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房冥跟着站了起来:“我也去,两个人出事可以相互照应。”
童怀看了房冥一眼,他知道房冥的心思,但他并没有点破。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听到声音。
两人走出了屋子,夜风带着寒意吹拂在他们的脸上。童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黄符纸,又拿出打火机点燃,嘴里念念有词地念着咒语。
房冥不解地看着童怀。
“这地方阴气怨气都太重,伤人身体。”童怀解释道,“驱散一些阴气总是好的。”
房冥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在四周扫视,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个房间上。那个房间的门是半开着的,里面传来一阵阵什么东西在木板上滑动的声音,一声一声的响着。
两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他们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屋内的景象让他们都吃了一惊。
里面全是黑色石块做成的排位,每一个排位不是放在桌子上的,而是被一根根极细的银色丝线吊起来连在一起。在昏暗的光线下,那些排位仿佛悬浮在空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中间有几个排位吸引到了房冥的目光,走过去仔细一看,那几个排位上刻着熟悉的名字。
“阿怀。”童怀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童怀也走了过去,他看向那些排位,一点惊讶过后是稀奇,伸手将刻着自己名字的排位取了下来。随着童怀动作,被银丝线牵扯在一起的石块因摆动撞击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
“拿着自己的排位,还有点奇怪。这是给我们提前准备好后事?”童怀自言自语道,“而且在我们来了不到十五分钟全部刻好的。”
房冥的眉头紧锁,他突然说道:“不对。我,牧震和程鸣,没有我们三个人的名字。”
童怀愣了一下,他环顾四周,确实没有发现房冥所说的那三个名字,甚至没有其他人的名字 ,只有他们一行人的,其余全是与外面墓地一样空白的黑色石块而已。
排位撞击在一起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很快便引起了其余几人的注意。
齐雨的声音从门外想起:“老大,怎么回事儿?”
房冥的声音透过门缝传了出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了,里面有你们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双手用力一推,门板发出吱呀声,整个门被完全打开。随着门的打开,晃动着的排位出现在众人面前,撞击声清脆悦耳,像是一首古老的歌谣。
牧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腿软,他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嘴唇不住地颤抖。程鸣的反应却出人意料,他似乎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竟然跟着那撞击声兴奋地跳起舞来。那舞看起来更像是一种祭祀舞,诡谲中带着虔诚,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这又是什么鬼东西?”满白握着手中的手电筒照过去,光线在那些排位上来回扫动 “谁这么缺德呀!我还活的好好的就给我弄一排位。”
童怀走到程鸣身边,试图让他停下来,但程鸣却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反应。
乌庸和苍年算是里面年纪最大的,对这种情况早已见怪不怪,两个年纪与外表都不符合的人悠然自得的我坐在火旁煮起茶来,闲适的加热了几个自热小火锅。
“老大。”苍年递过去一个煮好的给童怀,童怀又把冒着热气,暖呼呼的回过递给房冥。
牧震害怕又不敢独自靠近,一个人坐在门前吹着冷风看着程鸣跳了许久的舞,似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童怀见没什么大事,道:“进去吧,吃的弄好了,让他一个人在这儿跳。”
进了屋内,牧震忍不住问道:“他这么跳下去,会不会招来什么脏东西啊?”
房冥脸色阴森,阴测测地看着牧震,说:“说不定你还真猜对了,等你半夜睡着后脏东西就来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程鸣现在就是个招魂幡,说不准现在就在招魂呢。”
牧震被房冥的话吓得脸色一白,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童怀看了房冥一眼,示意他不要吓唬牧震,然后对牧震说:“别听他胡说,这世界上脏东西那么多,大都是在墓地,而且要招魂才会出来,我们运气没那么差的。”
赤裸裸的伤口撒盐,火上浇油行为。
牧震的脸色并没有因为童怀的话而好转,只变得更加惨白。墓地,招魂,这与他们境地完全符合,条件一个不差。
房冥看着牧震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似乎很享受牧震的恐惧。
牧震哆哆嗦嗦地问:“为什么会有那些排位?会不会是厉鬼索命的一种方式?”
满白也吓他,说:“排位上没有你们的名字,万一这个鬼是个捣蛋鬼,说不定不要排位上有人名的命,要排位上没有名字的人,只要你们三个人怎么办?”
牧震害怕的低着头,仿佛要把头埋进小火锅内一样。
然后齐雨突然来了一句:“很有可能。我来这里之前在书阁里查了一下书,我还真找到类似的讲法。”齐雨的声音在屋内回荡,让本就紧张的气氛更加凝重。
第34章
满白的好奇心被彻底勾了起来, 他凑近齐雨,急切地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快说说看。”
齐雨的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开了口缓缓开口道:“我也是偶然看到的, 是在风姬的书桌上放着的一本日记本上看到的, 上面讲了关于亡灵域鬼母的来历。风姬不仅仅是鬼族人, 还是鬼母, 擅自逃离鬼域, 被鬼族人追杀的事我想你们都知道了。”
牧震毫无气势, 畏畏缩缩的举起手来, 道了一句:“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好好听着。”满白脸色不愉道。
牧震被吼得往后一缩,除了苍年,童怀和房冥三人没被这个极具故事性的开头吸引,其余几个人都是围坐在一起。
“在人类古代时期,人族是非常遵从阶级制度的, 贵族与下等民众别说通婚, 连面都见不着。现在人类社会发展了, 相对平等的社会导致没了这种奇葩规定, 可鬼族可和他们不一样,鬼族社会体系就像是人类古代社会的三六九等之分,但鬼族有一类人是非常特殊的存在, 身份下等却能被尊称, 那就是鬼母,而风姬就是属于那个特殊的人。”
“鬼母说了好听一点就是整个鬼族人的母亲, 说难听一点就是生育机器。鬼族人和人类不一样, 是无法生育的,鬼族想要壮大人口,那就只能鬼母与死地淫鬼进行交合繁衍后代。想想这可不是说的那么简单, 身份尊贵的鬼族人自然知道其中代价如何,他们又怎么会牺牲自己,最后只能将鬼母奉为最为尊贵的身份,然后找下等民成为鬼母。”
“鬼母身份是尊贵的,但却不是受人尊敬的。她们大部分人都没有选择,我想风姬应该是被逼迫,不愿意才逃离出来的。想想哪个正常人会愿意被利用,好好一个人谁又会愿意与鬼在一起,这可不仅仅是折寿的缘故,人和鬼可以说是两个不同物种,没几个人能接受。”
满白听着不由看向坐在一边默默摆弄手中戒指的童怀,真的没人能接受吗?
那童怀和房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
他只是年纪比较小,但不代表他傻,童怀和房冥说是同事朋友关系又太好,说是恋人的话,满白能感觉二人情感又亲密过头了,熟稔到太过自然,缺少了恋人间的羞羞答答,到更像是金婚夫妻。
人与鬼之间,也不是没人愿意与之交往,童怀不就是那个例外。
满白甩了甩被绕晕的脑袋:“鬼母与这里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刚落,童怀瞬间站了起来,压抑着声音提醒道:“别讲话。”
门外忽然震震阴风呼啸而过,飘来阵阵铃铛响声和树林里很相似的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本来还温馨的故事会就此打住。
童怀瞬间站了起来,脸色凝重,他放轻脚步走到半闭着的门口,房冥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灵调处几个人都是见多识广,见人躲躲藏藏见鬼往前冲的性子,都跟了上去,只是苦了牧震,因为害怕不敢跟上去,也不敢一个人留下来,最终还是决定根了上去。
在屋里时,童怀只听到外面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还有奇怪的雕刻声,和房冥在满是排位的房间所听到的声音别无两样。
出了门,童怀只觉得自己身处十八层地狱中的血池,整个墓地上全漂浮着蓝色鬼火以及红雨。
不知年岁的墓地因没有火化直接下葬,有骨头可产生鬼火是能说的过去,可空中的血雨却没法解释,腥风四起,闻得人直想吐。
眼前景象让几人感到恍惚,他们与外面又蓝又红的墓地就像地狱与人间,那么近又那么远。
而程鸣则是继续在那跳着姿势怪异的舞,只是一身装束早已经换了,身上花花绿绿的纹绣像是某个民族或者部落的图腾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