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alpha额头青筋暴起,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能再说一遍吗?”晏边只当没看见alpha变幻莫测的神色,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地提议。
他觉得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没有问题,是alpha谜语人的属性或多或少有点高了。
alpha一共说了三句话。
每句话四个字。
共计十二个字。
这搁谁能破译的出来?
起码也得带入场景上下文阅读吧。
问题是晏边真的对alpha毫无印象,根本联想不到任何场景。
“你是故意的吗?”
晏边:“……?”
怎么突然又故意了?
又是哪里故意了?
在?
能说点让他听得懂的话吗?
“你是故意的吧。”alpha见晏边不答,自顾自笑道,“肯定是,你从大学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装傻充愣,表面上感觉和谁都不争不抢,其实背地里不知道藏着什么下作心思。”
晏边:“?”
装傻充愣?
谁?
下作心思又是怎么回事?
“抱歉。”晏边还是不想无缘无故地认下一口黑锅,他很真诚,“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你这张脸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alpha冷笑。
晏边闻言却是点头:“那倒也是。”
毕竟长成他这个样子也挺不容易的。
人对自己的长相总得有些自知之明,晏边正好非常有。
“你以为我是在夸你吗?”
“没。”
晏边面上不显,心里频频摇头。
他只不过是对alpha的话表示认可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可心里不干净的人想什么都不干净,总是容易曲解别人的意思。
“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离开了。”晏边本来打算上个厕所就下班,不想在这里逗留。
alpha的话虽然勾起了晏边的几分好奇心,可这远不如下班的诱惑力大。
“站住——”
晏边人都走出了几步远,听到这话也没有想过回头。
别人让站住就站住?
他又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凭什么?
晏边兀自往前走去,不想管身后急得跳脚的alpha。
岂料男人被他勾起了怒意,两眼仿佛像要喷出火来,迈开大步向着晏边离开的背影走去,每一步都重重地踏在地上,几乎是小跑着向前抓住了晏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alpha的声音带着十足的火气,咬牙切齿:“我让你走了吗?”
晏边皱眉。
他不喜欢陌生人碰他身体的任何一个地方。
正当晏边打算挣开alpha的桎梏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凌空而至,冷沉地颇具压迫感——
“谁敢不让他走?”
第14章 易感期
温继舒离开法庭后,原本打算直接回家。
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他会休息一段时间,最多做做法律咨询的工作,不太想刚结婚还到处奔波。
晏边吃的那些东西他不好多说什么,但看样子就不好吃,那个人肯定吃不了多少,还是要回去做饭盯着对方吃才行。
温继舒想得很好,现实却不允许事情按照他的期望发生。
“喂?小舒啊……”
温继舒刚上车,正打算发动车子,就接到了自家婶婶的电话。
“出什么事了?”电话那头的女声哭腔中带着焦虑,抖着嗓子说出口的话让温继舒也不禁蹙眉。
“阿明去你那里了吗?”婶婶的声音不停地颤抖。
她在害怕。
“温煦明?”
温煦明是温继舒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他的堂弟。
每当温玉恒发疯想要对温继舒做些什么的时候,都是叔叔婶婶找人先一步把温继舒带走。
这个堂弟小温继舒五六岁,对堂兄多有崇拜,这些年一来二去的,也在温继舒这里混了个眼熟,偶尔还能从温继舒手里拿到不少好东西。
温继舒自认亲缘淡薄,可他感觉得出来,叔叔一家对他是不带算计的好。
温煦明这个堂弟虽然动不动就犯二,但除了二之外好像也没有别的缺点了,他对温煦明向来是纵容居多,敲打占少数。
“他没有来我这里。”温煦明三战考研上岸后的精神状态岌岌可危,也不怎么像以前那样老是往温继舒这儿跑,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弟弟了。
“他不在你那里还能去哪里啊!”婶婶崩溃了,“他从前天开始就没回家,短信不回电话也不接……我问了他几个平常关系好的朋友,阿明也没有去他们那里,现在连你这里也没有他的消息,他还能到哪儿去啊……”
说到后面,婶婶慌乱的声音已经被淹没在了哭腔中。
她就温煦明这么一个孩子,当眼珠子似的养大成人,从来没出过半点闪失。
现在温煦明突然失踪,叫她怎么能接受得了?
“您先别急。”温继舒在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要比婶婶理性很多,他试着稳定对方的情绪,“您好好想想,温煦明前几天在家的时候有没有什么比较反常的行为?”
“反常?”
“对,您现在尝试回想一下。”
当一个人情绪十分不稳定的时候,通过让对方从事一些简单的记忆工作,可以使人多少缓和下来一些。
温继舒在电话这头耐心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没有催促,也没有其它多余的询问。
“阿明这孩子一直很听话,平时回家还会陪你叔叔下棋。上次他回来的时候,我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和几个玩得比较好的朋友约着打麻将,他还跟我开玩笑说,我成了和你边阿姨一样的牌佬。”
婶婶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中仍然带着细微的颤抖,但语言逻辑清晰,已经稳定了很多。
“您和朋友打完麻将之后,有和温煦明说什么吗?”
现在j市很多太太社交之间流行打麻将,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叶老爷子家的儿媳边岚。
紧随其后的便是边岚女士的好姐妹罗敬珍女士。
也就是温继舒的婶婶。
“我和阿明说什么……”罗敬珍吸了一下鼻子,声音已经趋于平稳。
“您慢慢想,不要着急。”
“我就和阿明说,隔壁李阿姨家的儿子前些日子带了个儿媳妇回来,小两口今年就打算备孕,我问他什么时候能谈个朋友,给我也带个儿媳妇回来。”
“那他当时是怎么和您说的?”
罗敬珍哽咽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啊,我都不指望他能给我弄出个孙子,我就只是希望他能谈个朋友,在外面也有个照应。”
“阿明当时也没说什么,就说他没想过,我就不懂嘛,他都二十五岁了一个朋友都没谈过,我急你叔叔也急啊,阿明总不能真的和他那些培养皿啊什么的过一辈子哇!”
“还有呢?”温继舒直觉温煦明还说过别的话。
“然后我就想着他张阿姨家里有个小姑娘嘛,和阿明差不多大,是个omega。我见过那个孩子,嘴特别甜的一个小丫头,又漂亮又可爱的。我和他张阿姨都觉得可以安排他们见上一面,年轻人相处一阵子再考虑要不要耍朋友试试。”
罗敬珍谈到这个,情绪彻底稳定了,找不到自家孩子的焦急直接演变成了操心:
“阿明想都没想就拒绝我了,说他现在忙着给老师干活没时间谈朋友,我就不明白嘛,他怎么可能有时间和朋友聚餐没时间谈朋友呢?他就是在找借口不谈朋友。”
“那您之后是逼他去见面了吗?”温继舒简单猜想了一下。
温煦明三战考研上岸后又选到了一个很扒皮的导师,大学时候好好的一个阳光男大变成了怨气滔天的牛马。
温继舒在这孩子读研之后难得和他见上一次,每次见温煦明,他身上都遍布着一种淡淡的死感。
天可怜见的。
“我没有逼他啊,我就是让他和人家小姑娘见一面。”罗敬珍急了,语气有些激动,“这能算是在逼他吗!?”
长辈们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出于好心,总觉得自己的安排完美到天衣无缝,所以错误地以为他们的孩子也能接受这种所谓好的安排。
他们认为自己只是说了一些再正常不过的话,可殊不知那在孩子眼中就是十成十的命令与逼迫。
温煦明确实懂事。
在温继舒的记忆里,他就是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勇敢善良,正义感强。
懂礼貌也擅长社交,能把身边人都照顾的很好。
是个活人感充盈的大太阳。
可太懂事的孩子往往也会承受父母无法预想的压力。
诚然,叔叔和婶婶都是很好的人,他们对温继舒这个侄子千般关怀万般嘱咐,可对自己那个原本就养得乖巧懂事的孩子却少了应该有的了解。
温煦明太懂事了,懂事到父母会将他的听话顺从当作理所当然,他们不知道有时候孩子的懂事只是因为太爱父母做出的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