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目睹了这一切的江景:“……”
真是见鬼了,这小子怎么和这些人打交道这么从容冷静?
交易时间和地址一旦确定了,抓到蓝天和犯罪证据只是时间问题。
但后面的一切已经不归符楼关心了。
他被江景勒令回到家,等待重磅新闻的日子里就看点书做一些试卷,生活好像恢复了平静,直到有一天,江景突然上门,一脸凝重地告诉他:
“你知道蓝天是上头的线人吗?”
符楼挑起眉,轻声念道:“线,人?”
江景:“是,线人的工作一般很危险,有时候他必须融入其中,做卧底的话,确实得干些违法犯罪的事,目前还真不好判定这件事,关于这部分内容的法律并不完善。而且这种工作一般是单线的形式,只有他的上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其他部门的人不清楚,可能会错抓。”
尽管江景说得委婉,但意思很清晰。蓝天交易这种违禁物品,大概会因为是线人,所以判的轻,没个几年就出来了。
江景叹息一声,但从他说完沉默的这段时间,面前这个漂亮少年都没有什么反应,垂下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却不见有任何忧虑和意外,对发生的事情都好似饱含着本该如此的态度。
未免太过轻描淡写。江景脑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之前那三个问题。
符楼轻扣着掌中的玻璃杯,终于起了点好奇心:“那李行之怎么样了?”
江景皱起眉:“我不知道,送到戒毒所之后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他拿出手机,正想问问同事李行之的情况,就听见符楼有点无奈地问道:“我可以申请人身安全保护令吗?”抬头看向他,对方微上扬的唇此刻抿成了一条直线,轻轻咳嗽了几声,颇为抱歉地说,“我想他可能出来了,第一时间就会来找我的麻烦。”
江景:“……”
这时顾及后路,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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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写。线人这部分拿了一个18年的扫hei案子做了下参考。
不出意外下一章孟北出现了。
其实铺垫这么多只是想让他们吵个架。
第74章 贺岁篇(一)
距离过年只有一天,孟北大清早的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通意料之外的电话叫醒。
他眯着睡眼,挡住窗外敞亮的光,终于看清了来电名称,像是在细细品味这人的名字,孟北故意晾了他一会,慢吞吞爬起床,正想带到洗漱间再接,电话铃声断了。
孟北眉心一紧,赶紧回拨过去。
而另一边的符楼仿若守株待兔,喝了口粥,不紧不慢地按了接听,下一刻他听到了孟北明显不高兴的声音:“符楼小朋友,你真真儿是一刻也等不了啊。”
符楼能听得出来,孟北余怒未消。
他想了想,不自禁用齿尖磨着吸管,但没有立即回复他,屏幕里也跟着一阵沉默,不久传来一道吸气入肺腑的声音,口吻却轻飘飘的,符楼都能想到对面挑起长眉,气极反笑的样子:
“打电话过来只是想跟我打哑谜吗宝贝儿?”
符楼轻叹了口气:“早上好。”说着,他拿开放在耳边的手机,往前走了几步,抬起眼看向唯一一扇打开的窗户,手机屏因热气起了雾,“站在窗边往下看,你可能也需要和我说一声早上好。”
话还没说完,那窗户里就冒出一颗乱糟糟的头,孟北登时与楼下正笑着的符楼四目相对,面露愕然,不过很快他就消失了,只听到传声筒里噔噔噔的脚步声,符楼顺着这动静往屋里走,就在楼道转弯处,一个一步跨三阶的家伙突然出现,将他紧紧搂在怀里。
符楼被他扑得一趔趄,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
“你来找我,是改变主意了?”孟北侧头去看他。
“并没有。”
符楼回答,孟北唰地松开手,拧紧眉,打量着他:“那你过来,还想和谁过年啊?”
前几天,郑玉成听说他们俩都回离平了,非要请他们吃饭,那乐呵劲儿比符楼初次见他时还要强,只不过那次吃饭被他的“生意伙伴”打搅了,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符楼依旧在饭店碰着了这么多年不见的无名光头,看见他对郑玉成的态度十八个大转弯,现在谄媚得像狗腿子。
“生意蒸蒸日上,”孟北显然也记得这个人,调侃了一下郑玉成,“混得不错呀。”
郑玉成把光头打发走了,笑着道:“我可不想碰见他呢,一个败家子也能成为我混得比以前好的证明?这对比未免太没有含金量了。”
符楼接话道:“这么一说,你还有其他好事告诉我们。”
“是啊,就等饭桌上和你们好好聊一聊!”
郑玉成忽然停住,转过身盯着符楼,又看了看孟北,孟北自然笑得无懈可击,而符楼就被这奇怪的眼神看得心生疑惑,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啊没有没有,只是……”郑玉成连忙摆了摆手,余光瞄到孟北看过来的眼神,停顿了一下又灿烂地笑着,“你们俩还是头一次假期凑在了一块,我有几年没看见你们同时在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玩一次。”
符楼瞥向孟北。
孟北轻挑眉,柔和下来的眉眼似是在问。
符楼又疑神疑鬼地把视线收了回来,心里感觉到有些事不对劲,这两人怎么这会眉来眼去的,好像在针对他藏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没等他想清楚,郑玉成转移了话题,先是聊了一下各自的近况,然后对自己仍旧是单身的事实,小小的感叹了一把,接着喝多了酒感性上头,谈起这些年越做越大的生意,提到了他早已和孟家爷爷一齐退休的郑家老爷子:
“我爷原谅我了,他愿意帮我,确实路走得更顺。”
自此有人脉有金钱,的确是康庄大道。符楼浅饮了一口茶,当做这场饭的结束,准备起身离开时,扭头一瞅,吹了几瓶酒的郑玉成趴在孟北肩上嗷嗷哭,不知是否人到中年格外伤怀,他已经醉得七晕八素了还在喋喋不休:“今年!他终于肯让我回家过年了,我又能吃到他做的肘子!谁知道我惦念了这口多久……”
“孟北,你真的该尝一口……”
“啊呀不行,你也要回家过年,大年初一记得来我家拜年啊,你好久没来过了。”
“哦哦,还要带上符楼,他也得尝尝。”
“……”
醉鬼每说一句,他都敷衍地点头,直到郑玉成开始大喇叭地讲年少时的糗事,孟北才冷静不已地给他上了人力闭嘴器,符楼请了代驾,和他一起把人抬进了车里,谁知软成一滩烂泥的人忽然把住了车门,探头出来,呆呆地看着他们。
孟北意识到不对,手暗中用力想合上车门。
可惜挡不住的话终究是挡不住的,那一句如同平地惊雷的话,仍然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跶:“你们两个百年好合。”
语毕,车门瞬间合上,车子扬长而去。
车尾气散去,留下一脸沉思的符楼和暗骂兄弟不靠谱的孟北。
但孟北也是孟北,几乎瞬间就整理好了心情,佯装无事发生,他顶着符楼满是探究的目光,还能面不改色地与人十指相扣,往家里的方向慢慢走。
“早点回家吧。”
符楼回握他的手,相交的无名指各戴了一枚银戒,是符楼亲自挑选的,内侧没有刻他们的姓名简写,外观只是平平无奇的戒指,却像给彼此一个承诺,在没人注意的地方,他们属于彼此。就算有外人到来,也能亮出银戒宣誓有主。
孟北对这很在行。
符楼的注意力从它身上一闪而过,没有轻易放过他:“什么叫百年好合?你们都聊了我什么。”
孟北知道符楼不情愿更多的人知道他们的恋爱关系,因为两个男人相爱,而且他们之前维持的关系很特殊,这事被更多不相关的人知道,只会引起非议,对他们的负面影响也非常严重。他们默认恋爱这件事得经历一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符楼很久没有和他一起回来过年了。
孟北垂下眼亲了亲他的耳朵,轻声说:“好吧,这事儿得从很久之前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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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他们刚确定关系的一年。
符楼一意孤行去了国外,孟北和他们分别的那五年一样,独自一人回到离平过年。他前十几年交的朋友陆陆续续有了各自的家庭,只有“孤家寡人”一个,被赶出家门的郑玉成在过年前一天能抛下亲人过来陪他——反之亦然。
郑玉成这些年不是没有看上的姑娘,但处着处着就黄了,偏偏那个人是初恋,他很难忘记,后来再也没遇见这么喜欢的了,索性单着,此时看着孟北过年也没有带妹子给他认识,打趣道:“北哥,我可不信你还没有谈对象,藏着掖着当宝贝呢!”
“谈了。”孟北淡淡道。
郑玉成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问:“谁呀?真把你魂给勾走了!”
“你不是很相信我谈了么?大惊小怪什么。”孟北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拿出手机,“我老婆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