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见事不好,少年身形缩短变成一只大猫晃着尾巴跳上梳妆台,在陶秋竹不明所以的视线下,伸出毛绒绒,类似于山竹的爪子,递到小草面前,软乎乎的肉垫张开。
“爪爪开花!”
陶秋竹:“……”嘶,萌死草了。
——
墨玄铮勉强萌混过关,但他依旧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草草会开花,开的花为何又消失了。
清风弩需要第二天晚上才能再次打开结界,他们两个折腾半天,后半夜爬回床上休息。
这一夜,谁都没变回人形,尤其是墨玄铮对无垠草的原形爱不释爪,无垠草也很享受大绒绒包裹全身的幸福感,反正身份暴露了,她干脆让墨玄铮摊开肚皮,整棵草都陷入软毛离,享福地打滚。
墨玄铮由她乱来,还特意用尾巴尖沾水,抖在她身上,给她补补水。
陶秋竹后悔,怎么没早点变回原形,埋到毛绒绒肚肚里,太幸福了!
一草一妖在房间里休息,第二天一早墨玄铮第一时间醒来,黑色的大毛团子惊魂未定地翻了个身,慌乱地找啾啾。
他忘了无垠草就在怀里,随着他翻身的动作掉在床上。
他心虚地用爪子捧回来放在肚皮上,长舒一口气。
“你怎么了?”这么一折腾,陶秋竹就算是猪,也被吵醒了。
毛团子侧身,尾巴向上一挑盖在她身上,低头舔了一口她的叶子。
“我梦见你被人掳走,我变成人去找你,然后你不认识我了。”
梦里,他回无垠崖没在无垠草晒太阳的河边找到她的身影,他浑身是伤去找大壮,那棵树的意思是无垠草被骗走了。
墨玄铮爬出无垠崖,费尽千辛万苦幻化成人形,第一件事就是去找无垠草。
他听说,修真界有三大势力,其中天机阁算无遗漏,通晓古今,应该能知道无垠草的下落。
可天机阁很难混入,就算他去也很可能被识别出来身份,他若是死了,谁来救无垠草?
正巧,青玄宗在招收弟子,他想如果混入青玄宗,借用青玄宗的力量应该也可以找无垠草。
梦里,他去了青玄宗。
在那个宗门,他见到抢走无垠草的男人,对方站在青玄宗顶端,自己则如蝼蚁在阴暗里爬行。
同时,那个男人身边一直跟着一个女人,他第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而她,却不记得他了。
回想梦中的一切,墨玄铮哽咽一声,胡须垫下撇,三瓣嘴蹭蹭怀里的小草,“啾啾,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啊。”
如果没有慕言辞横插一脚,他们才应该是青梅竹马。
慕言辞还敢在他面前炫耀什么“我和阿垠一起生活多年,你不过是突然出现外人”害得他自卑很久。
可恶,他挖了他的青梅,还敢在他面前炫耀!
第89章
陶秋竹不知道毛团子一觉醒来怎么就突然患得患失,但她安慰道:“怎么会,你忘记我,我都不会忘记你。”
下一瞬,她被一整条大尾巴覆盖。
“好了,你不要再说话了。”墨玄铮找不到小草的嘴在哪里,干脆全给她盖上,免得好的不灵坏的灵。
一条纤细的藤蔓从尾巴的缝隙里钻出来,啪嗒啪嗒地抽打他。
她的力道不会重到哪去,却成功让墨玄铮抑郁的情绪一扫而空。
他相信,梦境终究是梦境,不会成为现实。
“笃笃笃——”
“阿垠,醒了吗?”
幸福的时光总是很短暂,陶秋竹他们原本是等晚上走,结果一大早上某个人就找上门来,墨玄铮蜷缩成一团把小草护在肚皮和尾巴之间,黑黝黝的眸子杀气腾腾冲向木门,恨不得盯出个洞,把对方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息怒。
慕言辞敲门的动作一顿,温声道:“是还没有醒吗?那我待会再来。”
“等等,什么事儿。”陶秋竹没好气道:“待会别来了晦气!”
每次和阿垠说话,对方都和炮仗似的,慕言辞早已习惯,他表情不变,淡淡道:“我虽然和师尊说过你知晓无垠草的信息,但对方并未完全相信,我需要你的一枚叶子,或者……血。”
通过原著陶秋竹早就知道了某人的尿性,她显得很淡定,反倒是围着她的黑色毛团子瞬间炸成大刺猬,气得对着门口哈气。
慕言辞微微侧眸:“你在听吗?”
陶秋竹变回人形把炸毛的毛团子抱回怀里安抚,又亲又摸,才没让毛团子冲去找人拼命,饶是如此,他毛绒绒的肚子也起伏得剧烈,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吭哧吭哧生气。
陶秋竹没理会门外的人,反正他不会进来,低头和墨玄铮咬耳朵,“没事了没事了,他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犯不着和他生气,等咱们出了青玄宗找机会就把他毙了。”
明明要被放血的是她,不知道还以为是要杀猫呢。
殊不知,慕言辞的话,真就差点要了猫命。
他低下猫头,心疼地舔了舔她的手指。
这是他看见的,他没来之前,啾啾一直不定要遭受什么待遇呢。
一想到她被逼着放血,或者薅叶子,墨玄铮心里就揪疼,那么漂亮的小叶子,怎么舍得薅。
他耷拉着耳朵,眼睛都气红了,陶秋竹揉揉他的脑袋,“不用这样,我拒绝就是了,他还能动强的?”
想要无垠草百分之百能达到救人的效果,还要让无垠草心动才能开花救人,慕言辞那个伪君子为了达到目的,还要等……等会,开花?
陶秋竹灵机一闪,她是不是误会绒绒了?
或许她真的开花了,但她没看见。
无垠草,开花才能达到准确救人的效果,不就是心动了吗?
她,心动了?
怀里的毛绒绒不知何时安静下来,乖巧地蜷缩在她怀里,抱着自己的小爪子惊在原地,她以为对方在生闷气,正要开口让外面的人滚,他忽而起身,爪子搭在她肩膀上与她说:“给他。”
不是要血吗?给个够!
陶秋竹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与墨玄铮四目相对时忽然看见他黑黝黝的瞳仁里仿佛有小火苗在燃烧,耳朵下面的两撮犟种毛纷纷竖了起来。
“……”坏东西,要倒坏水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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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之前,慕言辞做好挨骂的准备了,毕竟从无垠草逃跑再到回归,以前被磨灭的脾气也回来了。
挨骂都是小事,有时候他都要挨打,偏偏在未得到无垠草欢心开花之前,他不能对她做什么。
回到青玄宗后,平日里为了保持君子风度,也不会擅自进入她的房间。
当然,其中有不想挨骂的原因。
结果,这次那位祖宗一反常态,不仅没骂他,还找他要了小瓶子装血。
他早有准备,撤销了结界,没一会房门被打开,小祖宗满脸不愉快,“你怎么那么慢?”
慕言辞:“……”
他把小瓷瓶递给她。
对方臭着脸接过,然后房门关得哐当一声,他站在门外吃了一鼻子灰。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再次被打开,她把瓶子丢给他,“好了,今天之内,不要再来烦我。”
“哐当——”
门再次被关上。
全程没说几句话的慕言辞:“……”
他眸色一闪,把看守的弟子叫过来,“里面那位可有什么异动?”
“要说异动,您最近没来,她心情都好了不少,至少没在里面嘲讽我们。”说话的是守门的师弟,他被师兄用手肘怼了怼,“怎么说话呢?”
师弟挠挠头:“哦,那没异动,倒是昨天晚上总是听到怪动静,好像有鸟叫。”
可林中有鸟叫是再正常不过的,慕言辞心生古怪,吩咐道:“最近辛苦你们了,再多照看一些,她对我很重要。”
师兄弟连忙道:“大师兄哪里话,这是我们应该的嘿嘿。”
慕言辞回到住处,打开瓶塞嗅了嗅,鼻尖清香若隐若现确实是无垠草的血。
他压下心头的怪异,只取出一滴,亲自去找宗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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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秋竹关上门,回头看见床上的大毛绒在舔爪子,肉垫上的血很快就被止住,她凑过去,“我帮你呗?”
毛团子仰头,黑曜石的眼睛里倒映着女子期盼的小表情,她恨不得把“让我揉揉”“让我摸摸”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要说二人相处这么久,他的原形早就被她摸了个遍,她就是怎么摸都不会腻,墨玄铮无奈,把爪子伸给她。
肉垫上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被他舔舐过后,只留下一道肉色的小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