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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雨 第53节

  “那个.....”李喻还是停停顿顿。
  “有话就说。”
  周屿淮浑身散着一股愠气,一起身气势就压迫到李喻头顶。
  “陆先生也在京大。”
  李喻将声音放轻了。
  周屿淮闻言,长睫轻微抬起,陆祁,之前联系过后,他再也没有听到过一点动静,上次听说是在做项目。
  第34章 先过来
  具体是什么项目, 陆祁没有提过半个字。
  周屿淮和陆祁的关系,追溯源头挺久了,认识得早, 又形影不离。
  读书那会儿陆祁这人虽然皮,没惹过事, 成绩不错讨人喜,这么些年其实停留在这里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至于说关系淡没淡,其实没有。
  他们一直都在联系, 但因为时差, 消息都是一人一段, 一口气说完。
  偶尔陆祁会让他帮帮小忙, 又在回来之前商量过要他接,但后来提前回来了,谁也没告知。
  直到今天,周屿淮都不知道,陆祁在忙什么。
  他眼里的陆祁带着些自己的想法, 不太会接手家里的企业。
  而裴溪眼里的陆祁,是个比较乖巧的男生,她认识的陆祁和周屿淮认识的, 有细微的偏差。
  但很多年没见, 加上微信的时候,陆祁说话变得礼貌客气严谨。
  有种陌生感。
  裴溪看着周屿淮发的消息, 想着不远, 于是给他发了个定位过去。
  紧接着后边又是陆祁发的邀约,晚上吃饭。
  她没有确定, 所以并没着急回陆祁的消息。
  锁了手机后,戴上手套, 继续做事。
  一整个上午,裴溪没有空下来过,整理好了所有的杂物,才彻底开始装大件的东西。
  临近午饭的时间,门口传来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
  她听到隔壁门,开了又“砰”的一声关上。
  有人进屋了。
  又过了约莫一分钟,她身后传来锁芯转动声,直起身子往后转。
  一个拎着皮包的中年妇人进屋,身上穿着一件墨绿色的花上衣,脚踩平底布鞋,染了黄发,试图是为了盖住头顶的花白。
  进门前就刻意戴了口罩,貌似很是避讳这种。
  “倒了八辈子霉,碰上了这事。”房东抱怨着,眉头紧皱对上裴溪的眼睛,又挪开环视一周,最后脚停在她面前。
  “小姑娘,方警官都说过了吧?”
  看不到神情,裴溪也能从这语调中知道,房东压制着烦躁。
  裴溪点头:“说了些,不知道您还有哪些需求,可以告诉我。”
  房东依旧是打量自己的这间屋子,又看一眼门口打包的东西。
  “这些都是要全部拆走的,这沙发也要搬走。”房东绕开她,停在窗帘下,“我这屋子原来是空的,家具都是那个小伙子添置的,还有这些地板也全拆了,墙得重新刷的。”
  “你们这个业务负责刷墙吧?”
  房东看向她,凹陷的眼眶里陷着纹的眼线,从裴溪这个角度看去,带着些刻薄之意。
  裴溪摇头:“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这个业务。”
  “没有那就算了。”房东摆手,将包带垮到手腕处,另一只手指了指窗帘,“这也得给他拆走。”
  “太晦气了,弄完了还要请个大师来清清,我这房子短时间租不出去了。”房东像是在找位置坐,看了一圈,也没在木凳上坐下。
  裴溪见过这样的情况,出租屋发生命案,房子跌价,死亡这个事情会挂钩很多东西,像是立好的骨牌,倒时偏移了位置,殃及满场。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的母亲在哪家医院?”
  裴溪不知道,她摇头。
  方楚没跟她说这些。
  “好吧,那我回头问问方警官。”终于,房东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只坐了边缘的地方,手轻搭在膝上。
  “现在房子搞成这样,那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的。”
  房东像是在跟她说话,摘了口罩。
  裴溪收东西,往后看,没回应。
  这话的意思是会要一定的赔偿。
  门又响了,两个人视线不约而同朝着大门看去。
  房东打开门,身影挡住了一半的门,裴溪视线绕开,只见门口站着两个人,本就窄小的门槛变得水泄不通。
  “在这儿呢,找你好几天,电话也不接。”
  “怎么打算的?”
  来者是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穿着一双拖鞋就来了,没有别的话直接开口了,语气并不好。
  “房子我是租出去的,出了事我能怎么办?”
  房东此刻没了好脾气。
  “话不是这样讲的,我隔壁是要做新房的,你房子出了这样晦气的事情,总要给个说法的。”
  “你找物管好不啦,你找我有什么办法?”
  一人一句,裴溪在屋里也听得差不多了,大概知道具体情况,隔壁在讨要说法,喜事和死亡之间,从来是两个相反的方向。
  “房子是你的,你们这样互相推来推去是什么意思?”
  门口吵闹的厉害,这个房东也不是好惹的主。
  裴溪不管显示,将电视柜下的东西收进箱子里,她打算先搬一部分到车里。
  在扣上盒子时,争吵的声音就更大了。
  北海本地方言嚷着她听不太明白,转头看去时,只见房东踉踉跄跄后退上好几步,左手抓住椅背,后跟在椅脚上一挂,整个人往后倒去。
  裴溪紧皱着眉,手里的东西放下连忙上前扶。
  房东捂着腰,险些一口气上不来,手里还紧紧抓着男人的帽子,在气息膈应到胸口时,呼气嚎啕大哭起来。
  “打人了,仗着人多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说话间,房东也把裴溪推开了。
  裴溪抬头看,被抓下帽子的男人,头顶秃了一块。
  这时,人显得有点怒了,但介于房东年纪大,似乎正努力压着火气。
  后边的人都开始往前涌。
  “你为什么打人?”裴溪问他。
  秃头男瞄一眼地上的房东,直接吼:“没打她,是她自己扑上来的。”
  秃头男的妻子穿着红裙,从后面绕到前方。
  “哪儿打了,不要乱说话。”
  红裙女人吼着嗓子,试图想用这种力量来震慑住她。
  裴溪扶着房东坐起来,她刚刚没有看到怎么摔了。
  虽然是邻居,但其实在城里,很多人可能好几年都不知道隔壁住的是谁。
  “倚老卖老,就是讨要个说法,还抵上赖了。”
  红裙女人继续不依不饶。
  裴溪看她,声音降到了极点,问:“什么说法?”
  “小姑娘,我隔壁是要做新房的,弟弟下月结婚用,这是喜事,这屋子里出了死人的事儿,都不意思往外讲,这楼上楼下的哪家都有意见,我们这两边阳台都是紧靠着,中间挡了个板子,没有作用的呀,我们没办法说得哇,弟媳也是讲究人,要是知道了,肯定得有意见的呀。”
  话说得一条接一条,理由全站在自己那边了,人就是这样,有个坏习惯,话都会向着自己说。
  “你住这儿?”
  裴溪脑袋往旁边斜了斜。
  红裙女站直了身子:“就在隔壁挨着的呀。”
  “你又不住这儿,你说个屁。”裴溪瞥她一眼,“房子租出去了,发生了什么还能提前知道不成?你要说法走法律程序,伤人可不对。”
  租房发生这样的事情,裴溪也不愿意看到。
  她们都有各自的看法。
  “关你屁事,你吃死人饭的,插什么嘴。”
  红裙女张口就来。
  这话里得出,裴溪从进屋她们就知道了。
  房东还在哭闹,抖动着手腕滑开电话,要找帮手,对方两人,这时候不好办。
  “告,肯定是要告的!”
  秃头男不依不饶,依照裴溪说的走法律程序。但在裴溪看来,其实是无用之功。
  房东电话接通了,争吵声减少了,大家都在听房东要说些什么。
  一开口,先哭闹称自己被打了,秃头男和红裙女两口子隔空反驳,紧接着让人过来又说要去告死者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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