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跑堂儿的赔笑:“哎呦!这不是夏开府嘛!真真儿是对不住,一楼的散席客满了,不如——诸位老爷请上二楼?二楼还有雅间儿呐!”
  雅间自然是要多收钱的,环境比一楼清幽很多。
  夏黎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二楼的楼梯扶手边,有一抹熟悉的背影。
  夏黎朗声道:“大将军!”
  那熟悉的背影回过头,向下看来,正好对上夏黎的双目,果然是梁玷无疑。
  梁玷和金吾卫们也是刚到,还未进入雅间,甯无患听到夏黎的嗓音,浑身一僵,从雅间里走出来查看。
  夏黎十足热情的摇手道:“安远侯也在啊,真真儿是太巧了,一楼散席客满了,咱们又都是熟人,一起饮酒,如何?”
  甯无患脸色有异样,想要开口拒绝。
  自从上次行印丢失,是夏黎帮忙找回来,许多金吾卫都对夏黎改变了印象,加之一直与绣衣司敌对,拼命搞对立的金吾卫副将已经被撸掉,最近金吾卫和绣衣司的相处还算平静。
  金吾卫们看到夏黎,竟主动打招呼:“是夏开府!”
  “大将军,咱们不如将夏开府也请上来,左右是饮酒,一同也热闹啊!”
  梁玷眯了眯眼目,道:“也好,不知安远侯意下如何?”
  梁玷同意之后,才问甯无患意见,甯无患为人素来亲和,自然也不能多说什么,便道:“甚好,便听大将军的。”
  金吾卫们当即很热情的道:“夏开府,快上来,雅间儿地方大,一起饮酒罢!”
  几个金吾卫还跑下来引着夏黎,道:“夏开府,许久都未见到您了。”
  “是啊,夏开府若是有空,也常来走动走动。”
  绣衣卫们一看不干了,母鸡护小鸡一样拦住那些大灰狼金吾卫,道:“哎你们做什么?这是我们绣衣司的开府,不是你们金吾卫的开府,别动手动脚的!”
  行印的事情,知道的人很少,毕竟丢失行印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金吾卫从头到尾,从大将军开始,都要被责罚。
  所以绣衣司大多数人都不知夏黎对金吾卫有恩,金吾卫突然转变了性子,从敌对到……
  到狗腿,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这些金吾卫,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就是啊,你们这么好心,要一起坐雅间儿?你们怕别是想下毒罢?”
  “我们请夏开府饮酒,关你们什么事儿,不想喝的赶紧走开。”
  “嘿!怎么说话呢?”
  夏黎被两拨人夹在中间,金吾卫拽他的左胳膊,绣衣卫拽他的右胳膊,好像拔河一般,无奈的道:“诸位,诸位,都不要再吵了。”
  “哼!夏开府说别吵了,我们是给他的面子,可不是给你们绣衣卫面子。”
  “谁稀罕你们的面子,值得多少银钱?”
  夏黎抽回自己的两条胳膊,险些被劈叉了,道:“诸位,今日大家兴致都高,不如一起饮酒,毕竟是同僚,讲究的便是一个和睦。”
  金吾卫道:“罢了,夏开府这么说了,便不与你们一起计较。”
  大刘撇嘴:“今日就饮酒,改日再算账。”
  众人终于上了二楼雅间,夏黎拱手道:“侯爷,叨扰了。”
  甯无患的面色微微有些凝重:“夏开府哪里的话,请坐罢。”
  落座之后便开始点菜牌,大刘等人看到菜牌子,全都瞪大了眼珠子,仿佛在说——这么贵啊!
  香橼楼的菜色并非是最好吃的,但一定是最贵的。
  大刘尴尬的道:“夏副使,还是你来点罢。”
  甯无患亲和的道:“今日有幸请到绣衣司和金吾卫一同来饮酒,这膳食自然是无患来出资,诸位不必客气,只管幸酒便是。”
  大刘眼睛雪亮:“那……那卑职们可就不客气了!”
  听说是安远侯出钱,绣衣卫们终于放下心来,甩开胳膊点菜,把想吃的,想喝的,全都点了一遍,自然不能少得香橼楼的镇店之宝——香橼温酒。
  光是香橼温酒,便一口气点了五壶,甯无患亲自起身,为夏黎、梁玷和柳望舒三个人斟酒。
  夏黎呷了一口温酒,香橼的清香扑面而来,不过今日不宜饮酒,还有正经事要做。
  夏黎准备借口离开雅间,去翻翻书册,看看话本上有没有进一步的发展,当即站起来道:“诸位幸酒,黎失陪一番。”
  酒宴起身离开,大多都是去更衣的,也就是俗称的上厕所,所以一般文人雅士都不会问去哪里,以免失礼。
  夏黎走出雅间,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从怀中掏出话本来,展开翻阅。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
  【突然,几条黑影破窗而入,冲入雅间,竟然是身着黑衣的刺客,举刀冲着梁玷砍去……】
  看来甯无患是想利用刺客,来逼梁玷露出破绽,需想个办法才是……
  簌簌簌——
  身后有声音,慢慢靠近。
  夏黎虽不会武艺,但十足警觉,他快速将话本一合,塞在自己的怀中,与此同时咚的一声,被人从后背抱了满怀。
  对方双手捂住夏黎的眼睛,笑意低沉,故意压着嗓音:“猜猜寡人是谁?”
  夏黎:“……”
  夏黎心中的无奈,已经无法用表情来表达,梁琛怎么来了?
  而且他好像很喜欢玩这个,乐此不疲。
  夏黎扒开梁琛的手掌,道:“陛下怎么出宫来了?”
  梁琛一双凌厉的刀眉垂下来,可怜兮兮的道:“你还说?阿黎分明答允与寡人一同用晚膳的,却跑出宫来饮酒作乐。”
  “啊……”夏黎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微微启唇,一脸的恍然。
  梁琛道:“你不会是刚刚想起来罢?你把答允与寡人用膳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呵呵、呵呵……”夏黎干笑,虽然他不想承认,但的确如此,给忘了个精光……
  梁琛的表情更加哀怨,他这个暴君完全不适合这种表情,看的夏黎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阿黎这个负心汉,”梁琛道:“亏得寡人特意让膳房准备了海错。”
  负心汉?夏黎眼皮狂跳,这么严重么?
  “陛下……”夏黎稍微措辞,道:“确实是黎的不对,可是……如今黎已经与绣衣司金吾卫的同僚出来,眼下离去恐怕不妥,若不然改日黎再与陛下共膳?”
  梁琛不依不饶:“改日是哪日?”
  夏黎迟疑道:“明日?”
  梁琛又道:“寡人等了这么久,明日一起可不行,明日后日与大后日,你都要来紫宸殿与寡人共膳。”
  夏黎点点头:“是。”
  梁琛挑起嘴唇,道:“那让寡人想想,该如何惩罚阿黎。”
  惩罚?夏黎眼皮又跳起来,明日后日大后日一起吃饭,还不算是惩罚么?还要再惩罚?
  不过夏黎明智的没有问出口,因为与天子一同进膳,怎们能算是惩罚呢?必然要算是恩赐奖赏。
  梁琛的笑容扩大了,一步步靠近夏黎,夏黎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嘭一声轻响,后背靠在了隔壁雅间的门板上,已然无路可退。
  梁琛还在逼近,贴着夏黎的耳朵轻声道:“那就罚你……主动亲亲寡人?”
  夏黎睁大眼睛,一脸的迷茫,这是什么惩罚?
  不等他反应过来,“唔!”夏黎的嗓子发出一声短促的单音,唇瓣已然被梁琛含住,轻轻的研磨,温柔的摩挲。
  那种熟悉的酥麻快速席卷而来,直冲夏黎的头顶,同时膝盖发软,又是那种食髓知味的感觉,便是连腰肢也在不可抑制的颤抖。
  夏黎浑身无力,软倒在梁琛怀中,梁琛有力的手掌托住他的腰肢,轻声道:“搂住寡人。”
  夏黎下意识伸手,攀住梁琛的肩背,以免真的摔倒在地上,楼下是人流顶峰的散席,吃喝敬酒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跑堂儿接待顾客的声音,随时都会有人步上二楼,也随时都会有雅间里的人走出来。
  夏黎想要推开梁琛,但他的手臂发抖,掌心撑在梁琛的胸口,抚摸到那完美又坚硬的胸肌线条,鬼使神差的没有推开,反而偷偷的用力摸了两记。
  “嗬……”梁琛的吐息变得隐忍而沙哑,笑道:“阿黎胆子好大啊,竟敢大庭广众之下撩拨寡人。”
  “咦?”有声音从不远处的雅间传出来。
  “夏开府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怕不是迷路了罢?”
  “要不然咱们出去找找……”
  夏黎被吻得缺氧,脑海中晕晕乎乎的,隐约听到大刘要出来寻找的声音,胡乱的捶打着梁琛的胸口,想让他放过自己。可偏偏梁琛并不放开,反而加深了掠夺。
  吱呀——是雅间大门打开的声音。
  夏黎紧张不已,纤细的腰肢频频颤抖,惹来梁琛一串低沉愉悦的笑声,嘭一声轻响,梁琛手掌用力,将夏黎背靠的雅间大门推开,夏黎身子向后倾斜,一下跌入雅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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