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很长一段话,应该是很用心的回复吧?虽然他看下来感觉有点奇怪。
他回复:【谢谢你,我会认真采纳的。】
之后便锁上手机,去附近的百货超市买了点彩色气球和新鲜的食材。
至于成人用品……
桑也本来不打算买的,毕竟相召南每次和他上床都是他毫无尊严求来的。
但路过一家隐秘的商店时,他突然又想,万一呢。
于是低着头进去挑了件白色丝绸睡衣,因为羞涩,没敢多待,但也花了一千六。
回到家,阿姨来帮他拿东西。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桑也吓了一跳,连忙把放在后座的一个盒子抱在怀里。
“阿姨你把其他的先拿上去吧,放在厨房就行。今天给你放假,明天再来。”
等阿姨放完东西从电梯出来,桑也才抱着盒子上楼。
他把盒子放进卧室的衣橱里,把衣柜门紧紧合上,之后到厨房去处理食材。
相召南不爱吃西餐,而且口味清淡,很少吃辛辣,所以桑也预备的菜品也都是不辣的中餐。他买了条石斑鱼做松鼠鳜鱼,又买了鸡鸭做桂花鸭和白斩鸡,还用白水煮了些虾。
他以前不会做饭,只是从《如何成为一个贤良淑德的omega》那学到了要抓住一个alpha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此后才开始学做饭,会的菜式大多更符合相召南的口味。
中午的时候桑也把早上没吃完的另一半三明治加热吃了,两点钟的时候就开始把处理好的食材下锅。
大概忙到五点,几道菜都出锅了,他花了小半个小时的功夫,切了些小番茄和西兰花给所有菜摆盘。
弄好之后相召南还没有回来,他想起气球还没吹,又去吹气球。他特意挑的有相召南姓名缩写的金属色气球,用自带的胶粘在客厅电视机墙上。
他拍了个照片,发给凌星。
凌星回了个无语的emoji。
又等了半个小时,相召南还没有回来。桑也回到房间,锁了房门,试穿了一下白天买的那件衣服。
这是他第二次穿如此露肤的衣服,或许,这压根算不上衣服。平时看不上也不敢穿的人,听了别人的三言两语,就变得格外有勇气。
站在落地镜前,他可以完完全全看见自己的肩,腰,大腿。白色灯光下圆润小巧的肩头微微颤抖,腰间缠绕的丝绸冰凉,臀后丝滑的布料垂顺而下,他一动,好像就要绊脚。
有股热血冲上了脸,他掉头回到衣柜前,想要脱下这不避体的衣服,但手刚触及腰间,又顿住。
最后他从衣柜里抽了件同样丝绸材质的睡袍裹上。
客厅有些冷,他开了空调,又把灯光调成昏暗的,暧昧的。
晚上七点,菜有些凉了。
桑也一一端去微波炉加热,又重新端出来在餐桌上摆好。
他斜倚在沙发扶手上。
相召南很忙,他昨天也听到了,那等一等也没关系。
像他们这种大忙人,七点或许都不算饭点,桑也还能等。
晚上十点,菜又凉了。
桑也本来不想把菜再端去热一下的,不确定相召南什么时候回来,热太多次味道不好了。
但又怕下一秒相召南就开门回来了,怕到时候再热会来不及,最后还是全都热了一道。
之后他就坐在餐桌椅上,趴在餐桌上,可能是一个人待太久,有些疲乏了,闻着淡淡的菜香,迷迷糊糊睡着了。
相召南回来了,看见他布置的客厅,吃上他亲自做的饭菜,对他说了句,“用心了。”
桑也高兴地笑醒了。
他抬起头来,房间依旧只有他一个人,面前的饭菜不再散发出香味,精致的摆盘也因为食材干瘪萎缩而消失。
打开手机,突然亮起来的屏幕闪了他的眼睛,让他不得不闭眼缓一缓。
再睁眼时,手机上的11:59已经跳动成了0:00。
没有义愤填膺的质问,为什么对别人一言九鼎,对自己就做不到,也没有撕心裂肺的痛楚,可能是习惯了。
桑也淡定地熄灭了手机,打开客厅灯光,把冰冷的饭菜全部倒进厨房垃圾桶。
给阿姨发了个消息,让她明天记得倒垃圾。
第10章
“大哥很忙,公司事情可能有点多,听说这几年房地产不好做,但城西那块湿地已经交付了。”
“我没具体了解,都是听人说的,下次,下次一定多了解,回来跟你们说。”
“我也快毕业了,之前跟你们讲过,等毕业我也该收心进公司学习学习。”
“之前交上去那幅画拿了一等奖,不过是国内的,还是没有妈厉害。”
“嗯……我过得挺好的,前不久还跟相召南在画展看了画呢。”
画展没错,看画没错,他和相召南都在,也没错。
他也没说谎。
只是习惯了报喜不报忧。
他拍拍屁股,从爸妈坟前站起来。
他爸妈也算是s市的传奇人物,父亲桑成乘着东风下海经商,靠房地产打拼出桑氏,几乎是s市命脉一样的人物,母亲付乔安自身是学艺术鉴赏的,经营了几个小众品牌,后来和桑成一起扩张,国内外都各有不少资业。
只是可惜,桑也十四岁那年,因为城西那块湿地,被人买凶制造车祸,付乔安当场身亡,桑成幸存,出院后花了两年时间盯着把城西湿地的规划、图纸、融资做完,最后也走了。
父母双亡那年,桑守安二十六岁,桑也十六岁。桑守安作主,把桑成和付乔安的骨灰合葬在了春城。
桑也叛逆了两年,直到十八岁,确诊信息素依赖症。
他俯身擦拭了下墓碑,最后抚摸了下碑上的两个名字。
他刚一转身,就听见有人叮呤哐啷倒在地上,蹬着腿往后退,手上还拽着裤腰忙个不停。
那男的似乎看清楚了他人脸,没再继续吓破胆似的往后退,反而大声喊叫:“大半夜的你装神弄鬼呢!”
桑也皱眉,好看的眉头微微靠近,说了句恶心。
那人爬起来呸了一声,回到车上开车跑了。
桑也环视了一下周围,感觉得给爸妈这坟茔砌一堵墙才行防住这些没素质的人。
春城是个小城,更何况这坟茔还在城外乡下,也就是当初大哥说魂归故里是他爸的遗愿,否则桑也肯定不能同意把爸妈埋回乡下。
他想找爸妈说说话,都得开两个小时车。
大哥说有志者事竟成,两个小时车程哪里远。
可要知道他十五六岁那会,桑成可是直接把付乔安的骨灰放进自己卧室里,那才叫近。
和爸妈说完话,他往姥姥家里去。
桑成和付乔安都是春城人,住得近,认识得早,近水楼台先得月,早早结了婚,也早早离开人世。
姥姥沈音华这些年一直住在春城,不愿意往外走,桑也和桑守安劝多少回都劝不动。
房子在乡下,周围都是姥姥自己种的蔬菜瓜果,大门钥匙在窗户缝里,桑也轻车熟路地翻出来开了门。
夜深,他动作很轻,也没开灯。
但是刚翻着冰箱,姥姥就下楼来了。
“小宝回来了?”
小宝是姥姥对他的昵称,同理可得,他哥叫大宝。
据姥姥说,当年桑父桑母生桑也的时候,桑守安都十岁了,得知自己有了个新名字大宝,气得好几天不吃饭,说自己不要跟擦脸的一个名。
结果姥姥把粉面团子的桑也放到他身上,被白白嫩嫩的团子吧唧一口亲在了脸上,气得脸歪嘴斜的人立马消气,自学成才般抱着婴儿晃动,嘴里念着:“大宝就大宝吧。小宝你好,我是你哥。”
桑也合上冰箱门,“姥姥你怎么下来了,我吵醒你了?”
沈音华已经快八十了,头发时常染,倒是看不出一点斑白。
“哪能啊,我躺在那床上,心里怦怦跳,就有一个声儿一直跟我讲,你的乖孙回来看你了,我可不就赶紧下楼来看看,果然没骗我。”
“小宝饿了?姥姥给你弄吃的。”
桑也抿了抿唇,被人惦记的感觉真好。
“好。下碗面吧,好久没吃姥姥下的面了,很想念。”
“这面哪都能吃,有什么想不想的。”姥姥嘴上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却利索,没一会就烧开了水,把面下了。
桑也很认真地姥姥说:“不一样,姥姥下的面有姥姥的味道,外人都做不出来。”
“那你常回来,我天天给你下面。”
“那怎么不能是姥姥跟我一块去s市呢。”
姥姥白了他一眼,“吃你的面去。”
端出来一碗清水面。
“辣椒,辣椒忘了。”
“不能忘,怎么可能忘了,这不就来了。”姥姥从橱柜里取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红油的辣子,一打开瓶盖,立马有股香辣味传出来。
姥姥刚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立马伸出两根手指,“两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