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干什么?!”我惊呼。
他嘴里呜呜啦啦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何瑜赶紧蹲下来按住拼命挣扎的乔三贵,路阿爻也蹲下身,一只手扣住乔三贵的下巴,也不知道怎么一用力,乔三贵就疼得松了口。
摆脱乔三贵的我连忙退远了点儿,以免他再咬住我不放。
路阿爻仍旧扣着乔三贵的下巴,他这会儿疼得老泪纵横,半个字都吐不出来,我见状上前扯了扯路阿爻的袖子让他松手。
“他要说什么,让他说,这棺为什么非开不可?”
路阿爻手一松,乔三贵就叫嚷了出来。
“不行,不能就这么直接走了,这棺一定要开,九环玉匣指示的每一个地方都不是巧合,那都是准确按照葬经上龙脉定位出来的,不能再让境外那帮人抢了先了!”乔三贵叫喊道。
我一听,皱起眉:“境外?”
“这我是从田雨青那儿得来的消息,说是有一支不知道底细的队伍一直跟他跟到了内蒙去,这帮人说话全他娘的洋文,很可能是境外来的,田雨青不是失踪了吗,说不定就是被那帮人给闷掉黑吃黑了!”
“你胡说!”田小七冲上去,我眼疾手快拉住她,她就指着乔三贵大骂,“我大哥掌管田家多年,为人精明那是五师无不称赞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什么境外的臭鱼烂虾黑吃黑呢!”
乔三贵冷哼一声:“小丫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啊,田家手底下那么多盘口,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田雨青一走,我看你们田家的命数也该到头了。”
“你!”
我拉住田小七,淡定地望了地上的乔三贵一眼,立刻说:“不开棺,都别管他!让他自己在这儿瞎咒吧,看能不能把这棺材咒开,我们上去找路。”
说着我转过身去拉何瑜,打算跟他一起四周看看有没有比较容易攀爬的地方,结果看见路阿爻始终站在金丝楠木棺面前的台阶上,听到我的话也没有动弹。
我松开田小七,走上去拉了拉他,压低声音问:“你想干什么,你不会真被那老不死的两句话说动心了吧?他丫就是心眼坏,想把咱们全给搞死在这儿!”
路阿爻却笑了起来,念到:“‘行之多年,友人血亲皆负,新仇旧恨皆消,得友人收殓’,究竟是什么人才会写出这样的墓志铭来,还让路家为他修陵造寝,让婆婆临死都不得安宁,我要看看,这棺里躺着的是谁。”
他这番话下来,我听得一个头两个大,竟气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挠挠头,心说我是有哪点利弊没给你介绍清楚吗,好好好,这时候在这儿给我犯轴是吧?
“我是有哪点没跟你说清楚吗,不是说不能开棺,而是,以咱们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开棺。”我尽量保持语气的平稳,又说了一遍。
路阿爻直接转过身对着我:“我知道,所以我会等你们爬上去二十米之后再开。”
我顿时两眼一黑,转过身去喊:“何瑜!我受不了了!换你跟他说!”
第193章 偷天换日
何瑜被我一嗓子喊得打了个激灵,然后就用手指着自己,用那种“你在开玩笑吗”的眼神看着我,我拍拍脑门提醒自己回神回神,别被气糊涂了,之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再度转回身,想再劝,但我知道肯定没用,姓路的刚才让我们先爬的话都说出来了,通常就证明他已经打定了心思,这时候说再多也没用。
我捂着头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头就走到另一根柱子边上,卸了身上的背包,再走到何瑜身边,拔出他腰带上的一把砍树枝用的弯刀,顺便招呼他拿那几根撬棒出来。
“抄家伙。”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干干什么?”
我拍了他肚子一下:“不是要开棺吗?你让我拿刀开呀,椁这么大个儿,这玩意儿怎么开?”
“不是真开啊?”何瑜怂得话音都小了。
我“啧”了一声,从他包里抽出那几节撬棍:“你要是怂就先自己上去。”
路阿爻瞧见了我的动作,也几步过来制止我拧撬棍的行为,他那眼神我不用看就知道意思,他就是希望我们都先找个地方往上爬,然后留他自己在下面开棺就行了,但我最讨厌的就是他这种自我献祭式的举动。
于是我甩开他的手,迅速把手里的螺纹钢管拧在一起,假笑道:“我改想法了,我也想看看这棺材里到底装的是谁的尸体,我近视,爬上去就看不到了,还是得在下面看得更直观一些。”
听我这么说,何瑜和路阿爻不约而同相互对视了一眼。
我没理他俩,扭过身掂着那根撬棍径直下了台阶,结果刚一踩上台阶下那满地的玉石板我心里就感觉到一阵不对劲,这种感觉很微妙,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这些玉石并不是起单纯的地板作用。
玉石地板只铺了半米左右,这是我进墓室后第一次踩上去,之前去接田小七的时候,为了让自己更高一些所以一直踩在台阶上没下去,这时候下来又是另一种感触。
见我停在这些玉石地板上,何瑜跑上来问,咯咯地直笑:“怎么啦,知道害怕了吧,老路要开就让他开吧,咱们上去等他也是一样的。”
我一挥手打断他,随即丢下手里的撬棍就趴去了地上,何瑜被我这忽然的大动作搞得手足无措,咳了几声。
“呃这还没过年呢,行此大礼我可得折寿啊,爱卿快快平身!”
我把他过来扶我的手一巴掌打开来,瞪了他一眼,紧接着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一缩头,立马捂住了嘴,我便不再去管他,用耳朵贴紧地面,将手放在玉石上轻扣了几声,闭上眼细细去听。
玉石砖板很厚,敲出来的声音非常闷,但跟普通墙壁叩击的声音还是有些许的不同,我能听到声音传播下去了很远,但不明显,玉石砖板下面应该还有一节空间。
“下面是空的。”我稍微抬起了头。
何瑜一挑眉,也学着我跟蛤蟆一样趴在地板上听,然而他皱着眉头听了半天,起来揉了揉耳朵:“你是怎么听出来的,我觉得跟正常地板没多大区别。”
“你没学过机关,这里铺的玉石砖很厚,比我见过的普通砖至少要厚上两倍,我都要听几分钟才能听出来一丝丝不对劲,你要是这么轻易就能听得出来我这几十年就白学了。”我跪坐在玉石砖上看着他。
田小七站在台阶上:“那你们快先上来吧,这些玉石砖会不会做成翻板,万一踩到就麻烦了。”
我半跪在地上,又用手敲了敲地面:“感觉不太像翻板,如果是翻板就没必要再刻意做出一圈台阶来了。”
何瑜蹲到我身边:“但是这地板就算有设置机关,跟咱们开这棺材应该没什么直接的干系吧,咱们踩在上面那么多次不是也没出什么问题,不如就别去纠结这些砖块了,直接开棺吧。”
“不是的,如果这本质上跟开棺没关系,我早就不去思考了,”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拍了两下何瑜的肩膀站起来再次用手电去上下扫视那具金丝楠木棺,我试着用手去推动棺椁,但棺椁纹丝不动。
我只推了一下,意识到推不动就收回手,撸起袖子,然后再次在棺椁面前趴下,这次趴得比上一次更低,脸颊基本都快贴在了那具棺椁侧面的底部,我拿着手电去照棺椁的底部,不出我所料,棺椁底部和这些地板是连在一起的,挪不开。
何瑜伸出手把我从地上搀起来,我借他的手撑了一下就站起来,拍拍手上的泥,深吸一口气,对他们说:“这棺是假的,不能开,是个陷阱棺。”
“啊?”何瑜眼都瞪大了,他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看出一些端倪,“这话是怎么说的?”
我放下手电,转过身一只手搭在棺盖上,跺了两脚玉砖石:“这招叫偷天换日,真正的棺椁在地板下面,上面的这具是用来迷惑盗墓贼的假棺,叠了两层,但脚下这些砖石不知道究竟有多厚,把它们全部搬开不现实,就算咱们给想办法搬开了,下面有没有流沙层也难说。”
这套机关说来历史已经相当久远了,传闻楚平王也用过,但是还是被伍子胥给发现了,于是找人将他的尸骨全给刨了出来,原理说来也比较简单,就是在墓室中央做了一个简易的升降装置,真棺一放上去,下面的翻板就会打开降到地下,等真棺放置完毕,原本已经准备好的假棺就会升上来,假棺下部的翻板重新合上卡死与假棺底部连接在一起。
普通的会叠出两层,但也不排除有财大气粗的,真假棺套叠个三四层也不是不行。
判断这种机关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去看棺椁下方的翻板,为了避免人把假棺抬走发现真棺,一般都会想方设法将假棺与地板连接,棺材挪不走,穿帮的机率就很小。
这种机关我一直怀疑它的现实实用性,所以很久之前就照着古本用木头条测试过,只要有足够重的石头牵引升降,基本是可以投入使用的,而且真假棺调换的速度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