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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他站在那,俨然是参天大树。
  那是符楼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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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人部分暂且写到这里。
  第21章
  符楼盯着那个拐角,那是个很好蹲守的视觉盲区。
  正午太阳毒辣,空气还隐隐残留着那股难闻的气味——像是食物腐烂的味道,臭气直通天灵盖,符楼强忍住胃里翻腾的恶心才没吐出来。他擦了擦憋出来的眼泪,直觉刚刚的长发男人应该在哪里见过,但那时候他低着头,没有完全看清他的长相,无从辨认。
  符楼视线挪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才走动一步,一只野猫突然从树丛里蹿出来,飞快地从他跟前跑过。
  这猛一下将符楼吓了个正着,后退了几步才看到野猫走过的路上有血迹。
  因为手机话筒靠的很近,孟北听到了他紊乱的呼吸声:“怎么了?”
  “看见了一只猫,”符楼回头看见猫在舔前腿的伤口,发觉有人在看它又警觉躲进了花坛里,“它好像受伤了。”
  孟北打了个哈欠,拖长的声音让它看起来完全不像个警告:“先别急着靠近,猫会应激。”
  符楼当然不会那么傻。
  他打开相机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小猫,刚想发给林星,两指一滑图片放大,撞入眼帘的是像素清晰的伤口,它看起来不像是咬伤,像小刀划出来的,血迹均匀绕了前腿一圈。
  符楼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将这几张图片发给了孟北。
  符:他的腿好像是被人划的。
  孟:你不方便说话吗?
  符楼看了看左上角的通话小图标,再看着这行字沉默了一下,孟北一时也没有开口说话,这时他余光中有个男人从拐角处走过来,左右看了一会,问附近唯一的一个人:“小朋友,你有没有看见一只受伤的猫?白色的。”
  符楼一眼见到他就知道是刚刚擦肩而过的年轻男人,长相很普通,但把自己捯饬的很干净随和,他仔细辨认了好一会,得出一个结论:
  这人长得人山人海的,跟他相似的人多了去了。
  符楼觉得熟悉也不奇怪。
  他向那花坛看去,那里空空如也,连根猫毛都没瞧见,符楼坦诚地说:“有,但跑得不见影了。”
  “这样啊,”男人有些失望,“它的腿受伤了,不及时治疗肯定会更加严重。”
  大热天的站在太阳下晒了好一会,符楼的脸皮比他先一步受不住,泛起了薄红和疼痛,他向男人挥手告别:“猫受伤了走不远,可能还在这附近,叔叔你可以再找找。”
  进了单元楼内,符楼才把抵在额头为自己遮阳的手机拿下来,机身热得发烫,与孟北的通话并没有中断,但始终没听对方传出什么声音,他摇了摇,嘟囔:“怎么没声音?”
  “你还在吗!”符楼对着手机大声说道。
  孟北依旧保持沉默。
  以为是手机被热得出bug了,符楼疑神疑鬼地打算挂断,孟北的消息框马上弹了出来:笨,将音量调高。
  “哦。”符楼按住侧键,才发现拿手机遮阳时不小心把音量全都归零了,孟北说话他根本听不到,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孟北在那头静了一会,叹了口气,开口道:“这段时间在叔叔家过得还习惯吗?”
  符楼爬上楼梯,气息有些不稳地回答:“挺好的。”
  孟北笑道:“才爬几个楼梯就气喘吁吁的,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劲。”
  符楼辩驳:“刚从外边跑回来。”
  “行了,”孟北重重咳嗽了一声,嗓音被刻意拉得古板,听起来还真有点唬人的气势,“知道我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吗?”
  每次孟北打电话过来都有点正事要说,但他总喜欢在此之前说点废话,跟上演心电图似的,折腾得一波三折。
  符楼一只脚踏上了二楼的地面,另一只脚还没完全上来就听到孟北急转直下的问话,不过还能是什么,只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
  他有些做贼心虚,但一想到孟北指不定在哪个遥远的地方,又浑不怕地说:“知道啊。”
  这小子还理直气壮?
  孟北挑了挑眉,才继续说道:“你班主任给我发消息说你没给他打个招呼就独自回去了,说实话,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接到班主任的告状。
  “我还听他说,你第一轮就把强劲的对手吓输了,第二轮弃权跑路。玩得高兴吗符楼小朋友?”
  无论回答什么都不太对。
  符楼抿唇,此时此刻完美继承了孟北敌不动我不动的优良传统,将缄口不言坚持到底。
  好在孟北早就清楚符楼有间歇性的哑巴症,自顾自把话接了下去,他知道符楼在听着:“给你班主任回个消息,别尽吓他,丢了个学生对他的教师生涯不是啥好事儿。”
  “好的。”符楼乖乖应道,“但我没加他。”
  孟北啧了一声:“挂了,我推给你。”
  符楼在等的当头,一抬眼就看见了几日不见的张青生,他脸颊又添了几处新伤,左眉骨用纱布包扎,但气色竟比之前还要好,他噔噔噔地跑下楼,怀里揣着几盒雪糕,嘴里还含了一根绿豆冰棒。
  符楼微微侧身让路。
  谁知张青生就站在他面前,还掏出一个玉米味的雪糕,一声不响地塞入他手里,符楼都不知道他怎么精准地在那些杂七杂八的口味中找到最合他的,也不知道张青生脑子怎么想的,掰了后还莫名其妙地给他送雪糕——
  联想到林星说的那个可能,符楼果断拒绝:“不用了,我不爱吃。”
  “可你每回到小卖部都买的这个啊。”张青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还笑得很开怀,“就当一点小赔罪。”
  说完他就撒手跑了,符楼要塞回去,但那人一溜烟进到了屋子里,怎么拍门都不开。忽然手指一凉,低头一看包装纸被张青生撕开了一道口子,雪糕化得流出来了。
  符楼心不甘情不愿地舔了一口,口腔里瞬间甜滋滋的,冰冰凉凉的冲淡了夏季的燥热,他忍不住咬了一小口,含在嘴里品的时候,门内的对话传了出来:
  “青生啊,有人还不去开门?”
  “跟他闹着玩呢。不用管的。”
  符楼又咬了一口,只觉得跟张青生搭话的女声很熟悉,定睛一看房号201,正是剪网线那户人的。
  一不留神,他呛住了,还没咳嗽几下门开了,张青生给他递了杯水,无奈道:“我在别人家玩呢,你要不爽下次直接来我家吧。”
  来张青生家根本就是自投罗网。
  符楼缓过来,推开他的手:“鬼才来你家。”
  张青生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指了指符楼手中明显缺失了一角的雪糕,自信道:“很好吃吧?”
  他真的很没脸没皮,符楼没好气道:“好吃又怎么样?”
  张青生笑嘻嘻道:“我做的。”
  “……”
  符楼低头细细瞧了瞧包装纸,还真是粗糙得不成样子,几行字印上去就完事了,但青生雪糕这四个字倒印得敞亮。
  “这是我的开业新品……比批发都便宜几块呢,”张青生一本正经地介绍,他还懂市面上的营销,十分畅快地给符楼几个优惠,“你以后来买给你打6.8折,直送到家。”
  “你……”符楼一时错愕,瞄到屋里正在拿雪糕尝试摆盘的女人,“你和这个阿姨一起卖吗?”
  张青生点点头:“对啊,她特别能干。”
  符楼觉得,他们可能遇到的不是同一个人。
  第22章
  符楼无意间看了一眼张青生的身后,房间被收拾的干净整洁,基本没什么杂物堆积,客厅正中央摆放一张长桌,瓶瓶罐罐堆了很多,应该就是李阿姨做雪糕的地儿。她出乎符楼意料的讲究,戴了手套和口罩,头发也盘起来用纱网罩住,好在室内开足了冷气,不至于被闷得难受。
  符楼顺口问道:“你们都是在这做的吗?”
  “对啊,阿姨喜欢做这个。”张青生也看了一眼,“出了名的洁癖。”
  符楼回想起对她的第一印象,是个关上窗都怕被油烟熏到衣服的女人,他唇角微弯:“能看出来。”
  “聊啥呢,”李容琳不知道这俩小孩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手上利索地起模,嘴上中气十足地喊,“今天还有十几单呢,还不快过来赶工!”
  赶工?符楼有些意外,他们这两个风评不好的老少凑一起销量竟然还挺好的,但也不是偶然,他低头瞅了瞅已经吃了一大半的橘黄的冰棍,再无心理负担地含在嘴里舔了一口。
  一开始张青生这样无事献殷勤,他还有点担心这个有前科的人会不会在雪糕里使坏,不过现在看来,张青生还是挺真情实意做生意的,至少在刺客横行的现在能做到物美价廉。
  符楼看张青生要走,抢先从兜里掏出十块拍在他身上,强调道:“不用找。”接着就要离开,张青生任由纸币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拉了他一个踉跄,他皱着眉说:“说了请你了,不用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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