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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柳烟黛为难的思虑了片刻,想到了一个好法子。
  这是这几日柳烟黛从婆母身上学会的!碰见了为难的事儿,她不能回应,要想别的法子岔开这个话题。
  最好的法子就是——倒地装病。
  之前婆母在宴会上就是这么装的!她看到了,很有用,烟黛也学会啦!
  所以柳烟黛干脆一捂肚子,做出来一副痛楚状,便要往地上倒。
  只要她倒地称病,所有难事儿都得往后放一放,这与小儿不肯上学堂是一个道理。
  她人笨,但是做戏很实诚,倒下去的时候是整个人结结实实的往地上倒,太子一惊,下意识伸手去捞她。
  这一捞,她又落到了他的怀里。
  柳烟黛心里惊讶,她想,她怎么每回都落他怀里?她本来是打算躺地上来着。
  倒是太子软香温玉抱了个满怀,一时心都要飞走了,他紧紧拥着她的腰,心想,这女人主动投怀送抱,还算知趣。
  但他还不曾来得及说话,便听见柳烟黛道:“臣妾近日刚怀了身子,一时头昏脑涨,请太子恕罪。”
  太子听见“身子”这两字,如同被火烫了一瞬,整个人都猛地站起身来退后一步,一双眼阴晴不定的看着柳烟黛。
  怀了身子?
  这就是她避让他的缘由吗?
  看样子,柳烟黛是打算死守忠义侯府了,连一个废世子的孩子都要生下来,她是要一辈子跟忠义侯府纠缠不清。
  若是她生了孩儿,他还能允她进宫吗?
  有了孩儿,有了孩儿……
  不可能的。
  他能接受柳烟黛嫁过人,但决不能接受柳烟黛生养别的孩子。
  罢了,一个女人,他有什么可在意的?
  待他登上皇位,还缺这么一个女人吗?
  太子阴沉着脸,片刻后,拂袖而去。
  ——
  鸡同鸭讲了半天,太子突然莫名其妙的走了,柳烟黛茫然的晃了晃小脑袋,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也不知道太子怎么回事,只好恭送了太子之后,便回了她的书海院里。
  她回了书海院,心里头还惦记着太子说要去看世子的事儿,更惦记她说完“有孕”之后太子转身就走的反应。
  唔……太子当时盯着她肚子看了好几眼,该不会是发现哪里不对了吧?
  柳烟黛有点慌乱,她想,明日得去与婆母说这件事,柳烟黛忧心忡忡的塞了一口红烧肉,完全不知道那太子站在花丛径道里时到底在想什么。
  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碰上了一个完全不懂的人,那就完了,这头的人都火上眉头,浑身都快着了,那头的人还没想明白呢!旁人是温水煮青蛙,煮个三年五载能煮熟,这边是沸水煮石头,水沸成什么样,这石头都不会多想的。
  不,石头也想了。
  石头认为太子别有用心,可能会针对她的“孩子”,所以次日,柳烟黛专门找了机会跟秦禅月说了此事,只是在柳烟黛视角下的太子显得奇怪极了,秦禅月也想不通太子打听柳烟黛怀孕的事情做什么。
  太子这个人,心思重,想法多,一眼看不分明,一句话要转百八十个弯儿,没点脑子听不懂,太子想算计的人多了去了,但是太子也没必要算计柳烟黛呀。
  就算是太子知道了柳烟黛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他也没必要戳穿。
  他们忠义侯府是彻头彻尾的太子党,而周府那头却更亲近二皇子党,忠义侯府坑一把周府,太子应该鼓掌才对。
  秦禅月拧着眉看了一会儿自己儿媳那张脸,心想,肯定是柳烟黛搞错了,太子一定不是在意她怀孕骗人这件事。
  但是太子来到底干什么呢?
  秦禅月想不通,她摆了摆手,道:“别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实在不行有镇南王顶着呢,你回去,一天多添两碗饭。”
  柳烟黛就放下心,没两天就将这件事儿忘到脑后去了,现在,她的精力应该放在书海院里的小厨房上,她要多吃一点,把肚肚吃大一点儿才行。
  据说过段时间,等肚子彻底大了,还要在肚子上揣软枕呢。
  ——
  侯府这头停灵七日,柳烟黛便连吃了七天的肉,人瞧着确实圆了一小圈,时不时还要表演一下干呕,一系列动作走下来后,终于到了送灵的日子。
  秦禅月不愿意去给忠义侯送灵,所以提前一夜开始装病,对外只称“忧思过虑、悲痛难挡”,生了病,下不得榻。
  这送灵的活儿便全都压在了周驰野跟周子期的身上,活生生将这对叔侄熬瘦了一圈。
  等忠义侯入了陵寝之后,忠义侯府的事情终于落下了帷幕,礼部的人倒是上门来问过袭爵的事儿,被秦禅月挡回去了。
  一般来说,侯爷死了,下面的人便该准备袭爵了,但是周渊渟做过那些事儿,还被人揪住了把柄,周渊渟前脚袭爵,后脚就得有人告到礼部去,他袭不了的。
  秦禅月便叫礼部的人再等个一年,等孩子生下来了,若是男儿,再去袭爵。
  礼部的人也没见过这种传法——虽说之前也传过几岁孩童,但那起码也是个活生生的孩童,现在这个,还塞在世子夫人的肚子里呢。
  秦禅月闻言便道:“若是为难,便请镇南王去向圣上求个恩典吧。”
  听了“镇南王”的名头,礼部这群人立马低头顺了,忙声说等着一年后再回来问。
  周家那头气的呕血,却也无可奈何,据说顾夫人每天都要跪在佛前写经,求柳烟黛肚子里的是个女孩儿。
  秦禅月这头听了,却只是轻轻一笑。
  放心吧,肯定男孩的,每年秦家军捡到的孩子有数百人,挑出来一个男孩而已,是什么大事儿吗?
  手无实权,只能真的靠肚子来生的夫人忐忑不已,手握实权,背后大靠的夫人想生十个都行。
  到了她手里的东西,谁都别想吐出来!
  ——
  自打死了丈夫之后,秦禅月的好日子就来了。
  府内飞檐上挂着的白灯笼才一摘下去,秦禅月当夜便叫了男宠来。
  那一日,明月高悬,秦禅月的男宠行过静悄悄的赏月园,撩开珠帘,正瞧见秦禅月在案边饮酒。
  她少见的开怀,一连饮了许多,瞧见男宠来了,也不说话,只撑着下颌,用一双妩媚的狐眼静静的瞧着他。
  那雪白的珍珠履慢慢的分开,其间挤入了男人的膝盖。
  高大的男人跪在地上,面上的面具轻轻的晃,火光静静地燃着。
  角落处的冰缸渐渐融化,啧啧水声时不时响起,秦禅月昂起头来,手指轻轻拂过他的发鬓,带着点嘶哑的语调缓缓响起:“去榻上。”
  这一点餐前甜点她吃腻了,比起来这一些温和的海风,她更喜欢驰奔的,疯狂的,激烈的,让她失去神志的东西。
  ——
  这漫长的夜,才刚刚开始,她的人生,也才刚刚开始。
  秦禅月的日子从没这么痛快过。
  这整个侯府都被她捏在手里,碍眼的人都死了,没人能来她面前蹦跶,她每日拉着柳烟黛出去听戏看曲,尝尝美食,买下最时兴的首饰与头面出去做面子,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里都知道,侯夫人跟世子夫人日子美着呢。
  寻常人家每日还得相夫教子伺候婆母呢,碰上点不顺眼的妯娌添堵,都能气上半天,若是夫君不争气,出去吃喝嫖赌,她们这些内宅女人还要受委屈,偏忠义侯府这两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瞧着都让人艳羡。
  也有人要阴阳怪气的说上一句,有爵位有什么用?侯府死了一个周子恒之后,剩下俩少爷连官位都没有,日后迟早要没落的,可偏生,侯府那对婆媳根本不在乎。
  她只享福便罢了,偏还要给人找麻烦。
  前些日子,在她宴会上刺过她的万夫人去与友人一起包戏班子看戏,被秦禅月花高价,从中截停,将这戏班子整个儿都给挖走,叫万夫人硬是没找到戏来看,气的好几日不出房门。
  现在对于秦禅月来说,唯一的不爽就是她的养兄还没有醒来,她甚至连见都见不到了。
  秦禅月只能回到侯府之中,跪在佛塔内,希望她的养兄能安全醒来。
  若是可以的话,她愿意将她一半的寿命分给她的养兄。
  因为礼佛,她便少出去招惹是非,长安一时还真有些安静。
  但也没安静多久,不过几日之后,长安中便生出来一件大事。
  长安中混进了南蛊的蛊师,做了一场大案!
  南蛊人生来都会一点毒,他们生长在南疆二十四山里,从生下来就是与毒虫为伴的,自然明白该如何用毒,而其中佼佼者,便能被称为蛊师。
  这些蛊师各个都是要人命的,他们随手放出去一点毒,就能害死成百上千人!当初,洛阳城便是混进了这么一位蛊师,才会满城皆亡。
  而最近,长安又来了一位蛊师。
  这位蛊师混做成了大陈之人——大陈人与南蛊人其实十分相似,南蛊人并不像是昆仑奴一样通体黝黑,也不像是西京人一样有蓝绿眼睛,他们几乎与大陈人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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