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白沐宁用筷子夹断火腿肠变成小碎块后,心里才算彻底舒坦。
  吃着面条,白沐宁想起闻景提起江清辞那边又出事了,好奇心作祟的问道:“景哥,江清辞怎么了?”
  江清辞和周先生的关系他还没有搞明白,总觉得有些乱。
  一个说是哥哥,一个说是爱人,到底谁在说谎?
  当然了,白沐宁更偏向于江清辞,周先生看着不像是会撒谎的人。
  闻景说话声音很轻,也透露着随意,“割腕自杀。”
  白沐宁被面烫了一下,他嘶了一声惊讶道:“割腕自杀?我靠,有什么想不开的?”
  “不对,人没事吧?”
  虽说白沐宁不太喜欢江清辞,还觉得他有点绿茶,但那也是一条生命,他会出于本能关心安危。
  “只是肌腱层断了。”声音略显凉薄,白沐宁抿了抿唇觉得闻景稍微有点冷血。
  割腕自杀还不严重吗?
  会死人的。
  就像是看出白沐宁心里所想,闻景朝白沐宁招了招手道:“把手给我。”
  白沐宁听话递过去,闻景抓住他的手腕,道:“桡动脉割断血才会喷涌出来,但桡动脉很难割到。”
  “……?”
  好吧,闻医生的小课堂又开课了。
  不过闻景懂得还真多,西医方面的知识也有涉猎。
  闻景手指指着位置道:“桡动脉在这里,就是摸脉的位置,这里有一个凹槽,桡动脉包裹在里面保护着,需要很大力气才能把它割破。”
  “下刀如果不深只会割断肌腱层。”
  “就算力气很大,割坏桡动脉,一个正常人在正常情况下没有外力破坏,凝血功能也会及时止血,死不了人。”
  白沐宁后知后觉的想,所以这些年电视剧都把他骗了。
  “没事就好。”白沐宁松了口气,随即又问:“那他为什么要自杀啊?”
  看着挺乐观一个人,怎么就想不开了?
  再说他们不是要出国了吗?
  这会儿受伤住医院还怎么走?
  白沐宁突然间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不吃了。
  感觉最近发生了好多事,一直不太平。
  “和他哥吵架了。”闻景开始收拾碗筷,又去洗漱池清洗干净。
  “吵架也不至于自杀吧?”白沐宁凑过去问。
  “你对他的事情很感兴趣?”
  闻景说话怪怪的,就像吃醋了一样,很在意他提起别人。
  但转念一想,白沐宁觉得自己想多了,闻景可能只是单纯不想聊别人的私事。
  白沐宁嘿嘿一笑,挤过去帮闻景一起洗碗。
  一只碗一双筷子在白沐宁捣乱下,愣是洗了三分钟。
  捣乱成功,白沐宁给闻景递过去擦手纸道:“景哥,你为什么要纹纹身啊?”
  “这么一大片纹身看着就疼。”
  白沐宁曾经误闯过一家纹身店,走进去会听见滋滋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疼的呲牙咧嘴哀嚎的声音。
  从那以后,白沐宁就对纹身有很深的恐惧。
  那么疼,能熬过来的都是狠人。
  闻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坏笑道:“放心,你男朋友不是混黑的,就是年纪小不懂事。”
  白沐宁抿着唇惊恐看向闻景,刚才闻景叫他吃饭,原来都看见了。
  看见了也不说一声,现在才说出口,看来还是很在意他的误解。
  白沐宁无地自容尴尬的干笑两声,随即伸手挠闻景痒痒肉,“谁知道你具体是做什么的?人脉广、朋友多,没准就是坏人。”
  他说完就跑,闻景眼疾手快将人捞过来抱住,咬着他的脖颈道:“对,我就是坏人,所以你还敢跑吗?”
  白沐宁疼了嘶了一声,“景哥,疼。”
  闻景松开口,“就算跑了,我也会把你抓回来。”
  这句话对白沐宁触动很大,他不知道闻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警告还是玩笑?
  白沐宁愿意当这是玩笑,于是借着玩笑问:“景哥,如果以后我要是想和你分手,怎么办?”
  闻景的吻落在他的唇上,过了一会儿才道:“分不分手我说了算。”
  懂了,闻景的意思就是他分手不算数,只有自己想分手才算数。
  这么一想白沐宁好像有思路了,如果闻景主动和他分手,他是不是就安全了?
  只是“作”这个词是个技术活儿,他还需要从长计议。
  过了一会儿,闻景亲够了,抱着白沐宁坐在沙发上问:“明天带你出去玩怎么样?”
  明天休息,白沐宁已经和李安澈约好了。
  明天李安澈从外地回来,他们需要见一面。
  “明天不行,我要去见李安澈,改天行吗?”
  闻景收起嘴角的失落道:“小宁说改天,那就改天。”
  闻景脸上情绪一闪而过,白沐宁心里压了很多事,所以没留意到。
  这会儿有人在身边他忍不住问:“景哥,你知道法院为什么要给房子贴封条吗?”
  闻景道:“多半是经济纠纷,欠钱不还、催债查封。”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景哥,李安澈家就被贴了封条,也不知道他家怎么了。”
  白沐宁颇为担心道:“李安澈这会儿刚失恋,家又出事了,他什么都不和我说,要不是我今早去他家一趟,我到现在都不知道。”
  “明天见到李安澈我一定要好好说说他,明明是朋友,为什么瞒着他?”
  “景哥,你说李安澈为什么不和我说?”
  白沐宁自顾自的说着,根本没注意到闻景下压的嘴角。
  闻景凝眸注视着白沐宁道:“你今晚一直在提李安澈。”
  白沐宁没有说话,注视着闻景,他不就是说了几句吗?
  怎么就生气了?
  闻景又说:“你为李安澈拒绝过我两次,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说出来的话又轻又柔,可白沐宁还是听出来话语里的警告。
  -
  第二天一早,白沐宁接到李安澈的电话,说人在医院里,白沐宁可以去医院找他。
  急匆匆赶去医院,白沐宁看见许久未见的李安澈。
  李安澈瘦了很多,人也憔悴不少。
  “宁,你来了?”李安澈勉强笑出来道:“抱歉约你在这里,我妈今天不舒服我让她回去休息,我爸住院离不开人。”
  李安澈的父亲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昏迷。
  “安安,你到底怎么了?”
  李安澈顿了顿才说起自己最近经历的事。
  原来那天他要去找郑可健表白,但突然接到母亲电话,父亲脑溢血住院,他只能焦急赶去医院。
  等父亲从抢救室出来,他才问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父亲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就生病了?
  母亲一直在哭,断断续续说了家里出事的事。
  “我亲叔叔把我爸坑了。”
  “他找到我爸说是生意上周转不开,急需一笔钱,想让我爸做担保人借一笔钱出来。”
  “我爸和我叔关系一直都很好,我爸为了帮弟弟,不仅抵押房子帮他筹款,还帮他做担保人借一笔钱。”
  “结果人跑了,我家房子被收,还欠了很多钱,他们一直没和我说这个事,一直瞒着我,直到法院来人查封房子,我爸受不了打击病倒,我才知道家里出事了。”
  李安澈说这些事的时候很平静,就像是别人家的事一样,白沐宁知道他现在有多伤心。
  “安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白沐宁说什么都是徒劳,也就只能说一句没用的废话。
  他什么也帮不上。
  “报警了吗?”
  “报了,没用,人跑了找不回来。”
  白沐宁想了想,或许可以找闻景帮忙,他不是人脉广吗?
  不多时,护士拿着缴费单子来找李安澈,“你家该缴费了。”
  李安澈面露为难接过单子道:“我知道了。”
  “尽快,缴费的事不能拖。”
  等护士走后,李安澈犯愁的拿出手机开始各个银行卡找钱。
  这种为钱发愁的滋味白沐宁太懂了,他从小到大过的都是这样的日子。
  以前有父母在,日子还算轻松,父母没了以后,他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可还是捉襟见肘。
  白沐宁拿出手机将自己剩下的钱全部转给李安澈道:“安安,这是我全部的钱,你拿去用。”
  李安澈视线落在手机上的转账信息,多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他哭着说:“宁,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客气什么,你以前也没少帮我,你还记得我阑尾炎你背我去医院吗?那会儿你不也是帮我掏医药费?那笔钱我记得欠了半年才还清。”
  之后白沐宁陪着李安澈去缴费,缴完费出来,他们站在医院门口说了一会儿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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