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康栩一走，两人之间愈发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
  “那啥……”
  “其实……”
  两人同时开口。
  谢颂辰顿了顿，对褚陌说：“你先说吧。”
  褚陌抿了下唇。
  他只想搞清楚一件事。
  “你妈妈还挺爱开玩笑的，”褚陌看着谢颂辰，克制着心中的情绪，平静地开口道，“她刚才和我说，你做的那些事情是为了我。”
  谢颂辰脸色更加不好。
  他有一种大事不妙的预感。
  “她到底说什么了？”谢颂辰喉结一滚，沉声问道。
  褚陌顿了顿。
  他尽量用一种与自己毫无关系的语气说道：“她说，你被我救了之后，想为了我分化成omega，努力学习考上圣桉，又考上h大，最后进入褚氏实习……这也太好笑了。”
  谢颂辰陷入绝望。
  康栩这是把他老底全给揭了。
  片刻后，谢颂辰手指用力收紧。
  他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形式，被褚陌知道自己的感情。
  不过也好，省得每天都在苦恼，到底怎么才能让褚陌开窍。
  谢颂辰在褚陌的眼神里，破罐子破摔地说道：
  “嗯，其实她说的都是真的。”
  褚陌愣住。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谢颂辰，脱口而出：“什么？！”
  谢颂辰像是下定决心，声音轻而坚定地说道：
  “我说，我做那些确实是为了你。”
  这一瞬间，褚陌怀疑自己没睡醒。
  他甚至当着谢颂辰的面，在谢颂辰说完后，掐了自己的大腿。
  疼痛感告诉褚陌，这一切是真的。
  “为了我？！”褚陌破防，变得有些激动，“谢颂辰，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是一个alpha，你懂吗？！”
  褚陌这么激动，是因为，他以为一切都在按照剧情进行。
  谢颂辰的话却让这一切瞬间崩塌。
  谢颂辰把褚陌的激动理解成生气。
  他知道这一天会到来。
  可他没想到，两人会在家门口当面对峙。
  这一刻，谢颂辰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我知道，”谢颂辰抬眼看向褚陌，认真地说道，“从认识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是alpha。”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褚陌忍不住问道。
  他希望谢颂辰亲口告诉他，这些都是谢颂辰母亲在开玩笑。
  但事实却滑向褚陌不敢面对的深渊。
  谢颂辰正准备开口解释。
  褚陌打断他：“我知道了。”
  谢颂辰怔了怔：“什么？”
  “我知道，这些只是些小意外，”褚陌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每个字都透出几乎荒谬的理性，“我当年顺手救了你，所以产生一些小意外。这些意外在你分化成alpha之后，就应该结束了。”
  谢颂辰没想到，褚陌会这么说。
  “你喜欢的人是褚云，”褚陌看着谢颂辰，斩钉截铁地说道，“一切都还是原来那样。”
  “其实……”谢颂辰正准备开口解释。
  “你不用解释，”褚陌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咽了口唾沫，打断谢颂辰，“我允许这种小意外的发生，事实上也发生过不少次，但最终这些意外都会消失的。”
  谢颂辰有些不理解。
  褚陌所说的“意外”到底是什么？
  这时，康栩见两人迟迟不进屋，不由走到玄关处。
  康栩对门外的褚陌说道：“褚总，你快进来，和我家辰辰一起吃饭。”
  褚陌挤出一个难看的笑，说道：“不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褚陌几乎是转身就走。
  他下楼梯的速度很快。
  下楼后。
  褚陌松了口气，整个后背被冷汗浸湿。
  褚陌不想承认，自己现在的状态只能用四个字形容——
  落荒而逃。
  谢颂辰为了他才做的那些事？
  这怎么可能？
  太荒谬了。
  褚陌把奇怪的念头全都赶出大脑，在心中安慰自己：这都是剧情中的小意外。
  剧情还在按照原轨迹进行。
  嗯，一定是这样。
  不知为何，褚陌脑海中突然闪过谢颂辰在寿宴上说的那番话。
  褚陌脚步顿住。
  等等。
  难道谢颂辰口中的omega……
  就是他本人？！
  褚陌好不容易冷静下来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他背后冷汗直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褚陌越走越快，想马上逃离这里。
  他觉得自己是最近太累，产生幻觉了。
  正在这时。
  一个急促的脚步声从褚陌背后传来。
  随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褚陌的去路。
  褚陌一怔，脚步顿住。
  抬眼的瞬间，褚陌一僵。
  谢颂辰微微喘着气，身上还穿着背心，肌肉线条随着喘气而起伏。
  他脚上穿的甚至还是居家拖鞋。
  褚陌皱眉，冷声道：“让开。”
  他现在不想看到谢颂辰。
  “你在害怕吗？”谢颂辰突然开口问道。
  褚陌冷笑了一声，说道：“害怕？我怎么可能害怕。”
  事实上，褚陌心底确实在害怕。
  他怕自己维持多年的原著剧情崩塌。
  褚陌需要回家冷静会儿，想想怎么处理这个意外。
  谢颂辰却似乎看穿褚陌的想法。
  他盯着褚陌，忽然开口道：
  “所以，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的意思是……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意外’？”
  褚陌忍不住蹙眉。
  “你不是意外，”褚陌看着谢颂辰，抿了抿唇，缓缓说道，“但你过去做的事，是意外。既然是意外，就忘掉吧。”
  最后面这句话，让谢颂辰呼吸一滞。
  忘掉？
  谢颂辰不明白，褚陌怎么能说出这两个字。
  他努力这么多年的意义……
  褚陌竟然让他忘掉？
  谢颂辰感觉自己的胸口又闷又疼。
  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艰涩地说道：
  “那如果我忘不掉呢？”
  “不可能。”褚陌态度强硬，就像在说一件没有商量余地的事，“你是alpha，我也是alpha，那些狗血的、一厢情愿的桥段，不可能发生在我们之间。”
  褚陌很想对谢颂辰说，如果他这么做，那就不符合原剧情。
  但他无法说出口。
  他只想努力把剧情拉回原轨道。
  “不可能”三个字让谢颂辰的胸口更加难以呼吸。
  谢颂辰本以为，既然褚陌是弯a，那他就还有一丝希望。
  但褚陌却残忍地给了他“不可能”三个字。
  “你听着，”褚陌上前一步，抬头盯着比自己高的alpha，冷声说道，“过去的事我不追究，我也不会开除你，但你必须忘了以前的事，继续好好地当你的秘书。”
  他不是在和谢颂辰商量。
  他是在命令谢颂辰。
  “你到底把我当什么？”谢颂辰声音有些颤抖，在冷风中开口问道。
  褚陌面无表情地回答：“秘书。你当然是秘书。不然还能是什么？”
  谢颂辰不可置信地看着褚陌，开口道：
  “因为我是秘书，所以对你而言，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吗？过去发生的事情，我随随便便就能忘掉吗？”
  褚陌冷眼盯着谢颂辰。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就在这时。
  褚陌忽然发觉……
  谢颂辰整个人似乎都在颤抖。
  褚陌一怔。
  他刚才沉浸在“谢颂辰差点弄崩剧情”的情绪中，迁怒了谢颂辰。
  甚至没有发现，谢颂辰此刻似乎难过到了极点。
  褚陌深吸一口气。
  他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
  褚陌告诫自己，不论如何，他不能让剧情发生意外。
  谢颂辰小时候没分化时犯的错，长大后就不作数。
  他看着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谢颂辰。
  下一秒，冷冷地开口道：
  “当然。”
  谢颂辰一僵。
  他的唇色变得有些发白。
  “我们俩都是alpha，而且是上下级。你在我这里，当然只是一个工具人。”褚陌看着谢颂辰，一字一句，残忍地说道，“我很高兴，你还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谢秘书。”
  第54章 装a第五十四天
  装a第五十四天
  褚陌的话就像一把刀子, 狠狠地扎在谢颂辰的心上。
  谢颂辰手指用力握成拳，指甲嵌进手心。
  他却像失去痛觉，脑海里只剩下褚陌说的话。
  “如果我只是工具人，”谢颂辰看着褚陌, 唇色发白, 颤抖着启唇问道, “为什么你还要让我一直留在公司, 教我做那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