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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裴锦绪看一眼腰上拴着的手,手腕嘞红了,他也险些被气笑了,“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郁楚松开他,绕到裴锦绪前面,握着他的手,两只大拇指在裴锦绪的右手手背上摸呀摸,碎碎念一般:“骗人是小狗。”
  “你现在就像一只小狗。”裴锦绪抱他起来,往床边一放,穿好鞋再牵着手一起去开门。
  这种小细节对郁楚非常受用,他动一动十指相扣的手指头,马上就有了想结婚的打算。
  他已经不纠结是不是男朋友了。
  他直接想和裴锦绪结婚。
  一个门而已,开那么慢。
  门打开,郁言松臭着一张脸,看谁都不爽,视线扫了一圈,最后定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倒没说什么,面无表情抬脸,瞥一眼躲在裴锦绪背后的郁楚,用命令的口吻道:“出来。”
  郁楚不动,甚至藏得更深。脑袋杵在裴锦绪的脊背上。
  “我说,出,来。”郁言松的语气不仅是命令,还带着不耐烦。
  郁楚最怕他哥这种不耐烦,往往出现这种不耐烦,那离发脾气骂人也就不远了。
  郁楚慢慢挪出来,咳了咳,挺胸抬头,铿锵有力喊了一声哥,然后扯出一抹笑,表示自己中气十足,身体倍儿好,吃嘛嘛香!
  裴锦绪目睹全程,被逗笑了,拍拍郁楚的肩,让他哥俩先聊,他则去餐厅订餐。
  郁楚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舍,不想裴锦绪走,又觉得还是走吧,这样被他哥骂哭了也不会觉得丢人。
  “骑车摔沟里,是裴锦绪先告诉我的。”郁言松上上下下仔细检查郁楚有可能受伤的地方,没看到伤口,似松了一口气,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关门打狗一样。
  郁楚被关门声吓得一抖,跟在他哥背后往房间阳台的方向走,思思忖忖决定说自己忘了。
  但好像直接说忘了罪行会更大,他哥特别讨厌被人忘记,何况那个人是最在乎的家人。
  郁言松问:“我和裴锦绪关系那么紧张,人家都知道和我说一声,你呢?能不吭声,当我死了?!”
  “不是不是。我摔蒙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裴老师已经把这件事告诉哥了。”郁楚瞄一眼郁言松的表情,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以为哥知道了,我就不用再说了……”
  “他是他!你是你!”
  “他代表我,我也可以代表他,”郁楚认真说:“我们在一起了,就在刚刚确认的关系。”
  “被和我说这些,没用。”郁言松一个字都不想听,骂道:“瞎子骑电瓶,你是想上新闻。”
  “哥你怎么还押韵…”郁楚想笑,可他不敢。
  郁言松抬手,恶狠狠的表情,却是软绵绵在郁楚额头上敲了一个栗子,“这么有本事,怎么不骑猪上树,翻两个跟斗再下来?”
  “我怕猪,而且,骑猪上树应该很有难度…”郁楚实话实说,他依旧想笑,还是不敢。
  这估计就是传说中的血脉压制……
  他哥其实从来没有揍过他,顶多骂一骂,郁楚还是每次都信他哥会揍,那拳头砸下来,不光鼻子流血,门牙也得掉两颗。
  “联合樊医生,连我也骗?”郁言松横他一眼,“你良心被狗吃了!”
  “…樊…姑丈说,既然是秘密,就不能说出去,说出去就不是秘密了。”郁楚怕他哥的两只手不可控,所以抱着他哥胳膊,先发制人控制住他,“我不是故意要瞒着哥,我已经想好了,研学回去马上就告诉哥!”
  “还等研学回去?”郁言松笑了,但这笑里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郁楚,爸妈不在,没人护着你,别以为我舍不得揍!”
  他哥把拳头捏得噼里啪啦响,郁楚反而不怕了。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好办法,悄悄摸摸给尘肖发了一个定位,什么话都不说,就甩过去一个定位。
  然后亲亲热热抱住郁言松的腰,“哥,我当时全身都泡在泥巴里,嘴巴里鼻子里也有泥,呼吸都困难了,非常的可怜。”
  “别装,哪有人说自己可怜?”郁言松不怎么想理他,抽了支香烟咬在嘴边,左摸右摸找火机。
  郁楚早在发送定位后的第一时间,把他哥兜里的火机摸走藏自己兜里了。
  郁言松摸不到,怀疑自己是不是放车上没有拿下来。
  郁楚偷笑,笑容没收住,兜里手机响了,不看也知道是尘肖发来的感谢,郁楚生怕他哥的注意力被吸引,及时把火机摸出来,谄媚的双手奉上。
  郁言松冷哼,接过来点了一支,星火明明灭灭,不一会儿从他鼻尖溢出丝丝白烟。
  郁言松:“回家自己和爸妈交代前因后果,我懒得管你。”
  “要说的。”
  郁楚嬉皮笑脸点头答应,但他才不会自己说,他已经想好了,让樊医生这个姑丈帮他开口。
  郁言松哪会不知道呢,用脚趾头都想得到弟弟心里那点小九九。他吐了一口烟,抬手挥了挥,睨了郁楚一眼,答非所问道:“你和裴锦绪接吻了?”
  “啊?”郁楚的脸一瞬间烫到了耳朵尖,下意识想抬手挡住自己的嘴。
  郁言松嫌弃他扭捏,“亲就亲了,藏什么?”
  “我…那个,就是…”郁楚手脚表现忙碌,字也变得烫嘴了。从哥哥嘴里听到和谁接吻一样的话真的很令人害羞。
  郁楚支支吾吾想找别的话说,脑子一转再转,把自己转昏了,稀里糊涂道:“尘肖要来,我给了酒店定位。”
  郁楚打嗝,连忙改口:“不是!我是问哥,尘肖要来吗?他和我要了定位。”
  郁言松蹙眉,肉眼可见的真烦躁:“谁?”
  “尘—肖!”
  上钩了!郁楚开心。虽然不知道他哥为什么听到‘尘肖’这个名字就会痛苦面具。
  这招可谓屡试不爽!
  “你给他了?”郁言松捏着郁楚的下巴,力道不重,吓唬人道:“真给了我今天非揍你一顿不可!”
  “…给了。”郁楚人畜无害眨眨眼:“为什么一说起尘肖,哥就像吃了炸药?”
  “我他妈现在想吃了你!”郁言松叹气,一手叉腰,一手捂着脑门,一副要被气晕了的模样。
  敲门声响起。郁楚看看他哥后脑勺,又看看门的方向,着实没料到尘肖会来得这样快。
  他在想,如果现在把门打开,他哥会不会真的被气晕过去……
  事实是,根本不需要他开门,尘肖自己就把门打开了。裴锦绪也在,朝屋里的郁楚招招手。
  郁楚眸子发亮,看看他哥的后脑勺,又看看裴锦绪,一点点往门口挪,直到成功出了门才松一口气。
  裴锦绪说餐厅定好了,等他哥和尘肖聊完过去直接吃,问郁楚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别的垫垫肚子。
  郁楚现在没精力想吃的,还在纠结没什么他哥见到尘肖就怕。
  他忧心忡忡望着裴锦绪,“我哥是不是欠了尘肖很多钱?”
  裴锦绪:“?”
  这边,人都走了,尘肖不急着说话,把门关上,泰然自若往沙发上一坐。
  郁言松熟视无睹,扭头就走。
  尘肖长臂一捞,把人截回来,硬生生按在怀里,“你有劲没劲,多大点事,至于真躲着我吗?”
  “我躲你?”郁言松像听到了什么笑话,问他:“谁给你的脸?”
  “嘘,”尘肖摇头:“言松,我们之间,伤人的话最好别说。”
  “放开。”郁言松冷冷地呵斥。
  尘肖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还真就不放了,颇有种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的意思,温温柔柔,还带点撒娇的口吻哄:“我酒精过敏,哪次应酬沾过酒?那照片p的,等我揪出是哪个兔崽子,告死他!”
  “说这些做什么?”郁言松挣不开,面无表情躺着,就当多张人肉垫子,心安理地压,偏脸问他:“你该不会以为,我在乎?”
  “你别不承认,我比你自己还了解你。”尘肖的手臂抱上来,抱住郁言松的手臂和腰,带胡渣的下巴慢慢地蹭他的脸,“不在乎吗?”
  郁言松听到了。但没有回答。
  吃早餐那会儿天气还在阴沉,晌午再出来,太阳高高挂起。郁楚被刺地睁不开眼,眯成了一条缝。
  “裴锦绪,去司今古镇,那张计划表里没有安排。”
  “临时的安排。”
  “哦。”
  “你肯定还没想好怎么和云同学说我们的关系,”裴锦绪撑开一把遮阳伞,举在郁楚的头顶。
  阴影底下,那只眯成缝的眼睛终于打开,睁得圆溜溜的。
  裴锦绪说:“我想你应该不自在。你哥之前说,你就像那种特别胆小的小动物,生存环境不能有压力,会生病。”
  “我不会那么容易生病。”
  “这里的生病,不一定指真的生病。”
  郁楚似懂非懂点头,但他不是个聪明的人,求知若渴望着裴锦绪。
  “爱你的人希望你永远幸福快乐,与之无关的负面情绪就是‘生病’了。”裴锦绪问他,“你真的不需要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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