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处在易感期的腺体敏感,脆弱,根本经不住这样一次毫不收敛的咬噬。
  没两秒,就有腥味从衣服里透出来。
  相召南没有挣扎,只说:“好。”
  良久,黑夜的云朵从东到西,掠过了他们的头顶,自动旋转的射灯投下的圆形光圈两度将二人套牢。
  桑也松开口,抹了下自己的嘴角,擦去血渍。
  “相召南,等我哪天不要你了,你就去死吧。”
  他坐在车前端,捧着相召南的脸,深情道。
  “好。”
  相召南仍旧回答。
  稍稍侧头,唇角吻过桑也的手背。
  ——正文完——
  第87章 番外
  “明天安排人修复场地, 报价单直接寄到相氏。”
  桑也给经理发完消息,发现跟在身后的相召南没了人影,四下扫了几眼, 才在大开的监控室门内找到相召南的踪影。
  相召南删完监控出来, 顺手带上门, “裤子脏了, 去华润湾换身衣服吗?”
  桑也下意识想回避华润湾,眉心下压:“都是多少年前的衣服了。”
  那时候他还在穿各式各样的毛衣, 像个乖巧听话的omega。
  相召南神色似有纠结, 半晌才道:“新的。”
  桑也又想起半年前在酒吧被下药后第二天相召南给他的那套衣服,合身服帖。
  他眼神躲闪, 径直朝着俱乐部外面走去, 上了车。
  相召南倒是自觉,问也没问直接坐上了副驾驶位置。
  桑也没说什么。
  相召南现在易感期, 又是个特殊患者, 就算他想开车,桑也也不可能把方向盘交给他。
  华润湾没怎么变,桑也轻车熟路地停了车, 走在相召南前面,上楼。
  到了家门口, 相召南没有开门的意思。
  桑也便明白了。
  他把指腹贴上感应器, 听见滴的一声, 家门就打开了。
  推开门, 里面的格局、布置都让桑也感到熟悉, 好像三四年来一尘不变。
  相召南到主卧里取了一条黑色西装裤,看长度就知道只能是桑也穿的。
  “要洗澡吗?”相召南把裤子放在沙发扶手上,“我帮你放热水。”
  桑也出门前就洗过澡了, 没有必要。
  他摇头,“你去洗。”
  闻言,相召南怔了一瞬,小心地用眸光去打量桑也的神色,确认他没有理解错,才点头,转身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后,桑也推开主卧的门。
  那以前是他住的房间,相召南很少留宿,但现在满是相召南的生活气息。
  半开的衣柜门全是各式黑色高定西服,放在床头柜的手表还在滴滴地转着指针,平铺整齐的白色床被折出一个死板的三角形,两只枕头放在床头,间距恰到好处。
  花瓶空着,没有水,没有花,相召南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格调和情致。
  另一个床头柜上放着一个银白色的保险箱,不算大,但很显眼。
  桑也想过要不要尊重相召南,不去侵犯他的隐私,转念一想,以他们现在的关系,相召南凭什么有隐私。
  便直接上手。
  保险箱是密码锁,桑也随手拨了几下,心里有了主意,把数字调成0729,果然听见咔哒一声,保险箱门弹开了。
  桑也笑了一声。
  没改的房门指纹,以他生日为密码的保险箱,防得住谁?还是特意请君入瓮?
  桑也一笑而过,懒得去计较。
  保险箱里不是俗套的金条、现金或者是银行卡,而是一堆看起来没什么用的东西。
  第一件是相片。
  过塑之后的相片内容清晰,纸质硬挺,穿着红色赛车服的少年迎着风踩下油门,赛车直接跑出虚影,拉爆身后的参赛者。
  桑也对这场比赛还有点印象。
  比赛结束后领奖时,亚军的alpha赛前放了狠话却输了,觉得没面子,直接不上台,借口不满意omega参加他们alpha的比赛。
  桑也拿了奖牌之后下台直接一个远掷,手机正中那人的脑门,血流如注,引得凌星连连叫好。
  因为桑家那时如日中天的势头,被砸的alpha吃了哑巴亏,连找上门要赔偿要道歉都不敢。
  那时候气性大,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居然被相召南看见了。
  桑也冷冷地勾了下唇,把照片撇在一边。
  第二件是一把红色的囊袋,桑也拿到手中仔细看了眼,是平安福。
  他随机拆了一个,里面有张红色纸条,用金粉写着:桑也,岁岁年年,平平安安。
  隐约还透着香灰的味道,像是开过光的。
  桑也无动于衷,把纸条卷起塞回了囊袋里。
  最后摸到一个u盘,银色材质,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能被相召南放进保险箱,桑也不信它什么都没有。
  他起身,从卧室出来,走到书房门口站定。
  似乎多年前的习惯还在,但桑也不再理会,压下房门把守,踏入了这一片禁地。
  桑也绝对是个诚信真实毫不作伪的人,即使在相召南身上屡屡碰壁,也从来没有生出过窥探别人隐私的想法。
  他的教养,他的性格,都不允许他这样做。
  但现在不一样了。
  书房里并没有过多的摆设,偌大的房间只有几个填满书的实木书架,一张内嵌办公桌,桌上一台电脑,再无其他。
  桑也将u盘插入,按下电脑的开机键,很快电脑就打开了。
  他试了下自己的生日,百试百灵,成功登入了。
  刚一登进去,便弹出来u盘内容,齐刷刷的监控视频,鼠标都划不到底。
  桑也静静看着电脑屏幕,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突然回神,感到眼前一阵眩目,用力眨了眨眼睛才恢复过来。
  他随机点开一个视频,电脑自动恢复到上次的观影记录,已经是视频的末尾两秒,放完开始重播。
  监控内容好像并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无非是桑也早上起床,洗漱吃饭,哼着歌,在客厅蹦蹦跳跳,跳累了喝口奶茶,就进画室里埋头画画,之后客厅就出现了长达五个小时的真空期,再见到桑也是他从画室出来,锤着肩膀揉着腰。
  桑也叉掉视频,拔出u盘。
  没什么好看的。
  做完这些,时间才过去十五分钟不到。
  不过,放在过去,十五分钟也该相召南洗完出来了。
  既然人没出来,桑也只好在客厅转了转,给自己倒了杯水。
  茶壶里还有没变味的凉水,估计是早上烧的。
  喝了水,把杯子放回岛台,刚好路过一面平整的白墙。
  桑也顿了顿,也觉得有些留恋。
  毕竟是他用了那么久的画室。
  然而他推开门,画室里面的场景让他连呼吸都静止了。
  昏暗的画室被一幅幅油画填满,全是从成安拍卖行出去的画着相召南的油画。
  装帧精美,画框似乎都是纯金。
  画上的人物只有肩、颈、手臂、胸口是清晰可辨的,脸部全部被桑也用各式各样的花鸟和奇异物件遮挡起来,最简单的则是直接虚化。
  但熟悉的人,尤其是桑也,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谁。
  彼时史密斯说他的画缺少灵性,让他继续画以前的画中人,又有林肯从旁左右,说什么网友最喜欢“深情总被辜负”的人设,要他好好抓住机会。
  于是画了一副又一副相召南。
  时隔多年,他连相召南肩有多宽手有多长都还记得。
  桑也砰的一声关上门。
  手在发抖。
  闷闷地笑出声,苦涩而干涸。
  之前因为那个匿名论坛为他奉献热度、为他抬高价格而纠结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们,以至于后面愈演愈烈,出了一系列的事端。
  却又让他知道原来拍下他油画的自始自终都是同一个人。
  是相召南。
  偏偏是相召南。
  桑也笑不出声了。
  相召南这时从浴室走出来,手上拿着棕色的毛巾,囫囵擦了几下头发,看见桑也靠在画室旁边的墙上,手一时僵住,头发还在滴水。
  桑也:“我记得问过你是不是幽阿,你告诉我不知道,不认识。你骗我。”
  他敲了敲画室的隐藏门,“这回又编了什么谎话呢。”
  相召南既然敢不改房门密码,就肯定想过被他发现画室的东西,自然早有应对的方法。
  相召南将毛巾放在岛台上,亲自推开了画室的门。
  “是我。”相召南将目光从油画上移到桑也身上,刚被水雾浸透的长眸晦暗,充满了不明之色,“我阴险狡诈,卑鄙无耻,虚伪矫饰,不择手段。”
  “所以,还要我吗。”
  这回还挺诚实。
  桑也垂眸低笑,没去看相召南的双目。
  他转身朝卧室走去,随口又抛下一个炸弹。
  “攒了那么多平安福,怎么不送给我。”
  相召南原本走在桑也身后,脚步平稳,闻言一顿,等桑也坐在从床边看向他,就看见相召南目光闪避,不敢去看被打开的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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