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可不就是在座的各位太拉胯,才让小叮当这个「辟新」之人,显得格外突出了?
  祝无邀已经尽量客观。
  但众人对有道是的吹捧,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不仅是对文章的追捧,甚至还上升到了对有道是这个人的猜测。
  墨痕书坊门前。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有道是居然是个人!”
  “虽然你这话说得有些荒谬,但却十分恰当,从前只看她写得话本,却从未想过这是个怎样的人……”
  “我猜无语要比有道是年轻!”
  “对对对,有道是行文言辞等,皆有些老气横秋的感觉,更为凝练,而无语却显得天马行空、不拘一格!”
  “哎,没想到啊,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无语居然没活过有道是,这样奇思妙想无数之人,居然英年早逝了!”
  “天妒英才啊……”
  “你更喜欢哪个?”
  “嘿!其实我更喜欢小叮当,能从这一潭死水里,掀起如此的风浪,而且当初墨痕书坊、那近乎捧杀的宣传,她居然真就站稳了!”
  “稳重之人、旷达之人、跳脱之人,这年老的与年少的具在,只是可惜了无语。”
  “我曾畅想过,若是无语和有道是会面,会是什么样的光景,灵感相撞间,又会写出怎样的妙文……”
  在众人哀英才早逝时,唐辛已经踏上了归途。
  虽然她觉着自己没机会,却也很好奇,这亲传弟子之位、究竟会花落谁家。
  她刚踏进山门,便看到了翘首以待的好友,一见着唐辛回来,立即说道:
  “快快快!正好赶上!到了揭榜时候了!”
  还没等唐辛缓过劲儿来,便被拽到了摘星楼前。
  她来得不早,却也不迟。
  正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第六位亲传弟子,居然是唐辛!这怎么可能!”
  “祝无邀呢!怎么不是祝无邀?!”
  “就算不是祝无邀,还有萧清雨啊!!”
  知道这个结果后,萧清雨也有些恍惚。
  他隐约记起来,当初门派大比时,由于陷于天罗之事,他与唐辛的那场对决,被判输了。
  “还有追魂箭赢芒啊!”
  赢芒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先不说她答卷时写得那句「瞎扯淡」,摘星楼是卦修,她却始终未曾得悟卦术。
  亲传弟子之位落不到她身上,倒也合理。
  只是……唐辛是谁来着??
  很多人都记不起来这个人。
  唐辛本人也格外恍惚,莫非她作弊了?走后门了?不知情时贿赂了哪位长老?
  她记得,自己答题时,好像与摘星楼的态度相悖吧……?
  悟道堂中,方掌门正在浇花。
  有些尽态极妍,有些清正雅香,而有朵不知哪里来的无名小花,每天向上生长一点,竟然也抽枝展叶了。
  地方很大,自然容得下这一枝。
  方掌门将其中一盆花移到了室外,不知怎地,这盆花搬到室内后,反而长势不好了。
  或许更适合在野。
  倒也不必强行将其栽种到花盆中。
  远方。
  祝无邀听到了箫声。
  她停下疾行诀,总觉着这箫声有些熟悉。
  第358章 少时自有凌云志
  太白宗,阮阿遥。
  当年中陵城修仙大会时,此人为备受瞩目的几人之一。
  当初,祝无邀与阮阿遥都是筑基大圆满的修为,可修为的深厚却不能相提并论。
  阮阿遥能凭借一支箫曲,将祝无邀强行推进筑基期、送出局去,周身灵力何其浩瀚延绵。
  虽说最后,阴差阳错地帮到了祝无邀。
  月挂柳梢头。
  这箫声并不激昂,仿若拂面晚风,令人闻之欲醉。
  她并不懂乐器。
  这份熟悉的来源,并不是技法上、乐曲上的熟悉,而是听到箫声时、灵力微不可察的波动。
  祝无邀略一思索,寻箫声而去。
  果不其然,见到了一身灰白麻衣、独立于江岸的阮阿遥,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积跬步而行万里,是谓——
  「风行万里」
  她曾在徐三儿那里、听说过几位江湖闻名的人物。
  可传闻中却从未提到,这位风行万里阮阿遥,时至今日,竟然只是筑基中期。
  于是,祝无邀将脚步声放重了些。
  既不会扰了清静,也能提醒阮阿遥、有人寻箫声而来。
  她本想当个过客。
  可在听到箫声时,却想起此人与顾亦观之间、那只剩些蛛丝马迹的牵连,昭示着故友陌路的往事。
  此番,并非只为了寻箫曲而来,也是为了寻访旧事。
  一曲终了。
  “来坐吧。”
  阮阿遥收起长箫,席地而坐,顺道将身旁那块儿石头、用衣袖轻扫去浮尘。
  祝无邀走上前,也跟着席地而坐。
  “原来是你,我还以为你已身死道消。”
  修真界中,这样的事不在少数。
  声名鹊起的人物如过江之鲫,但如果长久听不到此人的消息,要么是归于籍籍无名、要么就是已经死了。
  尤其是活得久些,总会故友凋零。
  祝无邀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最近在修真界里,应该挺有名吧?”
  这不是她在自夸。
  而是因为她在《万卷书评》,赚了笔自己小道消息的稿费。
  什么窃运之人、一剑破万局、擂台七日、落叶邀秋盛景再现……虽说褒贬不一,但应该很有热度才对,总不会让人觉着自己死了。
  “我刚刚闭关出来。”
  原来如此。
  想到刚刚那句「身死道消」,祝无邀委婉问道:
  “所以你破关而出,是因为修为进益缓慢吗?
  江风拂来,愈发寂静。
  阮阿遥不发一言,重新取出了长箫,随着箫音缓缓流淌,不多时,祝无邀便察觉到了胸口发闷,随之而来的,便是灵力翻涌、似乎有些不受控制。
  箫声转而激昂,祝无邀眉梢微扬、心中暗道了声「厉害」。
  下一瞬,右臂上的落叶丹青图浮现。
  随着气浪震出,掀起惊涛拍岸。
  有坐镇于中陵城的修士神识扫过,待发现只是切磋而已,重新移开了视线、扫向别处。
  祝无邀问道:
  “大半夜在这里吹箫,没人控诉你扰民吗?”
  阮阿遥重新收起长箫。
  闻言,似是轻笑了下回道:
  “唯修士可闻此曲。
  “唯有心者寻箫声而来。”
  祝无邀正在琢磨、该怎么将话题转向她与顾亦观的旧事上,如今被挑明了「别有用心」而来,趁机直言问道:
  “你与顾师姐是旧识?”
  阮阿遥轻轻颔首。
  她的目光投向很远,夜深月明,在蓝黑色中透出隐约的光芒,如同幽紫色的墨玉。
  “再厉害的人物,都有少年时。
  “天骄总是会相互吸引,快意江湖同行一程,你年纪小,估计没听说过我们几人的故事。
  “银鞍白马、风行万里、月照南城、银蝶流光……霜寒凝紫,当时爱凑热闹,有新鲜事的地方、总能见着我们的身影。
  “再加上都出身于大宗、皆为亲传弟子,背后有依仗,什么样的闲事,我们都敢去管上一管。
  “少时自有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而顾亦观,年纪轻轻便心性老成,总是帮我们几个扫尾。”
  「顾亦观」三个字,从阮阿遥口中说出来、像是格外生疏,祝无邀猜测,她从前应当不是这样唤顾师姐的。
  阮阿遥停了下,她低头笑了笑,似有些怅然,然后略过了一大段往事,直接总结道:
  “青云门的许流星,为救阿蝶身亡,我与巨阙派曾小楼,本来想回头将阿蝶救出来,却被她强行带走。
  “等我醒来时,曾小楼也不见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顾亦观告诉我——曾小楼独身引开了敌人,她没能将人拦下。”
  当时曾小楼身受重伤,而顾亦观实力最强、伤势最轻。
  她没能将人拦下……
  阮阿遥没将这句话说给祝无邀听,只是说道:
  “她总是对的那一个。
  “在事发之前,她便拦过了许流星,说此事水深、应备万全之策。
  “可许流星不听,他说只要同心齐力,天下就没有拦得住我们五人的事情。
  “可阿蝶新得了个术法,曾小楼又刚刚破境,正是志得意满时,我也太轻狂了,以为这世间任我等横行,哪怕实力不够,也没人敢同时得罪四大宗门。
  “她总是对的那一个……”
  永远都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若不是刚经历过啸天宗之事,祝无邀大概只会疑惑——
  为何当初五人江湖行,最后剩下了两人,阮阿遥与顾亦观却形同陌路,丝毫不顾念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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