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不要着急嘛。”
  齐宿接过她递来的气球绳子,一圈一圈绕上她细白的皓腕,并温声问着:“这样紧不紧?这样呢?”
  自己的腕在他手里,那个地方薄薄的皮肤下是敏感的血管,这种感觉很奇怪,心里有种令人不适应的异样,但她没抽回手,轻声说。
  “这样就好。”
  *
  ‘砰。’
  齐宿把买来的大包小包放进后备箱拍拍手,拉开驾驶座的车门。
  “有没有想好今晚想吃的菜。”
  薛知恩很直白:“只要是你做的就行。”
  齐宿:“……”
  他有点想出去透透气。
  “糖葫芦你还不吃吗?”薛知恩瞥见扶手箱的纸袋,提醒他,“要化了。”
  “我不……”
  “以后我还会给你买的,你不用这么节省。”
  “……”
  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还会一起出来,并且不止一次。
  他努力控制表情,拥有的多了,他也变得大方了起来。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相信你。”
  齐宿刚把草莓糖葫芦从包装纸袋拿出来,一旁的手机响了。
  薛知恩一看:“妈妈的妈妈。”
  齐宿笑了下,空出的左手上滑接起。
  对面一开口便是:“你们在哪儿呢?”
  齐宿报了串地址。
  “噢,你们晚上回爷爷家吃饭吗?”
  齐宿瞥向薛知恩,见她没看他,反而盯着自己手上的糖葫芦,以为她想吃就往她那边凑了凑。
  “我们晚上就不回去了,在家自己做着吃。”他这么娴熟地说,薛知恩也没反驳,他的心情就更好了,语气轻快。
  “也行,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我跟你爸明天回北城,你来不来送?”
  “这么快就回去了?”
  “这不过年嘛,先回去准备准备,对了,你今年在哪儿过?”
  往年齐宿都回家,今年要是不回来也情有可原。
  齐宝汝笑说:“要不你留在首都吧,我跟你爸正好去南海陪你姥姥姥爷。”
  “你们海边度假不带我们是吧?”
  “你要是想来,问问知恩啊,知恩要是不来你也别来了,碍眼。”
  知恩?
  说起来她怎么没动静了?
  以往他打电话,她总要扰扰他——
  车内的空调呼呼往外吹热风,糖葫芦上的糖衣抵抗不住这样上升的温度,渐渐融化了,薄软的糖衣留恋着草莓红美的外皮下降。
  正与家人谈话的男人似乎没察觉糖液滴答到指尖,薛知恩忽地觉得好浪费。
  她张口含住他指尖的糖。
  齐宿猛地一顿,指尖痒意鲜明如烙印,触及她的目光满是不可置信。
  “薛知恩……”
  可她不仅要细细舔吃流到他指腹的糖液,齿间还咬下一颗草莓,红唇含着,抬眸看向他。
  只一个眼神,齐宿就疯了。
  他匆忙挂断母亲的电话,滚烫的掌按住她的后颈。
  最后那串糖葫芦是怎么吃完的,怕是只有中控台上的后视镜知道。
  只是这吃的时间有点久。
  毕竟草莓吃完了,还可以再种。
  “突然挂断我妈的电话,她发短信骂我了,薛知恩,你要负责。”
  薛知恩不屑:“分明是你跟狗一样扑上来咬我。”
  齐宿整理着她被自己扯得乱七八糟的衣衫有苦难言。
  “是你,我怎么抵抗得住?”
  薛知恩瞥他,哼哼两声:“没办法,我的魅力太大了,也不怪你。”
  “你也知道啊。”齐宿好笑。
  “我有眼睛看的到,不知道的都是在装,比如——”她戳上男人的心口,“你。”
  “我?”
  薛知恩一副看透他的表情,淡淡吐出两字:“装狗。”
  如果说薛知恩是横冲直撞拉他就上的推土机,那更含蓄的齐宿就是勾人于无形。
  向来板正的扣子少系一颗,比平时多露出一截的小臂,时不时移来的余光,以及足以迷幻她神智的笑容,他运用的很好。
  齐宿似乎笑了。
  第301章 我愿意被你骗
  “你不喜欢吗?”
  薛知恩冲他扬起头,展出脖颈浅粉的痕迹:“你说呢?”
  那就是喜欢。
  他乐不可支。
  钱给的多办事效率就是高,等他们到公寓家具配送也到了,工人往里搬家具组装,齐宿抱上来一箱他车上的矿泉水分给他们。
  薛知恩这时叫住他。
  她手腕的花花气球还没解开,在天花板上一晃一晃的,让人看着就真心实意地发笑。
  “怎么了?”
  齐宿手上还拿着水。
  薛知恩懒得评价他的好心肠:“把手伸出来。”
  “做什么?”虽然在问,他仍把手伸了过去。
  薛知恩不发一言,拉住他的大拇指摁到门上。
  “指纹输入成功。”
  “……”
  “请再确认一遍。”
  “……”
  “确认指纹成功。”
  “……”
  “好了,”薛知恩撒开他,“一边去吧。”
  这下齐宿还怎么一边去?
  如果是之前密码设置他生日还能觉得是她在逗他玩,那么把指纹输入,就是真的把他划入她的私人范围。
  他语气硬邦邦的,“你怎么不干脆把房子送我算了?”
  “你想要?”
  没想到薛知恩还真认真想了下:“可以,以后过户给你。”
  齐宿脑袋顶上冒出三个大问号,即便压低了音量也难掩震惊。
  “薛知恩你疯了吗?这是你母亲送你的成年礼!”
  “你想什么呢,”薛知恩笑,“给你这户,又不是全给你,我可以住楼下。”
  齐宿:“……”
  就算只是一间价值也难以衡量。
  他承担不起。
  “我不要,你别给我。”
  “哦。”薛知恩没强求。
  齐宿还是无法理解:“你怎么能让别人共享你的礼物?那是你的东西!”
  薛知恩:“因为是你啊。”
  齐宿哑然,却又执拗道:“是我也不行,薛知恩……是我也不行……”
  他的眼眶通红,要哭了。
  薛知恩倒是在笑:“这里还有这么多人,你要是现在哭的话,会很丢人。”
  他咬牙:“你都不怕被男人骗,我怕什么丢人。”
  “没关系,”薛知恩说,“你骗我也可以。”
  “我让你骗。”
  “……”
  齐宿受不了了。
  搬家具新上来的工人就看见这家刚才还稳重得体的男主人抱着女主人哭,女主人无奈地拍着他肩膀哄,场面虽奇怪,却莫名温馨。
  等人都走了,齐宿吸着鼻子拉着她说。
  “你的东西我不要,我不要房子,我要你亲亲我。”
  “那还是给房子吧。”
  “薛知恩!”眼泪又在他眼眶里打圈圈了。
  好像再说——你敢走我就哭给你看!
  迫于压力薛知恩还是坐了回来,亲亲他的唇瓣,被他缠着难以呼吸。
  湿咸的泪入口,进胃。
  薛知恩其实是不知道他在哭什么的。
  大概是他知道收了这栋房子,出不掉手,住在里面整个人都包裹在她的可视范围。
  吓哭了吧。
  *
  家具和装饰慢慢摆上家才有了点家的样子,电视播放着娱乐节目,薛知恩学着齐宿教她的修剪花枝,男妈妈在准备晚饭,没过一会儿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门。”薛知恩把最后一支插进花瓶。
  “好。”
  门口有一阵没动静,齐宿不太放心,手持锅铲,围着围裙出来。
  “是谁来了?”
  下一秒,看清薛知恩身边接收的物什一怔。
  “来了正好,”薛知恩招手说,“你选一个朝向好的房间把这些放进去。”
  “这些……是买给我的?”
  “不然是买给我自己的?”她皱眉头,“我没有这么有文艺氛围的兴趣。”
  薛知恩周边堆放着顶级画行送来的画具颜料,她也没有乱买,这些都是她在齐宿家见过的牌子。
  她记忆力很好的。
  齐宿不知该说些什么,握着锅铲杵在那儿,憨憨傻傻的,实在不像个走向国际的大画家。
  “你在呆什么呢?”薛知恩走过去,歪头打量他,“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爱发呆。”
  齐宿的视线重新聚焦到她身上,心跳攀到高处,他却只是轻轻笑了笑。
  “我在看你。”
  “你总是能让我看愣,看傻。”
  从前在屏幕里是,在远处是,如今在现实,近在咫尺仍是。
  他头靠上她的肩,问了个有些莫名的傻问题。
  “你会更喜欢坐在画架前的我,还是满身油烟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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