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阿白点点头闭上眼,因为突然被袭击而紧绷的精神此刻放松下来,没过一会儿,就沉沉睡了过去。
确认阿白已经睡着后,蔺景桐拿起自己挂在屏风上的外衫穿上,撩起一把拿方才帮阿白擦脚的帕子将自己的脚也擦干净,穿好鞋之后,动作小心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方才那个汇报的暗卫已经在门口候着了,看到蔺景桐出来,赶忙走上前,“少爷,人已经在地牢了。”
“嗯。”蔺景桐应了一声,一张俊俏的脸上布满寒霜,看得暗卫心中大惊,只敢恭敬的跟在他身后,不敢再多言语。
蔺府的地牢环境还是蛮不错的,可能因为并没有关过什么人,所以并不像其他牢房一样,有些奇奇怪怪难闻的味道在里面,蔺景桐顺着楼梯走进地牢,两遍挂着火把将整个地牢照的非常清楚,正中央有着一个木头的十字架,上面用铁链绑着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人。
这人的琵琶骨已经被铁链穿透,夜行衣也被鞭子打的破破烂烂的,衣服下是正在流血皮肉外翻的伤口,整个人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要不是身上还绑着铁链,恐怕此时已经倒在地上。
“少爷。”地牢里的暗卫看到蔺景桐,纷纷恭敬的行礼,然后看着他那明显不好的脸色,都不再出声,垂下眸子安静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蔺景桐淡淡的点点头,便对其中一个暗卫扬了扬下巴,暗卫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从一旁的水桶里舀起一勺盐水,朝着昏倒的刺客泼过去。
“啊!”一道撕心裂肺的呼喊在地牢内响起,刺客被身上激烈的疼痛激醒,大颗大颗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手背上的青筋克制不住的暴起,盯着站在自己前方的蔺景桐,满脸的狠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暗卫给蔺景桐端来一把太师椅,蔺景桐坐在椅子上,目光冷冷的看着的刺客,“杀你?”说着,手肘搭在太师椅的扶杆上杵着下巴,“若是你能说出你的主子是谁,我自然会随了你的愿送你去死。但若是你不愿说,生不如死的感受,恐怕你不会想知道。”
“哼。”刺客冷笑一声,偏过头不再看他,很明显并不愿意配合蔺景桐说出自己主子的名字。
“真是可惜。”蔺景桐从椅子站起身,眼中的冷意褪去,看着刺客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具尸体,就留下这么淡淡的一句,便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就这么一句话,却让刺客觉得心中一凉,背脊忍不住泛起一阵阵冷意,望着蔺景桐逐渐消失的身影,又想到自己的主子,咬着后槽牙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些暗卫,“有什么招数你们就使出来吧!但我绝不会出卖我的主子!”
暗卫们可并不在意他的态度,蔺景桐留下那句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怎么做。
开始的时候,那刺客还有点骨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暗卫们的用的逼供手段也越来越刁钻,他终于开始忍受不住,开始哭喊,开始求饶,最终还是熬不住,说出了指示自己的人,而从抵死不从到招供,统共也就花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得到了答案,暗卫便立刻去和蔺景桐报告。
“少爷,他招了。”暗卫恭敬的跪在书桌前,低着头说道。
蔺景桐低头看着手中的账本,应了一声,“嗯,都说了些什么。”
“他招供说,自己是……定北侯府的死士。”说到定北侯府的时候,暗卫忍不住犹豫了一下,毕竟,自家少爷同虞公子的关系还是蛮不错的。
蔺景桐眸中划过一丝暗色,口中慢慢的重复,“定北侯府?”
“是。”暗卫应声。
“可有说,是定北侯府里的何人指示的。”看着账本的动作不变,但你已经被捏住皱起的页角还是泄露了此刻他心中的不平。
暗卫头垂的更低了些,“是定北侯府的三小姐。”
嘭!
蔺景桐合上手中的账本,站起身走到床前,双手握拳背在身后,手背上的青筋隐约可见,萦绕在身上的那股怒气让暗卫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过了许久,蔺景桐才出声,“你下去吧。”暗卫如获大赦,应了一声‘是’便从房中消失。
蔺景桐就这么站在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风景,看来之前自己计划的事儿,要再提前一点才行了。
活埋陪葬的无辜少女(18)
在那个刺客招供的第二天,阿白被人刺杀并身受重伤,性命垂危的消息就被蔺景桐派人传到了定北侯府里,一时之间,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变的有些奇怪了,除了还没见过阿白的定北侯和大公子,定北侯夫人听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昏了过去,好在那时候身边只有嬷嬷在,这昏倒的事儿没被人知道,听到虞绍渊要去蔺府看望阿白,便让嬷嬷到库房里拿了好些治伤和补身的药让他一块儿带去。
‘虞雅白’听了这个消息,中午开心的多吃了一碗饭,还给自己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发了赏银,但直到虞绍渊急匆匆的去蔺府探望人,手上还提着定北侯夫人让他带过去的那些药之后,又气的把屋子里的瓷器古董全部打碎在地上。
‘虞雅白’怎么生气,虞绍渊不知道,哪怕知道了此时也不再想管,此时的他坐在去蔺府的马车上,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生怕自己这遗落在外十几年的妹妹没认回家就香消玉殒。
没错,此时的虞绍渊已经知道了阿白就是自己亲生妹妹的事情。
前阵子,他派出去打探阿白身世的护卫从外面回来了,将阿白的身世调查的清清楚楚,去打探的人,还把虞氏夫妇的样貌画了一份给带回来,在看到那虞氏画像的时候,虞绍渊一眼就看出这人同自己的‘妹妹’有八九分相似,自己的‘妹妹’和她长的像,而她的‘女儿’却同自己的娘亲长的像,再加上,这二人曾经来过京都,而且就在‘妹妹’丢失又被找回后立刻离开了京都,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将这其中的猫腻想个清楚。
虞绍渊在确定了阿白就是自己的妹妹之后,就去找过定北侯夫人,毕竟这个府中,除了自己和那个假货妹妹,见过阿白的就只剩自己娘亲,再加上之前赏梅宴的时候娘亲将自己身边的嬷嬷派去照顾阿白,虞绍渊猜测自家娘亲恐怕也是有想过阿白的身世。
将自己调查到的东西都告诉了自己娘亲后,嬷嬷便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而定北侯夫人的表情则是有些复杂,带了些苦涩,又带了些庆幸。
两人本想立刻就同定北侯说这件事,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妹妹给认回来,但是临近年关,定北侯手上的事情太多,这事儿便给拖了下来,打算等年后再说这件事,顺便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虞雅白’之后该怎么办,虽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到底是已经养在身边十三年了,还是有些情分在里头的。
没想到,就先等到了阿白遇刺的消息。
马车在蔺府门口停稳后,虞绍渊拎着那些药材掀开车帘跳了下来,门口的小厮提前得了将定北侯府来人带去书房的只是,见到的虞绍渊,问了的声‘公子安好’,便接过他手中的药材把他往书房的方向带。
“我听说虞姑娘受了重伤,可有脱离危险?”虞绍渊跟在小厮的身后往里走,因为心里头着急,挂着这件事,赶忙出声询问。
小厮没有回头,只是声音低低的,“公子……公子亲自去看看便知道了。”那语气听的虞绍渊一颗心提的更高了,恨不得长双翅膀,现在就飞到阿白面前。
将人带到书房门口后,小厮便将手中拎着的药抵还给虞绍渊,行了个礼退下,虞绍渊心急的一把将房门推开,说话的声音里满是焦急,“景桐,我听说虞姑娘受了重伤,我从府里带了些治伤的好药材,你赶快拿……”
看着房间里正坐在太师椅上情意浓浓画画的两人,那个‘去’字就这么卡在了虞绍渊的喉咙里,脸上的焦急神色还没褪去,整个人又愣在了那里,看着颇有些滑稽。
阿白从蔺景桐的怀里站起身,看了眼愣在那里的虞绍渊,又回头看了看蔺景桐,“受伤?什么受伤?我怎么不知道我受伤了。”
蔺景桐放下自己手中的笔,拿起一旁的帕子将阿白沾染了些许颜料的手指擦干净,这才扭过头看着虞绍渊,“二公子可是把蔺某的宅子当你们侯府了,这进门连门都不敲了。”
“你……她……”虞绍渊看看蔺景桐,又指指阿白,这时候也明白过来,恐怕这人是故意放消息出来让自己知道,一张脸立马黑了下来,看着蔺景桐的语气非常的不友好,咬牙切齿的开口,“劳烦蔺公子给在下解释一下,这‘遇刺重伤’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虞公子,我遇刺是真的,但这‘重伤’……蔺公子,请你给我也解释一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白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过来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故意鼓起腮帮子,生气一样的看着他。
“阿白,我有事同虞公子说,这‘重伤’的事儿,等我之后私下和你慢慢说。”蔺景桐拉住阿白的手,捏了捏,在‘私下’和‘慢慢’两个词上加重了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