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进到客栈里的一间房间,陆闻枢抬手设下禁制,问陆韶英:“太微宗的首徒李旭为何直接放弃了比赛?”
“这……其中缘由我并不清楚。”陆韶英道:“只不过不止李旭,沈笙笙也直接放弃了比试,而他们的对手都是玉蝉衣。弟子认为,这件事应该和玉蝉衣有关系。”
陆闻枢却点了点头:“沈笙笙是私底下与玉蝉衣比过一回,败了便不打算再在论剑台上输上一次,李旭却不一样。”
陆韶英诧异:“掌门都知道?”
陆闻枢道:“来之前,这一届论剑大会的情况就有人向我汇报清楚。玉蝉衣与承剑门从无瓜葛,与其聊她,倒不如说一说李旭。”
“这位两百年不外出的太微宗首徒,一招参加论剑大会,明明是冲着头筹去的。可是,他在赢了你墨宁师弟之后,却主动放弃了和玉蝉衣的比试。”陆闻枢淡声道,“他和沈笙笙可不一样,没人看到他有主动找上玉蝉衣提前比上一回,论剑大会之前,他与玉蝉衣素无交集,没道理拿自己的名望为玉蝉衣铺路。”
他抬眼扫向陆韶英:“既然要弃赛不比,早不弃晚不弃,偏偏在打败了承剑门弟子之后再弃,陆韶英,你说这是为什么?”
陆韶英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这些日子他只顾着比试,从没细想过这些事,经过陆闻枢提醒,瞬间福至心灵,想明白了。
他忿忿道:“要打承剑门的脸,也不是这样打的!”
陆闻枢颔首道:“自然不是这样打的,若他底气十足,就该战到最后,和你公开比试上一回,那才算堂堂正正。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用一些哗众取宠的手段,自损八百也要灭承剑门的威风。”
陆闻枢道:“如今外面人人都在说玉蝉衣,几乎无人知你,陆韶英,你是否感到失衡?”
陆韶英道:“我从不在意外面的流言在说什么。”
“如此甚好,若因为此心态失衡,怕是正重了他人下怀。”陆闻枢道,“明日那场比试,你可有把握?”
陆韶英沉默下去。
如同玉蝉衣围观他的比试一样,他也去看过玉蝉衣的比试。
只是三十一寸灵脉,却能打得如此从容不迫,很难不让人心生畏惧。
试问他才打通三十寸灵脉的时候,绝对做不到像玉蝉衣一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比试赢下来了。
“她很厉害。”陆韶英说。
“你可知道玉蝉衣最大的弱点是什么?”陆闻枢问。
陆韶英摇了摇头。
“旁人盛赞她三十来寸灵脉,就能拼进论剑大会前三甲。”陆闻枢道,“三十寸灵脉便能将剑用得这么好,是她最了不起的惊人之处,这点没有错,可你有没有想过,她最了不起的地方,可能恰恰也是她弱点所在之处。”
陆韶英沉默片刻,恍然大悟:“掌门的意思是,她灵力有限,比起速战速战,不如先留存实力,耗到她灵力将尽再给她致命一击?”
陆闻枢满意颔首:“不错,她打不起消耗战的。”
陆韶英本来忐忑的心忽然就安定了许多。
“心里有谱了?”陆闻枢问。
陆韶英重重点头:“多谢掌门指教。”
陆闻枢道:“明日那场比试,你绝不能输。”
陆韶英攥紧了拳头:“请掌门放心!明日的那场比试,弟子自会竭尽全力,拿下头筹来的!”
-
次日,论剑台。
鹤鸣声起,围观者几乎将论剑台外堵得水泄不通。
停留在蓬莱的人几乎都来看这场比试,场地容不下的哪怕是站在树上也不想将这场比试错过。
赌注摊子那,因着李旭弃赛不比的惊天手笔,这一场比试,押注给玉蝉衣的筹码数与陆韶英勉强持平。
谈论玉蝉衣的人虽然多,论及她的声势是更大,但不论是她不尽宗的出身,还是她哪怕又精进了一寸也还是只有三十一寸灵脉的事实,都让她拿下头筹成了件艰难的事,依旧让不少人对于她是否能拿下论剑大会的头筹持观望态度。
星罗宫宫主也抱着狐狸出现在观战的人群当中。
听着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她一下下轻轻抚摸着怀中紧张扒着她衣角的小狐狸,同澜应雪说道:“这陆韶英虽然不是承剑门的首徒,却也是核心的内门弟子,听说是由陆掌门亲自教导出来,玉蝉衣想赢过他拿下头筹,人人都说不太可能。你说,玉蝉衣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澜应雪道:“玉蝉衣早已做到了许多不可能做到的事,按他们之前的想法,三十寸灵脉来蓬莱也就只有一日游的份儿,哪会站到现在。”
“一个小门小派、资源匮乏的修士,灵脉也没全通,就敢站到论剑大会的台上,一路打到最后,已经是空前绝后史无仅有。哪怕今日她输了,我倒觉得她在人们心里,比拿了头筹更厉害。”
星罗宫宫主嫣然笑着说道:“先别说这话,能不能赢还不一定。我倒是觉得,头筹未必不是她的。”
裁判席上的叶坪舟等人已经各就各位了。
论剑台上,玉蝉衣和陆韶英相对而立。
“请。”陆韶英目光落在玉蝉衣身上,声音冰冷说了一句,随后,剑出鞘。
玉蝉衣同样也是一声“请”之后,手握长剑,开始出招。
出乎意料的,陆韶英神色冰冷,目光逼人,手下出的招式却无甚杀伤力,大多只是试探,而非攻击。
可哪怕只是试探的招式,玉蝉衣也得驱动灵力挥剑抵御,否则也会被剑气所伤。
而当玉蝉衣主动进攻时,陆韶英也只是只守不攻,完全没有要出手反击的打算。
两人这么你来我往的试探十来招之后,玉蝉衣眉头微皱。
此时,台下的各位看客们,有些早就无聊得打哈欠了。
他们本以为,最后一场比赛应该是刀光剑影,搏杀得你死我活,精彩绝伦到叫人拍案叫绝。
哪想如此无聊,毫无观看性可言,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一时间,有人在台下开始议论起来。
玉蝉衣看着陆韶英那得意含笑的眼睛,知道她心头的怪异感来自于哪里了。
陆韶英对这一次魁首志在必得,他不打算和她正常过招,也不是出于谨慎用那么招式试探她,而是打算……耗死她!
陆韶英灵力雄厚,是论剑大会赢到最后一天和她对阵的人,实力不可小觑。而她的弱点,只有三十一寸灵脉,容易灵力枯竭的命门,估计对方早就看出来了。
所以才会如此软绵绵的试探,只打算消耗她的灵力,等着她力竭。
他是选对了唯一有可能赢过她的策略……可是,她已经幻想过千万次如果她的敌人是自己她要如何做,她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弱点?
她最难缠的对手从来都是自己,他还没有拿捏她的份儿。
玉蝉衣果断提剑直奔着陆韶英背后绕去。
看上去像是往最安全的地方逃窜一样。
台下一阵喝倒彩。
最先感知到她路数在变化的,是站在论剑台下的沈笙笙。
沈笙笙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她没办法在看到玉蝉衣这场比试中使用她的招数时,还能忍住不笑。
沈笙笙得意同一旁的江言琅说道:“之前说我的打法漂亮你还不信,看看,玉蝉衣可没看上你的路数,略略略。”
说完又转过头来看着论剑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好!玉蝉衣!好极了!”
在众人不明所以喝倒彩时,只有沈笙笙肆意喊着,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论剑台上的那道身影,满眼的欣赏与赞叹。
和沈笙笙对招过后,玉蝉衣有琢磨过她那诡秘莫测的出招方式和以攻为守不要命的打法。在经过了这么些天的内化之后,终于在这一刻,在最后一场比试上,用了出来。
玉蝉衣暂时还做不到像沈笙笙那样,能把剑气凝成最细的一条线,像暗器一样偷袭直奔要害,但她的身形如同魅影,学会了沈笙笙完全不按照套路出招,只管速战速决一击毙命的打法,一出手,就是先声夺人,来势汹汹,每一次出手都是不死不休。
剑刃之上,裹着她那要将人“绞杀”致死的剑意,急风骤雨般,密集攻向陆韶英。
先是他的眼睛,再是他的喉咙,再不行,就绕背……
这不是试探,也不是比试,而是……生死之间,命悬一线的较量!
这凛冽的剑意和杀伐之气,直接让陆韶英脸色大变,章法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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