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不会!我是三分钟热度,可他是裴锦绪,”郁楚撇着嘴,眼泪往两边哗哗地流,“我有多喜欢,你根本就不知道!”
算到车祸失忆那天,他满打满算喜欢了裴锦绪三年。刚开始喜欢的那一年,他喜欢每一个能够偶遇裴锦绪的珒大角落,就算下雨下雪,也会在固定的时间等裴锦绪。
感冒发烧会等,心情沮丧会等。
裴锦绪怎么能是三分钟热度,他是郁楚的三年又三年。
郁楚不要他哥递来的纸巾,“不能说我对他三分钟热度,不可以...”
郁言松把纸扔在两人中间,“我不懂,对,我就是不懂。我只知道你为了去见他,差点死了。”
“不是他,我的车祸和裴锦绪没有关系,这是意外。”郁楚哭出声,他的担心成真了,“我就知道,你和爸妈会怪裴老师,不能怪他,他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我要去见他,他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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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楚暗暗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哥说话了!
某天想出去玩郁楚黏着他哥:哥哥~
第33章:一个月
郁楚和他哥冷战了,回房间后轻轻地反锁了门。
这个举动和示威挑衅有什么两样?郁言松半夜越想越气,一个肚子里出来的嫡亲兄弟竟然为了另一个肚子里出来的男人和他置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他翻箱倒柜找到郁楚卧室的备用钥匙,进去摸黑捏住郁楚的左半边脸颊。表情恶狠狠,力道却不大,小得郁楚几乎都感受不到。
郁言松咬牙切齿让郁楚和自己道歉,不道歉就起来面壁,谁都别想睡了。
郁楚没被掐醒,倒是被他哥垂下来的头发挠醒了,含含糊糊和他说对不起。睡前估计伤心哭过,声音显得沙哑,让听的人觉得他是不是嗓子疼。
郁言松点开手机电筒,用大拇指按住半边,免得光束太刺眼。昏黄透粉的光束能见范围不大,郁楚眼眶一圈泛红微肿。这个时候,他的气已经消一大半了,探到他弟枕头上的潮热之后,什么气都没了。
“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要你这么哭?”郁言松问了一声,声音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得到。
刚才那几声对不起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
大概率是和裴锦绪。
郁言松懒得深究,深究的结果只会更伤人。
次日郁楚起床,早餐都没来得及吃,他哥用送快迟到的小学生赶早课的架势,风风火火收拾好东西,左手提背包,右手提着睡眼惺忪的郁楚往门口走。
“哥?”郁楚睡衣没换,拖鞋也还在脚上。快出家门之时,反应过来连忙伸出一只手抓住门框,“妈妈,救我!”
他哥想了一晚上,终于忍不住要赶他出家门了吗?
郁楚不相信他哥会无情到这种地步,主要是被吓着了,两只都伸出来死死抓住门框,“爸爸,救救我!”
“爸妈早起去店里了,你喊谁都没用。”郁言松拽不动人,半蹲下来,起来的时候郁楚已经扛在他肩上了,“一个月。一个月搞不定就滚回来,到时候你一哭二闹三上吊我都不管你。”
流浪一个月?
郁楚的天都塌了。
郁楚欲哭无泪,“我要和爸妈说!”
“说,随便你说。”
“哥,你放我下来...”
“别想。”郁言松按电梯,见到里面有人,还礼让人家先下去。
“哥,你要带我去哪里?”郁楚挣扎不下来,趴着不动了。
“丢了。”
左手边的电梯打开,郁言松迈腿进去,电梯门关上他才把郁楚放下来。
郁楚吵不赢他哥的嘴,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硬碰硬肯定行不通,郁楚准备和他哥好好服软道歉,保证既能诚恳认错,又能继续喜欢裴锦绪。
憋到电梯门打开,郁楚还在心里斟酌话术,低着头往外走,没走几步一脑袋撞在他哥的后背。
为什么不走了?
郁楚等了大概三秒钟,从他哥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往外看。
一个很高的男人堵住了他和他哥的去路。穿搭简单,时尚度全靠他那张脸撑着。
竟然有一点点熟悉。
郁楚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见过,又实在想记起来,歪着脑袋毫不避讳盯着他看,等男人出声和他哥说话,郁楚吓了一跳。
这个声音化成灰他都记得,是裴老师的朋友,一个叫做尘肖的,话不算多,他们曾经有过几面之缘。他要是知道郁楚眼睛的秘密,不就等于裴锦绪也知道了!
于是,郁楚又开始装瞎,捏着他哥的衣角,悄悄地催:“哥?”
“什么事儿下回说,走了。”
这句话是郁言松对尘肖说的。
尘肖视线往郁楚身上落了一眼,郁楚下意识和他对视,对视上就露馅了,郁楚瞬间慌了,一慌就藏不住情绪,忙不得跟他哥上车,安全带都忘了系,提示音滴滴响他也听不见。
“他是裴老师的朋友,他一定看出我眼睛的问题了...”
这一句话,郁楚念了十几分钟。郁言松嫌他烦,不情不愿给尘肖打电话,命令的语气让尘肖不准说,电话那头,尘肖答应了。
就这一瞬间,郁楚觉得他哥的形象两米八!
解决完一件事,还有一件。
他没忘他哥这次是要‘丢’了他,但车经过的地方越来越熟悉,郁楚扒着床往外看,裴老师的咖啡店就在前方一百米的地方,他模模糊糊看到个人,看身形,好像是裴老师此刻正从店里出来。
郁楚眼睛睁得大大的,第一反应是问他哥到底有没有告密。问出口才反应过来,他哥在家说的‘一个月’是什么意思。
“哥!”郁楚喜出望外,结结实实喊了一声。
郁言松回应冷淡,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要不起这种弟弟。”他将车靠边停下,说:“下个月去首都参加活动,谈你之前那个剧本事儿。”
“我不要署名。”郁楚讨好地抱着他哥的半边胳膊,喊了好几声哥哥,“我的,就是哥哥的!”
“你的就是我的?”郁言松翻了个白眼,“那把他给我?”
郁楚顺着他哥的视线看到窗外的裴锦绪,想拒绝,但不敢直接拒绝,支支吾吾说不清话。郁言松受不了他磨叽,催他拿包赶紧下车。
郁楚穿着黑白配色的小熊猫印花秋季睡衣,绿色青蛙拖鞋,抱着最朴素的米色帆布包,站在马路边迷茫地张望。
正值早高峰,这条路下去两百米有一所小学,来往的电瓶车比其他时候多得多,一直这么站在路边十分不安全。裴锦绪接过他的背包,郁楚挺会来事儿,顺势捏住裴锦绪的衣袖,靠近再靠近,闻到了裴锦绪身上咖啡的香味。
一点点苦味。
郁楚很不喜欢苦的东西,药最怕,苦瓜咖啡这种带苦的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不知道是不是滤镜,裴锦绪身上的苦他觉得好好闻。
郁楚在笑,裴锦绪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只是看他这身打扮,一看就是从床上直接拽起来直接出门的,就问他:“要在我这里待一个月,你哥和你解释为什么了吗?”
郁楚老实地摇头,“说一个月,没有说为什么。”
“你爸妈开分店的选址定下来了,装修完就开张,他要陪着过去看看。”裴锦绪带郁楚从咖啡店正门进来,“小心台阶。”
裴锦绪的小心台阶和郁楚抬腿的动作几乎同步。
一定看到了,郁楚大气不敢出,欲盖弥彰捏捏裴锦绪的手,主动解释:“你这里,我不会走错。”他点点脑袋,“地图在这里。”
房间还是原来的那一间,他哥应该提前知会过裴锦绪,基本的生活用品裴锦绪已经帮他准备齐全。不仅如此,打开衣柜,他的衣服整整齐齐挂在里面。裴锦绪说,这些是他哥半夜送过来的。郁楚有两个疑问,一个是他哥为什么转变了态度,另一个是,他哥是用什么方法让裴锦绪配合的?
郁楚问他哥,他哥不理他,微信一个字一个字地回‘是’、‘好’、‘不’、‘嗯’、‘行’,多一个字都吝啬。
好一段时间没联系,云苗突然给郁楚发消息,说最近在忙课堂论文,有挂科的风险所以结结实实忙了一段时间。
郁楚刚好不知道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和裴锦绪相处,他从包里拿出盲杖,跟裴锦绪报备之后,独自下来见云苗。
自从知道郁楚眼睛上的问题,云苗会有意识地顾忌着他,比如说现在,直接来楼梯口接他。
“我可能有机会和他一起出差。”
这里的‘他’指的是云苗喜欢的人。
云苗昨天抢到名额,迫不及待就想将喜讯告诉郁楚,“郁老师,你知道吗,我抢名额的时候,紧张得手心冒汗,心都快跳出来了,真被我抢到的时候,耳鸣了好几秒!”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啊。”郁楚给她竖大拇指,问:“这次出差会同路吗?”
“好像没有,学生坐大巴,负责我们的是我们年级主任。”云苗想,只要能到达同一个目的地,过程是不是同一辆车已经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