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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他手底下那些产业的经营者,一个个狼子野心,依仗着原身的威势哄抬物价,谋取暴利,他们起初怀着侥幸心理私下搞动作,得了不少好处,但时间一长,顾客大量流失,业绩直线下降,就搞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原身派人查账,一查就查出各种漏洞,勃然大怒之下,办了不少人,本以为杀鸡儆猴,能扭转局面,但显然没起到什么作用。
  顾深将王府所有产业在心中估算了一下,心中很快有了计较,他放下账本看向姜伯:“本王下午去商号看看,姜伯你准备一下。”
  姜伯有些意外,王爷此前很少管这些事,怎么突然就上了心?而且还撤销了许多暗处的行动……难道是因为之前受伤,让他心境发生了改变。
  想起自家主子这些日子以来的行事作风和各种变化,姜伯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王爷这么多年被仇恨所困,伤人伤己、故步自封,难道如今终于肯放下了吗?
  第8章
  说来这还是顾深来到这里之后第一次出门,他斜斜倚靠在王府舒适宽大的马车上,透过车窗看着街道上的景象,眼中是少见的勃勃兴致。
  长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道路两旁各种摊贩摆着琳琅满目的大小商品,或高昂或婉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楼台上有年轻佼好的女子坐在窗台边朝外眺望。
  春风正盛时节,不知心事几多。
  走了没多会儿,马车便停下来,外面传来一个清朗和煦的男子声音:“王爷,该下车了。”
  顾深闻言,理了理衣襟,伸手掀开车帘,但见车夫从车上跳下来,手脚麻利的将脚凳放在地上,而车夫身旁站着个年轻俊秀的青年男子,男子一身的书卷气,看着不像是久经商场的生意人,倒像个饱经诗书浸染的秀才。
  这青年名唤姜亭旭,时年二十有二,是姜管家的独子。
  姜管家年过而立才娶妻,早年妻子难产留下病根,没几年便去了,留下姜伯父子俩相依为命,姜伯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在妻子死后一直未曾续娶,故而就这么一个儿子,自小带在身边教导。
  原身年长他三岁,说来当年在北阳王府,原身同姜亭旭关系非常好,读书习武、玩耍嬉闹,平日里总同进同出,只是后来发生那些事情,原身性情大变,两人观念不同,姜亭旭见不惯他做的那些事情,可身为下人之子,他亦无法多说什么,只是日渐疏远起来,若不是念着自家父亲年迈,他只怕早已离开了这摄政王府。
  姜伯是个明眼人,从来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老人家总是念旧的,想起当年在北地王府里热闹却温馨的日子,私下里时常感慨唏嘘,而今见王爷有所转变,心中高兴,便希望自己儿子能与王爷多亲近一些,就算回不到当初,至少也能消去这些年的嫌隙,因而顾深今日出宫,他便让姜亭旭陪同着。
  顾深顺着脚凳步下马车,微抬头颅,便见一座装修精致华贵的店铺立于眼前,描金的招牌上赫然写着“擎云玉器坊”五个大字。
  好霸气的名字,顾深摸了摸鼻子,第一次见卖玉器首饰的起这么个名字,感觉更像是兵器铺子还差不多。
  想归想,脚下步子并未停下,刚迈上台阶,里面掌柜便带着伙计匆匆迎出来,殷勤的跪地行礼:“草民叩见王爷。”
  顾深虽然不太习惯这古时候动不动就跪的规矩,但也无意去改变什么,毕竟多说多错,他若突然不让人对自己跪拜,只怕反倒要惹人生疑,还不如顺其自然,“起来吧,本王就随意看看,不必拘谨。”
  掌柜和两个伙计从地上爬起来,打后面躬身跟着顾深进店,其中一个伙计去后院沏了茶水出来,顾深摆了摆手,显然并没有喝的打算,他走到柜台边上,视线一一从台面间琳琅满目的玉器上扫过。
  玉都是好玉,其中最差的也剔透莹润、流光溢彩,而且做工细致,打磨光滑。美中不足的是这些饰品样式极为单调,环佩发钗上甚至连花纹都少有,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样,着实没什么吸引力。
  顾深转了一圈,走到角落的椅子上坐下,这期间进店光顾的统共不超过五个人,起初来了两个年轻女子,看了看就走了,也没说什么原因,一个少妇领着个丫鬟进来,也是看看就离开了,最后一个中年贵妇倒是相中了套玉器头面,一问价钱觉得太贵,想要压价。
  这套首饰定价二百二十两,里面包含一支发钗,一条项链,一对耳坠和两只手镯。说来说去,最后老板答应给那妇人少二十两银子,妇人依旧觉得不理想,还在那一个劲儿的磨,老板心里有些着急,可又不能卖的太低,最后忍不住频频看向顾深坐着的位置,整一副生怕这位东家一个不悦办了自己的紧张样。
  “如今市场上,玉器什么行情?”顾深微微低头翻看玉器坊这个月的账本,但对于掌柜和那妇人的谈话却是只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姜亭旭就坐在他旁边,意识到顾深是在问自己,想了想,回道:“近年来玉器在京中颇受追捧,贵妇小姐们都很喜欢,王府玉器坊里这些玉器质量皆属上乘,之前定价颇高,但自从上次王爷严惩了那些大肆哄抬物价的掌事,之后的定价都算合理,那妇人看中的头面的确值这个价。”
  顾深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只是在掌柜第三次向自己瞟过来时,他放下手中的账本站了起来。
  那中年贵妇也终于发现老板一直朝顾深的方向看,疑惑的顺着对方视线看过去,就见一身形高挑、容貌昳丽、通身贵气的青年男子正缓步朝着这边走来,中年女人愣愣的看着顾深,一下呆立在原地,大概是这辈子没见过这般好看的人,竟是有些痴了。
  顾深对于这种目光早八百年就免疫了,他八风不动的走到柜台边上,意态优雅的两指拈起木盒中那串打磨圆润的翡翠项链,细细端详一番,操着赞美的语气道:“这项链材质上乘、做工精良、雍容大气,佩上夫人高贵的气质,必定极为出彩。”
  他的声音磁性低缓,无端有种蛊惑人心的魅力,那贵妇闻言,竟是忍不住的红了面颊,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公,公子说的是……是真的吗?”
  顾深微微颔首:“那是自然。”
  中年妇女得到顾深的肯定,再看向顾深手中的项链,一时越看越觉得喜欢,特别是被那只挑着翡翠珠子的修长而白皙的手一衬,顿时有种那项链是无价之宝的错觉,当下更是坚定了要买下来的决心。
  女人并不知道顾深是这里的东家,当下再次看向掌柜,正斟酌着看能否要求再少些银子,还没开口,却听一旁那好看的年轻公子又道:“夫人若是觉得这副头面太贵,负担不起,也可看看其他单卖的对象,也都是精品呢!”
  他这一番状似漫不经心的话下来,女人却只听见那句轻飘飘的“负担不起”,顿时再一次红了面色,只不过这回是臊的,她顿了一下,立马收回将要砍价的话,语气大方豪爽的道:“店家,这副头面本夫人要了,你给包起来吧!”
  “好嘞,这就给您包好。”掌柜声音有些兴奋的应了一声,亲自走到柜台将东西包好,要知道二百两银子,对寻常拮据些的普通人家来说,可是十几年的开销啊,想不到王爷轻飘飘几句话,就给卖出去了。
  那女人买好了东西之后,仍旧磨磨蹭蹭的不愿离开,甚至问起顾深是哪家的公子来,顾深微微挑着眼角道:“夫人问起这些作甚?莫非夫人家中有适龄待嫁的女儿,想要说亲不成。”
  他这话兀自带了几分狂狷风流,然而听在中年妇女耳中,却仿佛一瓢冷水当头浇下,顿时让她清醒过来,女人这才想起自己已是为人父母、半老徐娘的人,家中儿女都谈婚论嫁了,自己竟然在这怀起春来。
  这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当下心中慌乱,仓促的说了几句话,招呼丫鬟拿了东西匆匆往店外走去。
  妇人走后,姜亭旭与掌柜几人都忍不住吃惊的看向顾深,这……这还是他们的王爷吗?
  堂堂摄政王竟然出面做生意,而且还用上了美男计,几人都觉得自己眼睛要瞎掉了。
  顾深泰然若之的接受了他们审视的目光,薄唇微启间,一句话再次震惊了众人。
  顾深说:“这铺子生意惨淡,本王打算关了。”
  “什……什么?”掌柜和伙计皆是面色一边,他们没听错吧,王爷的意思是要关掉玉器坊?这玉店虽然收入不多,但好歹也经营了六七年,而且他们每月可都会照常拿工钱养家的,如果关了,他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顾深留下这么一句,也不去看店里众人各异神色,转身便朝外面走去。
  姜亭旭站在那里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高挑背影,眼中充满浓浓的不解,还有一些其他说不上来的情绪,难道真如父亲所言,王爷他终于决定放下了……
  从擎云玉器坊出来,他们一路走走停停又逛了近十个店铺,生意依旧不怎么好,顾深发现但凡王府旗下的产业,名字开头都会带上“擎云”二字,什么擎云酒楼、擎云客栈、擎云糕点铺之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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