯府现在因为一个爵位在互相角力,侯府全靠一个莫须有的子嗣撑着,子嗣能不能出来,关乎谁家是爵。
  眼下输赢可真不一定呢,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变化太大了,谁知道那一天这世子夫人一不小心跌了一跤,这孩子就莫名其妙没了呢?
  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个白玉凝,说自己肚子里面怀了孩子,那简直是雪中送炭,走了一步妙棋。
  再多加一个,岂不是双份保险?虽说这白玉凝前科劣迹斑斑,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实打实的金贵,若是恰好生个男儿出来,那也是解了燃眉之急。
  白玉凝能想出来这个法子,也是有几分急智来,不止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了着落,她自己也能在侯府站稳脚跟。
  母凭子贵,母凭子贵,就是这个道理。
  秦禅月在榻上慢悠悠的翻了个身,道:“知道了,下去吧。”
  赵嬷嬷人都要急坏了,这外头跪着那个是打是收,得来一句话呀,总不能就这么扔着吧?但是她瞧见夫人一点儿都不着急,便也不敢言语,只悄悄地退了下去。
  厢房的门开了又关,其中便只剩下了秦禅月一个人继续躺着。
  她是一点都不着急。
  因为她知道,这个白玉凝根本就不是因为有了身子而来的,她那身子有没有都不一定呢,白玉凝这次来,只是为了给二皇子办事儿,恰好碰见了周家和侯府的“夺爵之争”,且她又有这个机会,所以拿这个理由过来了。
  等白玉凝进了侯府,保不齐还要干出来什么恶事儿呢。
  但秦禅月会让她进来,因为秦禅月打算将计就计,白玉凝想要通过害侯府人来为二皇子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秦禅月也想通过利用白玉凝将二皇子拉下水来。
  两拨人争斗,比的就是耐心与胆大,白玉凝孤身入虎穴,而秦禅月放饵诱敌深入,两个人都在演。
  既然要演,就肯定要演个痛快,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将白玉凝放进来的。
  且跪着去吧。
  ——
  夫人本是想再补一补眠的,可她到底是中途醒了,在榻上翻来翻去,怎么都睡不着了,只能目光清冽冽的扫过四周,琢磨着着找点什么事儿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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