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这就是艺术的魅力。”黎铮很开心:“很高兴我们意见一致。”
温逐的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黎铮,黎铮低下头:“穿着不太适合的衣服在艺术馆里大谈‘艺术’……是不太合适。”
温逐摇头:“我喜欢看你说这些。”
黎铮睁大眼睛。
“每次你看着它们,说起它们,整个人都在发光。”温逐说。
“喜欢?!”黎铮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你能明白喜欢的感觉了!”
“……”温逐把头转向那副临摹《呐喊》的画作:“无限投入成本,享受和一个人或一件事的相处过程,不在意也不会去计较结果,更不需要回报。是从内心推动驱使人的动力,是自发的想要,不是客观的应该……”
“这话怎么听来这么耳熟?”黎铮听温逐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已经是一个人在喃喃自语了:“你怎么了?”
“我……”温逐的脸上难得有犹豫不定的神色:“以前‘交往’的人,都是工作上的需要。”
“?”黎铮懵了:“我们刚才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接不住你的话了?”
“黎铮,我……喜欢你。”温逐转过头,话音刚落,容不得黎铮有所反应,站得最近的几位游客突然从上衣里掏出小型相机,对着黎铮的脸就是一顿“咔咔咔”的狂拍。
“哈哈,完美落幕!”耳机里也传来高银博的声音。黎铮站在闪光灯的映射下,感到无比困惑。
原本安静非常、不应该大声喧哗的艺术馆里突然变得嘈杂起来,好像雕塑馆里的雕塑全部活过来了一样。
一分钟后,高银博赶到黎铮和温逐身边:“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被我精湛的演技骗到了吗?”
林烟夏也走过来,冲黎铮眨了眨眼。
“哎哎哎,我说你们拍照就拍照,不要太过分了!人家度蜜月的小两口想还原一下第一次见面时的一见钟情,不介意拍照,你们还真当这里是自己家啦!”高银博指着那些拍照的记者:“别忘了拍我!”
相机又冲着高银博一顿狂拍。黎铮拉拉高银博的衣服:“什么情况?这么吵,还有记者,这不好吧?”
“放心咯!哥们儿今天包场,全是记者,没有游客。”高银博凑在黎铮耳边:“媒体那边没怎么拍到你和小猪的蜜月,最近就老是出连标题都在内涵你们已经光速离婚的报道,哥们儿想了一个好办法,打着还原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名头,让他们拍个够呗!”
黎铮无语:“为什么不告诉我?”
“惊喜咯。”高银博说。
“你看这很惊喜吗……”黎铮叹气。
该说不说,惊喜没有一点,惊吓倒是拉满了。前脚被突然表白,还没反应过来,后脚又发现只是在做戏,更来不及高兴。
黎铮看向温逐。温逐没有在意媒体记者们的采访和拍照,也没有理会高银博兴致冲冲地邀功,只是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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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多少阴影
一行人走出艺术馆,看见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摩托车,车上靠着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孩,染成酒红色的头发长至脖颈处,又顺又直,胳膊和大腿上纹着既奇特又好看的纹身。
见他们出来,女孩把手上的头盔放在车上,径直走过来。她的脸庞和耳朵上还打着好多银色的钉子,浑身上下都发着一股酷到极致、不可侵略的强势感觉,同时兼顾了帅和美。
黎铮原本没有太在意,因为她简直就是温家最出格的、也是最不像温家人的一个,直到看到温逐和高银博都停下,那女孩也走到他们面前:“哥,爸让我喊你回家。”
高银博耸耸肩:“该来的还是来了。”
女孩说完,看向黎铮:“你就是黎铮吧?我叫温凝淼。凝露的凝,三水淼。”
黎铮见她也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只好干巴巴地说:“黎铮。黎明的黎,铁骨铮铮的铮。”
“好名字。”温凝淼再次看向温逐:“还是赶紧回家吧,爸因为婚礼和盛大的事都要气疯了。我通知过了,走了。”
“你去哪里?”见温凝淼要走,温逐问。
“我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温凝淼头也不回,戴好头盔,跨上摩托就走了。
黎铮看着街道尽头的尾气,心想,温时易啊温时易,这就是基因突变的下场。除了温颜和温羽焱,剩下三个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地不像温家人,前两者也只是不太出格而已。
高银博抓住林烟夏的手腕:“那什么,既然你们的蜜月结束了,我也回家画我的画好了……”
被黎铮一把揪住,小声说:“你和温逐一起去。”
“饶了我吧!我哪儿受得了他们父子俩吵架啊……”高银博哭丧着一张脸。
黎铮说:“你也知道会吵架?我不管,温逐可是你的朋友。”
高银博说:“这话说的,他还是你的老公呢!”
“我还有事。”黎铮说:“你帮我劝着点。”
林烟夏也在旁边劝。
高银博为难地说:“唉,好吧好吧,既然连你都这么说了,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呢?”
林烟夏笑得很开心。
黎铮腹诽:好一个见色忘友的家伙!
他走到温逐身边。温逐自从在馆里看过画以后,整个人就心不在焉的,好像有什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在脑子里绕来饶去:“你去见爸爸,需要我陪着吗?”
温逐回过神:“……不用了。”
“别吵架。”黎铮说:“我回去处理一下沈濯的事。”
温逐点点头。
兵分两路。温羽焱还在幼儿园,所以家里只有温爷爷和沈濯。
这段时间,黎铮忙于和温逐的婚礼,也正好给沈濯一定的时间想清楚以后应该何去何从。
好在沈濯没让他的一番苦心劝说白费:“黎铮,我想清楚了,我得……把这个孩子打掉。”
“那我陪你去医院。”黎铮说。
沈濯惊讶:“你陪我?”
“不然呢?还是你想让别人陪你?只要有人就行,手术结束了,你总要找人照顾你的。”黎铮说:“我可不指望你爸会来。”
沈濯拉住黎铮的手:“黎铮,谢谢你……你其实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别想那么多,只是小手术。”黎铮和沈濯一起出门,徐之越等在门口,身边还站着四五个保镖:“徐秘书?你怎么在这里?”
“太太,老板让我跟着您,有什么事吩咐我做就行。”徐之越指着身后的保镖们:“还有他们。”
黎铮点头:“也好,那就麻烦送我们去医院吧。”
沈濯在医生的带领下先做了常规的全身检查,再换上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准备被推进手术室里。黎铮看他脸色发白、浑身发抖,连忙安慰他:“别怕,小手术,我就在外面等你。”
“嗯,我不怕。”沈濯哆哆嗦嗦地说。
沈濯做手术的时候,黎铮也没什么事可做,为了不过分担心温逐那边的事,他强迫自己去想沈濯的爸爸要怎么解决,看着身边站着的几个彪形大汉,他问徐之越:“徐秘书,沈濯的爸爸平常会去哪里赌,你能查到吗?”
“可以,给我十分钟。”徐之越走开去打了一通电话,十分钟后,沈濯的爸爸沈彦礼的个人信息就非常清楚了。
“这样,徐秘书……”黎铮凑在徐之越耳边说:“可以吗?”
徐之越略感诧异:“没问题。只是,对沾染赌博的人不一定有用。”
“我知道。这就和吸d一样,我也不指望赌狗真的能改。”黎铮说:“只是不出这口气,我也不能为沈濯做什么了。”
“好的。”徐之越点点头。
人流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沈濯身体孱弱,被推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嘴唇都咬破了,哭得泪眼婆娑,成了一整的泪人,看到黎铮就紧紧抓着黎铮的手,委屈得像个孩子。
“结束了。”黎铮一边安慰,一边跟着送沈濯到病房里。一看沈濯的样子就知道是那种不太能忍受疼痛的类型,即使是无痛人流,也好久都没缓过劲来。
这样一来,等身体恢复好,沈濯就可以去清洗标记了。黎铮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在病房里照顾沈濯,直到高银博打电话来:“小铮铮,小猪已经回家了。”
黎铮问:“怎么样?”
“不太好。”高银博那边说的含糊不清:“我看小猪现在的心灵非常脆弱,急需你的安抚~”
黎铮说:“跟你说正经的呢!”
“就是正经的啊!我超正经的好不好!今天不止小猪的爸爸在,他那个不省心的弟弟也在。”高银博的一句话,让黎铮立刻站了起来:“反正闹得挺不愉快的。你在家吗?他刚走,应该快要到家了。”
黎铮看了看沈濯:“我在外面。先这样吧。”
挂掉电话,病床上沈濯虚弱地对心事重重的黎铮说:“你有事就去忙吧,我这里没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