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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就算有,殿下在,那些古墓派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
  陈老太君见陶金说的如此自信。
  她若有所思看向旁边跟人聊天的雁南王,忽然明白老头子和儿子生前一直念叨的前太子。
  原来他们早就有先见之明,看到了雁南王身上作为储君的潜质,所以才惋惜不已。
  “老妇明白了。”陈老太君决定随大流,她看向自己的孙女们,决定不再教她们刺字绣花,而是让她们去读书。
  从今以后入驻荒北,不再被世道埋没。
  与此同时。
  汾城的十艘军船,已经围住一艘铁船,尽管铁船很小,却冒着烟,靠着气体航行,如一座海上的黑山盘旋在众船员面前。
  赛牛花的手下正在骂骂咧咧:“这些西洋红毛鬼,竟然愿赌不服输。一点都不讲信誉!”
  “未开化的蛮夷正是如此,不知道羞字怎么写!”
  “道德高如此低下,果然要炸他们,他们就知道什么叫做礼仪之邦!”
  于是梆梆梆!
  炮弹不要钱炸向铁船。
  这些葡岛人原本还不服输,认为几艘木船能耐他何,结果几十枚炮弹炸下来,船没坏,人倒死的精光。
  他们造得了先进难破防的铁船,却忘记自己是血肉之躯。
  光靠汾城军船炮弹轰炸下的烟雾就能把他们呛死。
  一会儿,铁船的人死的只剩下寥寥几个,听不懂人话的葡岛人,船员十分没耐心就一枪打死。
  直到遇到一个跟中原人脸孔很像的商人。
  船员将人抓住丢到赛牛花的面前。
  赛牛花此刻正在确认是不是前世登岛的那国人?
  发现葡岛人只是对面海岸的一个小国,但因为发明了铁船,暂时领先众国。
  而且他们还是第一个到达东方的外国人。
  赛牛花神色不耐烦,最后发现攻打东方的是来自另一个岛屿的国家,现在还没发家,根本不足为虑。
  可她焦虑,等她七八十岁,那个岛屿就发展起来。可以巡游全世界。
  届时说不定又落得和新朝一个下场。
  开国五十年,就被一群商人组成的国家给击败,打开国门,甚至丧权辱国,签下各种不平等的条约。
  “真的无法避免吗!五十年后,谁还能信我!”赛牛花拍打桌面,愤怒又无力咆哮。
  直到船员小心翼翼提醒:“老大,刚刚听人说,雁南王允许荒北商人向西北扩张。”
  “你说那些商人没王爷管束,还不得翻天了。”
  赛牛花闻言迅速抬起头:“什么意思?”
  船员道:“王爷好像在扩大水运生意,现在要打造一个叫做周天城和汾城的合并的经济区。”
  “你也知道西北靠近大梁,大梁在南方,靠近领海,海上一直是淘金热盛行的地方,那些商人肯定会无孔不入,下乡下海。”
  此话一出,赛牛花忽然有种醍醐灌顶,七窍任督二脉被疏清的通畅感。
  对啊!
  商人!建立海上贸易打开国门就行了!只要中原人不停走出去看世界,观测世界各大文明的变化,久而久之,潜移默化、自然不会再苟于大陆,而是睁眼看世界。可预防闭关锁国故步自封的隐患。
  莫非雁南王早有此意!
  赛牛花还以为雁南王只甘心窝在荒北,最多的野心也就染指一下汾城,或者大姚境内,其余根本不敢多想。
  如今看来,雁南王从一开始没准就看不上大姚,而是要以荒北为基地,往外无序扩张。构建更大的贸易,收回源源不断的财富。
  她分明早有韬光韫玉之姿,隐见凌云之志,日后绝非池中之物!
  南青在宴会宣布后,便喝得醉醺醺被江幽菲搀扶回房。
  陈老太君同意留在荒北之后,就派了大儿媳回周天城收拾一下家当搬到荒北。
  过了几天,陈家儿郎的英雄碑被立在镇北王庙前,这件事传到京城迅速发酵,许多大臣认为雁南王越俎代庖有不敬新皇之嫌。
  尤其以田大人为首,他作为新相,天天被同僚拿来与卓相比就罢了。
  如今卓相的女婿也要给他难堪,就连给他的银票都是过期不能兑换的。
  气得他以权谋私封了京城的一家邮局分局。
  没想到分局特别硬气,直接搬出京城,不做京城的生意。
  田相得知此事就变本加厉为难荒北商人,商人烦不胜烦,上报给严公公。
  严公公如今已经是新皇身边的大太监,眼下正是当前的红人,知道荒北商人会做生意,上贡的资金又充足。已经是达官贵人们眼中的新宠。
  早就和荒北商人牵扯至深,后宫的娘娘们甚至是太上皇都在享受这些供奉。
  田相无缘无故针对他们,使得荒北商人开始有序撤离京城。
  严公公顿时产生不满,他就靠和商人来往,保证自己在娘娘们面前的地位。
  田相此举无疑是在毁他的前途。
  于是他添油加醋上报新皇,田相上来就排斥异己有党争之嫌,希望新皇严查。
  新皇当然要查,但他是个政治小白,收到的都是严公公搜刮的对田相不利的证据。
  再加上严公公与赵家交好,赵家就默认他的行为。
  新皇当即震怒处罚田相,不得以权谋私,然后恢复邮局和荒北商人的生意。
  田相被骂后灰溜溜出宫,抛去自己想报复的心理,他开始发现荒北的商人已经不是普通的商人那么简单。
  荒北商人竟然敢与后宫勾结!
  甚至赵家都为他们撑腰。
  田相留了个心眼暗中调查,发现荒北商人不仅赚得多,而且有七成几乎上贡给严公公。
  严公公再转手入后宫,国库、赵家、与国家最高权力中心的利益牵扯至深,已经达到难舍难分的地步。
  田相吓出一身冷汗,他深知商人谋权的可怕,立即联系其他大臣,总算做了一件对国家利好的事。
  那就是荒北的商人逐渐渗透铁矿或者其他石矿。
  盐矿目前已经在荒北商人的掌握之下,但严公公的庇护,让盐矿经营看似还握在赵家之手,实际赵家根本没有提纯雪盐的配方。
  赵家完全是靠荒北商人提供雪盐。
  田相本以为赵家已经走火入魔傻了!居然让商人掌控核心技术。
  结果仔细调查发现荒北商人真是与众不同,他们负责提供雪盐,但自己出钱出力出人本,却只拿一成利润,七成给赵家与新皇。
  剩下两成则成为朝中大臣们分享的红利,而且还美曰其名为公司股东。
  越查下去,田相越心惊胆战,最后以至于他进宫见新皇,亲眼目睹新皇刚收到雪盐的分红一百万两,白砂糖冰糖分别为三百万两时,新皇欣喜若狂的表情。
  太上皇去年才勉强一千万二百万两银子的税收,实际水分极大虚报了数字。
  现在新皇登基一个月,就有四百万红利,年底要是再收割一波底层的农税,今年起码有两千万两入国库。
  新皇不高兴就奇怪了。
  他甚至拉着田相道:“爱卿,你看,朕终于有钱可以大展身手了。”
  南裕以前是个闲散王爷,后来因为母妃外公的蛊惑被迫坐上太子之位,他日夜都感到厌烦。
  可真当了皇帝,发现感觉根本不一样。
  有钱,大权在握,激发了他内心想成为一代圣主的渴望。
  田相见此都快没眼看了。
  朝廷固定开支每年都要二千万两,才能勉强维持各地部门的运转,哪有闲钱给你施展抱负。
  朝廷能运作起来就不错了!
  “你说能不能为西北的百姓免税?”南裕作为新手在老狐狸们面前显得像可以忽悠的小绵羊。
  可初期谁都想好好坐在这个位置,为祖宗的江山尽一份力量。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往往消磨人意志。
  田相见新皇显得天真,心里还有百姓的位置。
  他都不忍打击他,只能实事求是道:“陛下,西北的税一免,会少三成税,那么按照每年开支,底下的官吏就会向别的地方的百姓加重赋税。”
  南裕一听甩袖:“真是岂有此理!朕不许他们加。”
  “不加朝廷就没法运转,没法运转就管不了底层官吏,他们就会变本加厉压榨百姓。”田相说出一个几乎闭环的残酷的现实。
  南裕听完呆滞了。
  “可皇兄去了贫瘠的土地都能将荒北经营成塞下江南。”南裕顿时陷入自我怀疑:“为何我不行?”
  “荒北只是大姚治下的小地方,治理整个大姚谈何容易,您身上的担子可比雁南王重多了。”田相安慰道。
  南裕心里才勉强好受一点,他又起心思:“朕可以跟皇兄合作一起做生意。”
  田相顿时警惕起来:“陛下,您忘记雁南王有擅作主张替您酬谢烈士家属,越权的行为,他此举分明是故意在收揽人心,想压您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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