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你、你太过分了!”
阿秧气的跺了跺脚,回身自己把两壶酒抱起,“我用不着她们,不就是酒吗?我喝就是了!”
说完,她抱着两壶酒撅的撅的就走了。
发尾一甩一甩,像个被气到摇头晃脑的小毛驴。
看的吴阿香差点乐出声,赶紧把头低下。
宁王派来的那两个丫鬟暂时被关了起来,只等明日送到庄子上。
宁王今晚听说这事一定会去问她们,萧蝶就给他时间去问。
不然反倒惹他疑心。
月影星霞没立马跟着阿秧走,回房收拾行李的时候,萧蝶就把该叮嘱的叮嘱了。
阿香还给她们包了是食盒,让她们给阿秧拿去下酒。
萧蝶从心底觉得阿香姐才是她们所有人的大家长。
她守护着每个人的肠胃和温暖,不让谁空着肚子,不让谁天冷受冻。
阿香姐的生辰,以小豆子偷喝酒醉倒为结束。
她一边抱着小豆子往房里走,一边碎碎念,“看来这酒还是不能酿的太好喝,不然咱家就得多出个小酒鬼了。”
萧蝶笑道:“不如我给她调配个极苦的解酒汤,让她再也不敢乱喝酒。”
阿香这个亲娘忙不迭的点头,“我看行。”
…………
第二日晨起。萧蝶在小豆子鬼哭狼嚎的拒绝声中离开了梧桐院。
走到宁王府大门口时,又碰见了宁王恰巧经过。
照比之前的冷漠疏离,今日他神情反倒温和了许多,眼尾眉梢带着些志得意满。
知道她昨晚和阿秧因他起了冲突,他好似心情极好。
看见萧蝶,他仿佛想说些什么,但萧蝶面无表情的直接走过,丝毫都没有停留。
宁王身子一滞,怒意和被无视的窘迫让他涨红了脸。
萧蝶头也不回,直接翻身上马径直离开。
河边城这段时间治安好了许多,大街小巷被治理的井井有条,在这乱世,恍若世外桃源。
治安一好,百姓们的生活就能如常的过下去。
就像盖房子一样,有了最牢固的地基,地面之上才能拔起高楼,才能雕梁画柱。
愉悦、富足、幸福,才能锦上添花一般,有处着落。
萧蝶模仿后世的报纸,创造出了属于这个时代的邸报。
她把河边、南陆两城的现状尽量广的宣扬出去,吸引更多的人前来投奔。
考虑到有看不懂字的,萧蝶还安排人编了话本子,请说书先生四处宣讲。
慢慢的,河边、南陆两地的安乐之名,就越传越广了。
不少人拖家带口过来安家,家在这,老小妻儿在这,打起仗来就不愁没有人投军。
萧蝶大力发展,一刻都不想松懈。
因为她心中有危机感。
宁王和她如今尚且还能相安无事,但日后可说不准了。
还有晟王。
他扫清自己地盘的其他小股势力后,一定会对着河边城开战。
别看他最近跟个骚公狐一样,整日送信送礼物的撩拨。
真到了战场上,萧蝶可没那个自信,觉得他会为了自己心软留情。
刚到官廨,果然晟王又派信使送了礼物过来。
这次是他在东海边剿灭一伙叛军时,得来的一对夜明珠。
拳头大小,通体莹润。
一颗已是难得,两颗一模一样的,可以算是稀世珍宝了。
晟王可真是舍得。
除了夜明珠,还有封信。
信中说他先是幸灾乐祸。
说听闻了她和宁王夫妻不和。
笑她本事虽大,看男人的眼光却差的太多。
笑宁王的气量都不如他小时候养的哈巴狗。
说他不该叫宁王,应该叫小宁子。
幸灾乐祸后,他又说起了自己的事。
说中原大部分势力已被平定,他已经快无仗可打。
可能很快就要调转方向,对他们南边开战。
回来时还能路过大饼子村,只可惜如今没有黑心小寡妇宰他,他大把银票都没处花。
他还说手底下人已经催他称帝,也催他选妻。
称帝他答应了,选妻没有。
他说他们给选的人他都不喜欢,力气都太小了,扭不断他的胳膊,他不喜欢。
他说他口味奇怪,最偏好许了两次人家的。
最后他说……
他的后位空着,不知道能不能在率军抵达河边城之前,得一位皇后。
如幸而得之,他必珍之重之。
最后又笑言,他心宽的很,绝不像小宁子一样叽叽歪歪。
萧蝶看完,放下信纸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骂。
他这应该算是开战前,最后一次求娶。
皇后之位确实诱人,可从古至今皇后太多。
能够自始至终被皇帝深爱,且后宫没有其他嫔妃,又能寿终正寝的,却寥寥无几。
她不愿意去赌人心。
所以她提笔回信。
【吾之愿,从不拘于后宫庭院。
但看你如此心胸宽广,倒是颇具大房风范,与其做你的皇后,不如你来做我的皇夫,我必爱之疼之,绝不再对你动手。】
第293章 不如一起占山为王45
信被信使带了回去。
宁王刚到官廨,听闻晟王又送了信来,当即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心里像窝了一团火似的,那火却烧无可烧,开始无边无际的四处蔓延。
萧蝶习惯每日早起在其他官员议事,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
以往正事上宁王还算公事公办,今日却开始挑剔起来了。
正值用人之际,萧蝶准备让人去张贴告示,招收一些有本事的女子为朝廷做事,为百姓分忧。
同时允许女子不管是与夫君和离,还是家中男丁身死,都可设立女户。
没等那些老古董开口反对,宁王直接一口给否决了。
“本王觉得这事不太妥,王妃以后不要再提了。”
萧蝶直视着他,“哪里不妥?为何不能再提?王爷既然反对,总得有理由才行。”
“如今城中人口众多,识文断字通晓文墨的却少之又少,允许女子为官,不光是为了可以有更多可用之人,也是为了能够避免女子因为没有生计而落入窘迫之地,为何不行?”
女子多艰,这样的乱世更是。
男子再不济也还可以去卖苦力,修城墙打刀箭,或者干脆投军。
如今大战在即,只要不是懒汉,都能找个活计填饱肚子。
女子又该如何安身立命?
即使像阿秧那样按照世家主母标准培养的大家闺秀,如今也只能依附他人,委屈求一个安身之地。
其他女子的处境只会更为艰难。
可所有人都视而不见,或者从不在考虑的范畴之内。
只有让更多女子走到高处,女子的处境才能被更多人看见,才能得以改变。
况且女子能顶半边天。
她又为何要弃那半边天闲置不用?
设立女户更是迫在眉睫。
只有能够独立行走世间的资格,女子那半边天才算有升起的可能。
投军打仗的男人,也不用担心自己死后,自己的妻小会无枝可依,受人欺凌。
萧蝶要做这件事的决心是不受任何人影响的。
如今能留下的官员,再古板也有限。
知晓萧蝶的打算,有几个人已经认可的点头。
宁王却依旧一口回绝。
“本王说不行就是不行,女子在外抛头露面,也许是有些好处,可也容易招蜂引蝶,容易致使夫妻不睦,还不如一开始就杜门不出,安分守己。”
“河边城再难,没有那些女子插手也能度过去,比起家宅不稳,人心不安,那又算得了什么?凭白让人嗤笑。”
萧蝶冷笑了一声,他哪里是在说城中女子,他说的分明是她萧蝶。
他这是后悔让自己掌权摄政,后悔让自己站在人前了。
距离他们成婚也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他反悔的可真够快的。
这几个月,她走了宁王几年才能走完的路。
他却只看到了她抛头露面,让他没能安稳舒心。
在场的其他官员也听明白了宁王的话,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萧蝶站起身,居于堂中,冷声问道:“那那些没了夫君,家中已无人依靠的女子呢?又该如何说?”
宁王也冷哼了一声,“那就是她们的命,命数如此,我也不能为力。”
这一刻,萧蝶明确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杀心。
心里杀意越是腾腾而起,她脸上越是平静无波。
“那如果我执意要做呢?王爷可要与我和离?”
哗啦啦一阵脆响。
宁王把手边的摆件茶具通通摔到了地上。
其他人见状急忙找理由告退离开。
转眼,屋里只剩他们两人。
宁王终于再也遮不住自己心中的妒火和不满,直接问道:“和离后让你去找晟王那个逆贼吗?萧蝶,你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