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赝太子 第763节

  御医哪敢买弄,忙躬身答着:“是,微臣不敢,余大人是肩中一箭,伤了筋骨,并且失血有点多。”
  “这些不是致命处,怕的是伤寒。”
  “只要没有,那就没有大碍。”
  “目前看,发烧高热当夜就退了,现在已经第三天了,虽不知道为什么昏迷不醒,但灌的参粥和药汤都很顺利,应该是向好的居多。”
  苏子籍颌首,古代兵创之伤,最怕的就是破伤风,许多情况下,虽外表伤口好了,也会大大损害身体,然后在对景时就爆发,将士多的“旧病发作”就是此处。
  不过,破伤风是铁生锈,苏子籍看过了拔出的箭,恰是新箭,概率相对低,这点不得不说幸运。
  但是这并不是真正保险的原因,他目光幽幽看着自己的手,自己,可是有不少法术。
  虽不能“医死人肉白骨”,可总算能杀毒去邪,并且促进给生机愈合,代价是使余律昏睡三天。
  并且长久来说,也许会短余律一二个月寿命,可这完全值得。
  才想着,榻上躺着的人,忽然呼吸急促起来。
  苏子籍脸色一变,御医忙上前探察体温以及脉相,稍时,暗松口气,禀告:“并不是伤寒高烧,额上温度正常,似乎是梦魇。”
  才说着,像惊醒,床上躺着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
  “方惜!”
  这一声卡在了喉咙里,根本没能喊出来。
  床上的病人,也就是负伤的余律,睁开眼睛,片刻没能反应过来自己是在哪里。
  倒是弥漫在鼻间的药香,让他回过神来。
  “你醒了。”有一道声音说,这让余律彻底清醒过来。
  “太孙!”余律朝旁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个正立在床前的人,不是太孙又是谁?
  而他自己则躺在床上,显然是被救治了。
  余律虽与太孙相识已久,但二人身份早就不同,哪怕在私底下,余律也不敢不敬,忙想起身行礼。
  挣扎着起身过程中,他感觉到自己受伤竟已不是那么疼痛难忍,不舒服的感觉也消散了很多。
  “不必多礼。”才起来一半,就被苏子籍按住了,说:“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不必如此。”
  手一摆,御医继续检查。
  一般来说,受了这么重伤,哪怕包扎过,也会发烧。
  余律在被送过来的过程中就已高烧,自己也知道自己发热,不过,现在感觉已基本退热了。
  御医检查良久,才敢回话:“太孙,看起来无碍了。”
  他暗暗纳闷,高烧也就罢了,肩上伤口愈合,却似乎太快了些。
  余律忙回话:“太孙,臣已是好多了……不知距臣被送来,已过去多久了?”
  苏子籍说着:“已经是第三天了。”
  三天!
  余律心里一惊,自己这一昏迷,竟是昏迷了这么久?
  “太孙,臣有事要禀报您!”
  余律忙想起身,已经连声说着:“臣等在谷氏县查案,查到不法,竟然有县尉陈达和郡尉韩承毅等人勾结,不但吃空饷,还贩卖军粮。”
  “甚至以三分价,收购民间陈粮,大幅度调换粮库新粮以获巨利。”
  “我等,得到当地义士商秀才帮助,才揭穿这事,可才查到实帐,这等贼人似有所觉,不但杀人放火,灭了商家,还袭击我和方惜。”
  说着,由于说的太快,咳嗽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就见太孙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不要急,不要急。”
  “你要说的,我已全部知道了。”苏子籍示意药童将药和参粥都端上来,让余律喝下去。
  “已经知道了?”
  余律怔怔,回过神来,是了,都过了三天,自己昏迷,方惜也会禀告,顿时松了口气,就觉得腹中饥饿。
  这段时间都被人灌一些参粥,在醒来一个时辰前刚刚被人喂过,所以现在喝药正合适。
  余律只能止住了话题,将药碗接了,等了片刻,就将微烫的药直接灌了下去,又喝着参粥,里面明显有多种营养,并且还加了糖。
  屋内只剩下了苏子籍与余律二人,苏子籍才继续说:“就连具体账本的事,我都已从方惜的信上知道了。”
  “???”
  方惜的信?
  余律听到太孙说知道,还以为方惜当面禀报了太孙,现在一听,方惜竟是没跟着一起过来?而送了自己和信过来?
  余律顿时心里咯噔了一下,忙放下粥碗,问:“太孙,方惜呢?他没与臣一同过来?”
  苏子籍略带怅惘,淡淡说着:“方惜,去了张岱处。”
  第1283章 真是条硬汉子
  余律顿时心里又咯噔了一下,方惜太不懂事了。
  官场上,先向说汇报,都是大事,何况现在这种,把自己送到太孙处,自己却不来。
  这不是明摆着与太孙生疏么?
  余律心里焦急,又不能深入,不过方惜虽没跟着一同来,但既然去了张岱处,以张岱处有兵的情况,应该不至于遇到危险。
  “以后,我真得多教教他,太年轻了,中进士太早了。”
  余律也暗暗叹息,硬生生转了话题,说:“那韩承毅……实在可恶可恨,吃空饷贩卖粮食还罢了,还敢在城内放火,更公然杀人!”
  “甚至敢杀官!”
  “放心,他们一个都逃不了。”
  听着太孙这样承诺,余律从话语中听出了坚定,他那颗犹如滚在了滚烫油锅里的心,也渐渐冷静了下来。
  正在自我说服着,就听到太孙又责怪:“莫要说别人了,你先说说你自己吧。”
  余律愕然望去,苏子籍冷着一张脸说:“要不是及时救治,你怕废了一条手,就算及时,你左手也总有些不方便了。”
  “你以后是当官的,官有仪态,这不方便还不要紧,要是有残废之相,又怎么办呢?”
  “以后万万不能这样鲁莽了。”
  余律缓慢地透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半晌才苦笑的说:“是的,我现在想起,先前想的太天真了些了。”
  太孙既都知道了,以太孙才智,必然不会放过这韩承毅,他倒不必担忧会逃脱。
  苏子籍听了这话,神色好些,说:“你知道就好,我知道你心急如焚,先让人帮你换衣。”
  说着,苏子籍拍了拍巴掌,从外面立刻进来两个小厮。
  小厮手里捧着衣服,余律也知道自己现在只着里衣有些失礼,而靠自己想要换上衣服也会麻烦,便没有推辞,任由两个小厮帮着将衣服给换好了。
  苏子籍背着手在屋里等着,过了一会,才转过身,看着已穿戴整齐的余律坐在床侧。
  就开口:“至于这事,我会给你交代,现在身体,能去听案吗?”
  “能,请太孙允许臣去听案!”余律眼一亮,立刻说着,看他样子,又喝了一次药,虽然可能还有些疼,脸色也苍白,但已比昏迷时好多了。
  更重要的是,余律的表情也比刚醒时平复许多,心平气和了。
  “行,那便一起来吧。”苏子籍出去。
  余律立刻跟了上去,跟在苏子籍身后,沿廊踅去,府内也不算大,向北不远,便听见了隐隐的堂威声,惨叫声。
  “是在审案?”余律心一动。
  两人不是从大门进,而从侧门进去,也没有直接露面,而在一扇屏风后面停下。
  才坐下,就听到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我大小也是也是朝廷命官,你怎么能如此折辱……”
  这一嗓子尖锐至极,可见喊叫之人是真愤怒至极,也被逼到了一定份上,不得不反抗。
  余律从屏风望出去,发现看外面,能影绰绰看到,甚至仔细看,还能看清楚,这屏风倒很适合用在这种场合。
  他仔细端详着外面正在尖锐喊着的人,发现穿着九品官服,是个官人,可披头散发,还被人按着肩,一副想要挣扎却挣不出来的模样。
  看那意思,他们过来时,这官员刚被人制服,在此之前,应该有过反抗的举动。
  余律微微蹙眉,随后就松了眉,继续看着。
  外面唯一坐着的人,自然就是柴克敬,柴克敬冷冷看朝着自己不断咆哮的官员,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上刑!”废话一字不说,直接来真格。
  “你敢……”
  九品官尖叫,就见着后面有人一踢膝盖,这官就不由自主的跪下了,并且两个衙差一拉,就把这官的手拉直,高举过头。
  啪一声,刑具“拶子”就套了上去。
  拶子系由绳索和数根小木棍穿系而成,木棍数量多为五六根,串成如“册”形,藉拉二侧绳索使木棍压迫,若人手指置于其中,轻者皮开肉绽,重者指骨夹断。
  官府常用此刑对女犯逼供,但是对官人也合适。
  “你说不说,不说,就要用刑了。”柴克敬阴沉的说着。
  这与余律想象中的审案很不同,在余律想象中,对官员审案,总是存着体面,何至于此?
  若换成没被追杀前,他虽然不会发表反对意见,但必是会排斥,毕竟作一个读书人,没有几人会天然喜欢这种动刑。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屈打成招么?
  而且还没有扒去官服,直接就对一个九品官员动刑,这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但余律刚刚才遇到了追杀,差点连方惜一起被人给灭口。
  短暂数日,与当初新科进士相比,现在余律已是变了不少。
  就算略有点别扭,但只是略蹙眉,继续安静看着。
  苏子籍扫一眼看到反应,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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