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房冥没有被吓到, 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神色。他饶有兴趣地凑近红衣男人所在窗户,手指轻轻敲着车窗,仿佛在和老朋友打招呼。
红衣男人的表情惊恐万分,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拳头。他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用沙哑的声音喊道:“救命!救命!”
童怀的眉头紧锁, 低声对其他人说:“别慌, 先看看情况。”
房冥似乎对红衣男人很感兴趣, 他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着车窗, 仿佛在感受着对方的气息。
红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房冥的存在,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变得更加疯狂。他拼命地拍打着车窗, 声音变得更加尖锐:“救命!有鬼!有鬼!”
房冥刚刚逗人的兴趣一下子消散, 他撇了撇嘴,道:“是人”。
然后就半躺在后座上,脸上露出没耐心的表情, 似乎对男人的尖叫感到嫌弃。
白衣男人趴在红衣男人身上,恐怖地笑着,还流着口水,一副无法自理的精神病人模样,把红衣男人吓得尖叫连连。
童怀见没什么危险,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红衣男人见到童怀,就像见到了救星一样,一把抱住童怀不撒手。
“救……救命!”红衣男人的声音颤抖着,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童怀,仿佛想把自己藏进童怀的身体里。
本来就不耐烦的房冥脸色阴沉,他伸手把人从童怀身上撕下去,一句话没说,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就唬得红衣男人不敢靠近,转而躲在满白身后。
“你……你们是……是……”红衣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他的眼神在童怀和房冥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答案。
房冥没有回答,他只是冷冷地看了红衣男人一眼,然后转身回到了车里。白衣男人则傻乎乎地看着他们几个人,小孩子一样围着他们转,嘴里嘟囔着说是他要玩躲猫猫游戏。
傻子和胆小鬼
满白听着红衣男人结结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心里的不耐烦一下子涌了上来,他骂道:“你怎么比李仁还磨叽,是什么是,我们是灵……警察,来调查爆炸原因的。”
红衣男人一听是警察,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死活要跟着他们不放。
原来又是两个爬野山的家伙,红衣服的叫牧震,白衣服的叫程鸣。两人听说这里有一个墓地慕名而来,只是运气不好,爬到一半地下开始发出轰隆声,以为是地震前地龙翻身没想象到直接遇上了爆炸,扬尘四起,可视距离缩短,指南针电子设备都坏了,走又走不出去,求救信号发不出去,程鸣被硬生生吓傻了。
万幸的是遇上了童怀他们。一番解释毫无破绽,童怀想让两人跟着,房冥到是反对,说什么也不同意,童怀劝了好一会儿才同意。
只是守一谷发生那么大爆炸,震感强烈到危机城中心身在爆炸中心的两人居然没被震死,也真是个奇迹。
带着阴气灰蒙蒙的迷雾散去,死气沉沉的大地活了过来。童怀身影被拖进树林杂草中,消逝的无影无踪。
等了许久,车胎都画好了,童怀还没有回来。房冥在满是水雾的车窗上写写画画,画了两个手牵手的火柴人,亲密无间。正在画小爱心时被人一掌拍在两小人身上,将两人拍散,只留下模糊的水痕。
房冥给了身为罪魁祸首的满白一个白眼,眼神仿佛是在等着人解释,得不到想要答案可能会面临危险遭遇。
满白一点也不怕,对房冥问:“童怀怎么还不回来?”
天空中发出震震鸟鸣打断争执两人,传来凄厉而尖锐的鸣叫,仿佛是某种不祥的预兆。树林之上也飞过无数庞大的黑影,速度快到风声凄厉,留下一阵巨风带起本来沉淀的灰尘。
满白停止了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齐雨和乌庸也忙从车上下来,表情都不是很好。
只有房冥面无表情,死死盯着车里的牧震。牧震脸色一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不会是出事了吧?我们在森林里迷路这段时间也经常听到这样的鸟叫和飞过的风声,还总是遇到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来。”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还是刚刚遇到一群女鬼送葬才遇到你们几个活人。你们也看到了,刚刚走过去那几个女子根本不是人,各个都是吊死的。”
房冥还是目不转睛盯着他,被房冥的气势吓到,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话。
房冥冷道:“我去找童怀。”
牧震一听,急忙说道:“童怀这么久不回来肯定是出事了,要么就是遇到了鬼打墙,要么就是被鬼抓到长石墓地去了。你们不要为了一个人冒险。”
房冥不在冷静,一脚踹在红衣男人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你再敢说这样的话,我不介意把你丢进树林自生自灭。”
满白也骂道:“你这人怎么忘恩负义?刚刚要不是童怀说让你们留下跟着我们,你们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程鸣傻呵呵地笑着,跟着说:“忘恩负义,忘恩负义。”
房冥没有理会他们,他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树林的边缘。
童怀的身影在树林中快速穿梭,他的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树林中的雾气已经散去,但是一种更加压抑的气氛却弥漫开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着他。突然,一道黑影从他的眼角闪过,童怀猛地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装神弄鬼。”
他从腰间抽出干令,匕首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笑声突然从他的身后传来,童怀猛地转身,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正对着他诡异地笑着。
应该说是面具,笑面佛面具,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真的阴魂不散的跟来了。
那张脸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笑着,笑声中充满了疯狂。黑影一闪,对方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童怀的身后。童怀的反应极快,他瞬间转身,匕首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对方的咽喉。
然而,对方的身影再次消失,童怀的匕首只划破了空气。童怀的瞳孔猛地收缩,强烈怨气将他包围,堵得水泄不通,难以逃离。
怨气似乎因为某些事感到震惊,童怀清晰感受到怨气在他周身凝固了一秒。
破空声在耳边响起,童怀猛地转头,房冥正站在他的身后,他的手中控制着金色琴弦,整个人被肾上腺素操控着发抖。
男人虽然带着笑面佛面具,但却一点笑意也没有,童怀通过男人的反应猜测面具背后肯定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表情不变却可见其面容扭曲,男人声音变得尖锐而刺耳:“你不是嗔主,你不是司魁!不可能,明明长得一模一样,不可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饶恕的欺骗。
童怀皱了皱眉,他并不认识这个男人,只是上一次在超市匆匆一瞥,但显然这你男人把他认成了什么嗔主和一个叫司魁的人。
他握紧手中的干令,警惕地看着对方:“我记得传言死地五主中,是有一个嗔主,他叫司魁而你把我认成了他”
“我劝你最好把嘴给我闭上。”房冥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杀意腾腾,他冷冷地说道。
面具男突然狂笑起来,他的笑声中充满了嘲笑:“房冥,以你的肚量,居然容忍有人与司魁长得一模一样,真是稀奇啊!这就算了,你是把他当做司魁替身吗?”
“替身”童怀迷茫的看向房冥。
他清楚的记得房冥第一次哭的场景,当时的他和权青一起去灵阁开会,回来时房冥就很不对劲,抱着他默默的哭。问了之后,他当时听到房冥说了什么?
好像是房冥说想起来为什么醒来后第一时间来找他。
为什么呢?当时童怀并没有深究。
现在他知道了。
房冥的脸色阴沉,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就被愤怒所取代。他冷冷地说道:“你给我闭嘴。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反派死于话多吗?你们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面具男似乎对房冥的反应很满意,突然停止了笑声,他的眼神变得阴冷而锐利:“既然你舍不得动手,我替你好了。”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怨气突然凝聚成一只只黑色的触手,向童怀袭来。
房冥迅速反应,挥舞着手中金丝,将那些触手一一截断。但是,那些触手仿佛无穷无尽,不断地从怨气中涌出,只攻击着童怀。
童怀对于这样的攻击完全没问题,可房冥总是抢在他动手前还击回去。是为了什么,他也不想在纠结其中弯弯绕绕,只能看着房冥被情绪一点点控制。
面具男站在原地,面具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大人,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
面具男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他的身形却开始变得模糊,逐渐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