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许开羽咬紧牙关,汗水顺着额头一滴一滴往下落。
“放心,今天的仇我会报的。”
“呵,你要恨的可不是我,而是霍轩,毕竟我也是听了霍大人的话才会动手的……
当然,硬要怪我也可以,是我主动要来充当这个苦力的。”
许开羽挣扎着站起身来,“呵,我记住了。”
“……记住了,然后呢?”
鹿城熠完全不把许开羽当成一回事儿,直接转身离开了。
【鹿城熠这一次做得有点绝啊,他不给自已留后路的吗?】
【好惨,这应该是许开羽最狼狈的一个副本了吧?】
【别忘了鹿城熠当年的称号,他才是那段时间的怪物新人,脾气差得很,早就得罪了不少人。】
【他向来不怕得罪人的,也算是许开羽倒霉了。】
【为什么?我记得许开羽也没有做过什么得罪鹿城熠的事情啊,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你们忘了吗?前段时间许开羽说过老婆,鹿城熠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记恨上许开羽的。】
【是啊,在这之前他们还没有到不死不休的份儿,现在却是到了不死不休的份儿了。】
【很喜欢鹿城熠的脾气,有种不顾别人死活的疯感。他好像没有想过离开副本后会遭到什么对待啊,完全不把许开羽跟他背后的公会当成一回事儿……】
【有什么好在意的?就算在同一个公会内,进了副本不也是勾心斗角?】
【是啊,得罪跟没得罪也没什么差别……】
办完差事后,鹿城熠轻手轻脚地翻墙,避过偶尔出现的仆从,来到宋崖词的院落。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一片花木扶疏的角落,本想寻找机会与宋崖词不期而遇,却见一抹身影立于院中,伴着宋崖词的身影。
朦胧的人影,好似夜色中的幻影。
鹿城熠心下微动,以为是自已的错觉,遂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
然而,就在他目光再次聚焦的瞬间,那抹身影就如同被风吹散的晨雾,倏忽间消散无踪。
鹿城熠的呼吸凝固了一刻,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他环顾四周,唯见花影摇曳,虫鸣低吟,似是在嘲弄他的疑神疑鬼。
一时间,鹿城熠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他分不清刚才所见是真是幻,亦或是园中仆人的夜行。
可这个副本明明不是灵异副本?
自已为什么会眼花看到这么离谱的一幕?
难不成是许开羽的报复?
不不不,不可能,这个副本禁止使用道具,许开羽的报复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
鹿城熠不禁怀疑,难不成是自已产生了幻觉。他深吸一口气,决定不再纠结于此,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心绪不宁的地方。
就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刻,一个轻微的咳嗽声在他背后不远处响起,清晰而又突兀。
鹿城熠猛地回头,只见宋崖词孤身一人,站在月光下,衣衫飘逸,似是从画中走出的仙人。
他脸上的表情平静如水,目光深邃,让人琢磨不透。那一瞬间,鹿城熠仿佛明白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心中的疑团更加深重。
“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回答我的问题。”
“我只是来看看你。”
宋崖词面色冰冷,看上去跟往常不太一样。
“滚吧,我不想再看到你。再让我发现你出现在我的眼前,我就杀了你。”
鹿城熠:“???”
【我去?我听到了什么?】
【老婆终于不装了?】
【这个副本的人设反转得这么快的吗?】
【不太对劲儿啊……】
【说不上来的感觉。】
“为什么?我甚至都不敢靠近你,就怕打扰到你,只是远远地看着也不行吗?”
“不行!快滚。”
宋崖词的态度格外地坚决,鹿城熠只能抱着心中的疑惑依依不舍地离开。
看着鹿城熠走后,‘宋崖词’重新回到书房。
“崖词,我帮你赶走了偷看你的坏人,你要怎么奖励我?我们今天要不要一起去游湖?”
宋崖词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鲛人的脸,“变回去,不要顶着我的脸。”
“……为什么?你的脸很好看,没有人的时候我会变成你的脸,然后在镜子前坐很长一段时间。”
“不要再变成我的脸,也不要再顶替我的身份去做事。我们的言行举止不同,会让别人很困惑。”
鲛人似乎听懂了宋崖词的话,它的表情变得有些沮丧,但仍旧不肯离去,他跟一样一样,蹲在宋崖词身旁,轻轻触碰宋崖词的衣衫,似乎在乞求他的原谅。
宋崖词叹息一声,“也不要这样,你是鱼。不是小狗。”
“可你总是格外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动物,很久之前,还在海边的小屋时,你救了一只小狗,天天都跟它玩,却无视我跟哥哥。
明明我们的尾巴也很漂亮,可你都不愿意看它。”
“……那不一样。”|
宋崖词有些头疼地看着胡搅蛮缠的鲛人。
他忽然有些后悔把这个鲛人留在自已身边了。
跟他的哥哥不同,这只更小的鲛人脾气有些奇怪,宋崖词有时候会应付不过来……
或许是在宫内待久了的缘故,他记得,先前的鲛人还没有这么难应付。
“崖词,这个院子里有好多偷偷看你的人,我帮你惩罚他们吧?剜掉他们的眼睛怎么样?他们可不配看你……”
宋崖词阻止了这只阴暗小鱼的坏心思。
“不行,府里的人你不能动。”
“我知道,那些人你都要利用,可为什么不用我呢?我不比那些人好吗?他们加起来都比不上我。”
宋崖词的脑门抽痛,无奈地给鲛人安排任务,好换取片刻安宁。
“别再胡闹了,真的想帮我,就去磨墨吧。”
第239章 【无限】鲛人(42)
“你为什么救我?”
荣暮辞不解地看着霍轩。
他神色凝重,心中矛盾重重。
霍轩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已经顺利清除了所有的障碍,不久后就要登基了,而身为功臣的霍轩自然是跟着水涨船高……
在这关键时刻,霍轩定然是巴不得不出现一丁点的岔子,可他现在为什么要救下受重伤的自已?
霍轩看着二皇子苍白的脸色,心中也有些挣扎。
照理说,荣祥泽现在已经稳当地坐在了该坐的位置上,自已的计划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可,霍轩总觉得自已还应该做些什么。
其实霍轩一直知道宋崖词在关注荣祥泽以及荣暮辞两个人的事情,可他一直想不明白宋崖词为什么这么关注。
直到那天,霍轩在宋崖词的书房内看到了一本古书。
那本书上记载的是前朝的旧事,真真假假,霍轩分不清楚,可却因为这本书多了层别的想法。
而他对于宋崖词也有了新的猜测。
他绝对不是在关心荣祥泽或者是荣暮辞,而是在看戏。
既然是在看戏,那么霍轩自然想让宋崖词尽兴而归。
也正好,现在的荣祥泽跟荣暮辞就是自已手上的提线木偶。
怎样把这场戏变得更精彩就是操纵者霍轩的事情了。
可……
真的要做这样的事情吗?
只是毒害绥帝,那么江山还后继有人,绥国也不会乱,可若是真的将荣祥泽跟荣暮辞逼到最后一步,这两个人一死,绥国可就真的是后继无人了……
霍轩只在心中挣扎了片刻,末了,深吸了一口气,就决定为宋崖词奉上一场好戏。
他知道,这也将给自已带来无尽的麻烦,甚至可能失去一切。
但他其实并不在意那些,不是吗?
在潍县时,就算没有徐刺史的儿子添乱,霍轩也不可能甘愿在那里待一辈子。
平淡的美梦早就被粉碎。
早在遇到宋崖词之前,他的人生就变成了一条荆棘之路。
真正害他不得不上路的,也不是自已的父亲,徐刺史的儿子或者是宋崖词,而是他自已。
霍轩的心中并不渴求安宁,或许宋崖词也正是看出了他不是一个谋求安稳的人,才愿意找上自已……
他当然可以赌一把。
霍轩不怕倾家荡产,他本就是一无所有的赌徒。
“二皇子,为什么救你并不是一个需要回答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可以随便猜测,总会有对的。
我却有一个问题能问你,我敢救你,你敢跟我合作吗?”
荣暮辞看着霍轩。
许久没有言语。
敢还是不敢呢?
他当然是敢的,自已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了。
哦,还有一条命。
可自已如果拒绝霍轩的帮助,用尽最后的力气逃亡,一定会因为伤势过重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