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聂箫:……
  聂箫:“真粘人。”
  乔玉安:“我不粘人,我在学校真的特别高冷。”
  聂箫:“真的假的?”
  乔玉安侧头,在他脖子上蹭了蹭,说:“当然是真的,到时候你跟我说话我都未必理你。”
  聂箫淡淡“哦”了声,从善如流地说:“那我就不和你说话呗。”
  乔玉安:……
  乔玉安不满道:“你要是不和我说话,看我打不打你。”
  聂箫吹掉木屑,装模作样地说:“啊,我好怕啊。”
  乔玉安:……
  乔玉安撇了撇嘴,继续说:“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你就去首都了,给我打电话,我去车站接你,领你报道,给你搬行李,带你回家认认门。”
  聂箫:……
  乔玉安:“吃喝玩乐都安排上。”
  聂箫:……
  聂箫被他压得肩膀有些酸了,不理他的碎碎念,赶人道:“去院子里和小黄、小黑玩,别在这里烦人。”
  乔玉安丝毫不觉得自己烦人,松开搂着聂箫的手,侧躺在床上,继续看着他,看了少顷,又拿起手机拍他。
  他总拍自己,聂箫也不理会,专注手上的活儿。
  第126章 他看什么都像他
  他想把木箫做得好看些,这一天就在不断的打磨,太阳渐渐西斜,他暂时放下木箫,向窗外看,缓解眼部疲劳,就听外边一阵鸡飞狗跳。
  他探头向外看,就见乔玉安被他外婆拿着扫帚满院子追。
  他忍不住笑,想瞧瞧怎么回事,就见外婆从菜园子出来,后边拖了个大筐。
  乔玉安外婆怒气冲冲地说:“树都让你摘秃了一块儿,你怎么不把那树上的杏子都摘下来呢,你能吃多少?”
  乔玉安被追得跳脚,躲在石磨盘后边跟她对峙,理直气壮地说:“不是我吃,我走了谁给箫箫摘杏子,他上树万一摔了呢?我给他摘够了他就不用自己摘了。”
  两个外婆:……
  聂箫撑着腮,弯着眼睛笑。
  乔玉安外婆被他气得够呛,说:“箫箫能吃多少?这当饭吃都能吃上十天半个月了,你就跟这老杏树过不去了,不是掰树杈儿就是摘果子,你……你给我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聂箫外婆边笑边劝,没什么效果。
  乔玉安四处寻找可以脱身的机会,看准时机,趁着他外婆没注意,快速跑进了屋里,溜进聂箫的房间,上了锁,这才虚虚擦了下汗。
  聂箫从窗前转身,看着那个给他摘了半棵树杏子的男生,他今天穿了件蓝白条纹衬衫,米色的卫裤,显得特别干净,黑发有些汗湿,高挺的鼻梁上沁了汗。他心有余悸地趴在门上听了听动静,转头,瞧见了聂箫在笑。
  他抿了抿薄唇,向他走过来,在窗台前,牵起他的双手,然后十指紧扣,他把聂箫压在窗台边上,靠近他的唇,在贴上前又停下,呼吸扑在他的脸上,轻声说:“箫箫,想你。”
  聂箫:……
  他觉得,乔玉安这种男生,没有人会不喜欢,粘人的时候,简直像只大型犬,满眼满心都是你,还爱蹭你,蹭得你心里软塌塌的。
  他轻轻“嗯”了声,挑唇说:“小舅舅,那杏子你带走吧。”
  乔玉安:……
  乔玉安有点无辜地说:“我带不走啊……”
  他将下巴向菜园子里扬了扬,说:“里边还有一个更大的筐呢,装满了。”
  聂箫:……
  窗外夕阳铺满了半边天,小黄和小黑逮住了一只青蛙,撒了欢儿地扒拉人家,两个老太太进屋做饭去了,聂箫仰头看乔玉安,问:“小舅舅,你爱我吗?”
  乔玉安心里一跳,这还是头一回,聂箫正面他俩的感情,他紧张得要命,想着怎么说能显得真诚又郑重。
  漆黑的眸子盯着聂箫那双明透的眼睛,这双眼睛看着自己,似乎自己一点躲闪和谎言都会被发现,但是他不会说谎,他最不会对聂箫撒谎。
  他开口,清清楚楚,认认真真地说:“爱。”
  聂箫眨了眨眼睛,又问:“能爱多久?”
  他想问,出了这个小山村,回了京城的繁花地,那里遍地都是优秀的美人,他能爱自己多久,会不会转身就把自己给忘了。
  看乔玉安轻薄他的时候那种熟练随意,他应该是个很风流的家伙,他心里不安稳,所以想问问。
  “爱到鸡吃完了米,狗舔完了面,火烧断了锁。”
  乔玉安说。
  晚上,聂箫的外婆准备了十分丰盛的晚宴,用山里最天然的食材,有花做的糕点,新茶烹的菜,还有果子酿的酒。
  山间的夜风吹过小院儿,花木疏影摇晃,院子里亮着灯,蝉鸣悠长,叫着宁静的夏天。聂箫给乔玉安夹了块儿蘑菇,没放进碗里呢,就被他从筷子上咬走了。
  聂箫的外婆笑着说:“这俩关系可真好,以后还是一个大学,也有个照应。”
  乔玉安外婆:“箫箫上大学你就放心吧,我家离他学校近,平日里让玉安把他领回来,跟自己家一样。”
  她放下糕点,想起了什么,又笑了声,道:“还记得不,年轻的时候咱们就说要做亲家,结果都生了女儿,生女儿后没死心,给下一辈订了娃娃亲,结果这是两个男孩儿。”
  乔玉安眼睛一亮,追着问:“就是说我和箫箫有婚约吗?”
  两个老太太被他这一句话逗笑了,说:“算是吧,还定了婚书呢,可惜……”
  乔玉安高兴坏了,才不管可惜什么,眉欢眼笑地对咬着青菜的聂箫说:“唉,你听见没,咱俩有娃娃亲。”
  聂箫:……
  聂箫从桌子底下掐了他一下,成功让乔玉安收敛了下来。
  酒足饭饱,乔玉安迫不及待地拉着聂箫回了屋,他将聂箫抱在腿上,捧着他的脸,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显然正处于一个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状态,他对着他的嘴,响亮的亲了口,高高兴兴地说:“我们有婚约,箫箫。”
  聂箫也是头一次听说这回事,只觉得稀奇,但看聂箫这傻样子,又觉得好笑。
  他主动趴进乔玉安的怀里,头枕在他的颈间,轻声叫他:“小舅舅。”
  乔玉安应了声。
  聂箫又叫了他一次。
  乔玉安兴奋的心情慢慢安稳下来,勾起嘴角,不厌其烦地回应他的轻唤。
  月亮上了中庭,漫天星子倒扣,大山上开始下露水,窗口的青草香气被风吹了进来,带走了夏天的热意。
  聂箫抬头,就着月光,吻住了乔玉安的唇。
  少年的心跳声在夏季的夜晚显得十分有存在感,砰砰地跳着,杂乱地糅合在一起,聂箫捧着乔玉安的脸,指腹划过他轮廓完美的下颚线,轻轻喘息着舔过他的舌尖,很快被男生剥夺了呼吸。
  月华充满了房间,聂箫的衣服被撩起,一只手覆在他的光滑的背上,顺着脊柱,自下,缓慢的、暧昧的向上。
  男生呼吸粗重,呼吸都带着滚烫,他抚摸着怀里的男孩儿,低声说:“箫箫,我……我忍不住了。”
  聂箫脸上一片绯红,夜色替他掩盖住了。
  他亲吻了乔玉安的脸颊一下,说:“不要。”
  乔玉安:……
  乔玉安噘嘴,抬头瞧他:“为什么?”
  聂箫轻笑:“就不行,没为什么。”
  他起身,把衣服穿好,拉起乔玉安的手,说:“睡吧,哄你睡觉。”
  乔玉安:……
  乔玉安赌气地说:“我今晚不睡。”
  聂箫:“你要赶飞机,不睡怎么行?”
  乔玉安被他拉到了床上,皱着眉,不高兴地说:“就不睡。”
  聂箫:……
  聂箫吻了他的唇,很温柔地说:“睡吧,别闹了。”
  乔玉安在山村过了个凉夏,已经熟悉了山间的风吹拂树叶的声音,也熟悉悠长的蝉鸣,他躺在床上,牵着聂箫的手,固执地看着他,他想多看看他,免得分开时想他。
  但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聂箫了解乔玉安,真的不怕他能一夜不睡,这人心大,躺在枕头上不过一个钟头准睡着。
  他动作小心地下了床,穿着软垫的拖鞋走到门口,上了年纪的门吱呀一声轻响,他立刻转头看床上的人,那人安稳地睡着,眉目轻微的皱着,像是梦里有什么人惹他不高兴了一样。
  他禁不住弯起唇,出了屋子。
  那箫,他没做完。
  他得熬个夜。
  听到鸡鸣的时候,乔玉安睁开了眼睛,打了个大哈欠。
  已经早上六点钟了,他该走了。
  他看着躺在他身边睡着的男孩儿,心里一百个不情愿离开。
  他多想这是这一个月里的任何一天,他一醒就能看见聂箫,然后静静看着他,直到他醒,在他最茫然的时候亲吻他,亲到他气喘吁吁。
  可是他今天没时间,也不能那么做。
  聂箫说不送他了,他知道,聂箫是不想和他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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