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沈总!!!”助理惊呼一声,上前想将沈燮安扶起,却被沈燮安一个手势制止了。
  “出去!”沈燮安咬牙命令道。
  “是……沈总。”
  助理犹豫了一下,临走前带上了办公室的门。
  沈燮安被纪斐言拎起衣领,这一回却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他的拳头,呵斥道:“纪斐言,你发什么疯?!”
  “你自己心里清楚!”纪斐言将那枚手串狠狠扔在了他的脸上,佛珠顿时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燮安擦去唇边的血迹,讽刺地看向他:“秦煜时去找你了,是不是?看你这么生气,恐怕他说了很难听的话吧……”
  “是你暗示他去找我的?”纪斐言一字一字问道。
  “没错,是我,”沈燮安没否认,“我只是帮你看清楚,秦煜时是什么样的人!本质上,他和圈里那些左拥右抱的富家少爷没什么区别,他只是把你当玩物,对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这句话如同一柄尖锐的长锥,无情刺穿纪斐言自欺欺人的保护壳,在破碎的心脏里残忍而又缓慢地旋动着,凌迟着,令他无从逃避。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
  纪斐言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对峙。
  “那又怎么样呢?沈燮安……我爱的人终归不是你。”
  沈燮安冷笑地望着他:“你就这么缺男人吗?明知道他不爱你,还上赶着陪他睡……”
  那些龌龊的话落入耳中,内心深处的恶魔似乎有了共鸣,对他发出居高临下的嘲笑。
  所有的忍耐在顷刻间崩塌。
  纪斐言冲上去将沈燮安死死按在地上,双目赤红:“你再说一句试试?!”
  沈燮安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我说,你上赶着陪他……”
  拳头倏然落下,砸在了沈燮安英俊的脸上。
  “纪斐言,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沈燮安一口血呛出喉咙,却无法挣脱纪斐言的力道,实打实的挨了好几拳。
  “有种你就告诉纪怀星,告诉他是我打的你!你做过的事,我也会一件不漏地说给他听!”
  “你还敢威胁我……”
  纪斐言摇摇晃晃地起身,望着满脸是血的沈燮安,心底第一次升起一抹报复似的快意。
  早就该这么做了。
  这是沈燮安从上辈子就欠他的,他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来。
  “沈燮安,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疯子吗?”
  “那我就做给你看。”
  “我从来不欠你什么。”
  “再有下一次,我会要你的命。”
  纪斐言退后几步,重重扔上门,离开了办公室。
  房间里只剩下沈燮安一个人。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骂了声脏话,拿过桌上的电话就想让保安拦人,却在按下拨号键的刹那停住了动作。
  脑中不断重复着纪斐言刚才说的话。
  与上辈子的记忆重叠。
  ——沈燮安,你不是一直都觉得我是疯子吗?
  ——“纪斐言,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的。”
  ——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
  ——“可是沈燮安,我也不欠你什么。”
  强烈的熟悉感让沈燮安全身冰凉,一个巨大的猜测浮出脑海,让他不由自主挂断了电话。
  难道说——
  纪斐言和他一样,也是重生的?
  被肯定性能力本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然而这话从纪斐言口中说出来,怎么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我只是好奇,”秦煜时斟酌着用词,“你学这个干什么?”
  “那天去你家,你□得我很痒……”纪斐言浓密的眼睫毛颤了下,语气竟有几分委屈,“你又不碰我,我只能想办法自己解决。”
  “所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看电影?”秦煜时稍微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顿时觉得身体又有了感觉。
  “我以为可以的,”纪斐言分外坦诚,“可是没你弄得舒服。你□□的时候,才是真的舒服了。”
  毫无保留的夸奖听得秦煜时相当受用。会堂内坐满了热情的粉丝。
  其他人很早就到了,主持人按照站位顺序对主创人员进行提问,从最左侧的秦煜时开始,经过纪怀星,周述川,还有陈康年,再到唐苏曼,话筒才被递交到最后一个纪斐言手上。
  “纪老师,您在这部电影里饰演柏鸣声的弟弟柏宇杰,收获了许多观众的喜欢。你有什么想要对自己的角色说呢?”主持人问道。
  “我由衷地为他获得自由感到高兴,我相信死亡会让他和黎永眠获得幸福。”
  “如果让您以柏宇杰的身份对自己哥哥说几句话,您会想要说什么呢?”
  “我会想说……”纪斐言停顿了一下,“希望他不必执着于得不到的感情,这世上还有许多值得他在意的东西。”
  “感谢纪老师的回答。在这部电影里,您和纪怀星老师有许多的对手戏,您认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演员呢?”主持人又问。
  “理解剧本很透彻,对表演很敬业。”纪斐言说。
  “那么最后,作为这部电影的主演,您认为秦导是一个什么样的导演呢?”
  被问及最后一个问题,纪斐言的心蓦然一沉。
  会场内一片寂静,所有粉丝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翘首期待着他的回答。
  他的视线不期然与秦煜时在半空中相撞,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伴随着拍摄期间的每一个心动的瞬间,他知道自己在这一刻没有办法说谎。
  下一秒,他不再看秦煜时,拿起话筒面向台下的观众。
  “秦导是一个对电影艺术非常纯粹的人。他不仅是优秀的导演,也是出色的创作者和叙述者。我一直认为,只有极致的理想化才能够铸就作品中极致的灵魂。”
  ——“一个理想主义者,往往要面对更多的失落和妥协,当理想与现实产生冲突时,也会加倍痛苦。但这同样是创作者的灵魂所在。”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既拥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也愿意为了成就电影而做出必要的牺牲和和勇敢的尝试。”
  ——“坚守信念有时需要放弃很多东西,甚至是做出牺牲。一个能够打破自我的人,才有可能重塑自我,超越自我。”
  “我很荣幸能够和一个坚守创作灵魂的导演合作,我相信他能够在任何一部影片中获得成功。”
  ——“秦煜时,我知道你有天赋,有能力,也拥有足够的手段和财富。我由衷地希望在这个行业里看见你的坚守,我想会比看见你成功更加高兴。”
  一句又一句。
  可人都是贪得无厌的。秦煜时也不例外。
  于是又追着纪斐言问道:“有多舒服?”
  纪斐言用□□轻轻摩擦他的腰:“想再做一次……”
  秦煜时捏了捏他的鼻尖:“就知道做。你这么单纯,也不怕被我骗了?”
  谁知纪斐言却说:“谈不上。反正我也睡到你了,不是很亏。”
  秦煜时突然意识到,是自己把纪斐言想得太纯情了。
  纪斐言不怕他做什么,就怕他什么都不做。
  他总想着纪斐言才上大学,他不应该太过心急,却忽略了克制感情对一个19岁的少年的来说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
  在短暂相处的日夜里,无数灵魂相交的时刻,少年的情愫如喷涌的岩浆一般热烈澎湃,滚烫的温度亦在一点一点融化他冰一般的理智。
  “秦煜时,我饿了,”纪斐言在他耳边道,“我想吃饭。”
  “我去给你做,”秦煜时掀开被子,准备起身,“家里有食材吗?”
  “没有。爸爸不在家,我都是点外卖的。”
  秦煜时看了眼时间,心想这会儿买菜做饭怕是也来不及了,于是从床头柜上拿过手机:“看来今天我们也只能点外卖了。你想吃什么?”
  “酸菜鱼。”
  秦煜时正好刷到一家酸菜鱼,很快下了单,而后将手机放回原位,催促纪斐言:“趁还有时间,赶紧去洗个澡,一会儿吃饭了。”
  “我走不了路,你抱我去。”纪斐言毕竟是第一次,昨晚没做措施被秦煜时要了那么多次,难免身体不适,这会儿稍微动一下都觉得腰酸痛难耐。
  “这就来。”秦煜时下了床,随意捡了件衬衣披上,系好两粒纽扣后便去了浴室。
  打开风暖后,秦煜时过去拨开水龙头,试了下水温。由于纪斐言不方便站立,他特意接了浴缸里的水。
  秦煜时旋开门把手,推门而入,谢清越却突然拉住纪斐言的手臂:“哎。”
  “怎么了?”纪斐言不解。
  谢清越看了眼卧室里的秦煜时,附到纪斐言耳边,小声说道:“不是我故意敷衍你,实在是怕惊动秦导……”
  纪斐言怔了怔,很快意识到他说的不是综艺的事。
  “你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谢清越极其委婉地解释道,“秦导私下介入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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