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他今日的反应着实有些奇怪。
裴斯觉眉头紧皱,眼神冷漠地看着虞泽洲,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他心想:这人难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吗?
虞泽洲听到这句话后,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扭曲和狰狞。
“药?什么药,本王现在好得不得了。”
“是吗?”裴斯觉眼底一抹厉色划过。
裴斯觉的话音刚落,虞泽洲的拳头也落了下来。
到底是文人,裴斯觉的力气比不上虞泽洲的力气,更别提他身上的伤甚至还没有愈合……
勉强接了几招后,裴斯觉不可避免地落入下风。
倒地的瞬间,裴斯觉对上了人群外的一双眼。
负责维护庆功宴秩序的锦衣卫指挥使冷冷地站在殿外,看戏一样看着癫狂打人的虞泽洲与躺在地上挨打的裴斯觉。
至于其他人,他们也不敢随便出手。
当朝王爷跟内阁次辅互殴,实在不是普通人能牵扯的事儿。
唯有一个宋云山想管,可虞泽洲打红了眼,宋云山的声音他听不到。
而宋云山走路的速度也不快,不等宋云山走到虞泽洲身边,宸帝就来了。
虞应卓一出现,本来就安静的大殿更安静了。
装满人的大殿一时间只剩下虞泽洲挥拳的声音。
虞应卓出现后,锦衣卫也跟着出现。
楚同舟护在虞应卓身前,而虞应卓先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他并不关心两人的胜负,只是想确定虞泽洲会不会主动停下来。
结果自然是否定的,虞泽洲什么都顾不上,只顾着揍裴斯觉了。
殿内气氛紧张至极,所有人皆屏息凝神,不敢有丝毫动作。
终于,在虞泽洲又一次挥手时,虞应卓沉声开口:“够了。”
声音不大,却如同雷霆炸响,虞泽洲的动作终于停了。
“……参见陛下。”
皇帝缓缓走近虞泽洲。
第47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47)
被拒绝的虞泽洲一瞬之间好似被人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他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和力量。原本挺直的身躯也开始摇晃起来,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那眼神就像是一个孩子被剥夺了最心爱的玩具,无助而又迷茫。他的心中似乎有无数个疑问,但却无法说出口。
终于,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为什么?”这三个字仿佛是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是他最深的绝望。
虞应卓半抬眼,视线在虞泽洲身上扫过。
“你外祖、舅舅皆战死沙场,太后临终前也嘱托过朕,让朕好好看护你。如今莫氏一脉只剩下你一根独苗……这太荒唐了,朕不准。”
虞泽洲脑内一片混乱,艰难地消化着刚才听到的话。
“什么意思?”
“朕不能辜负太后的嘱托。”
虞泽洲看着不假辞色的皇兄,心中已被荒唐二字填满。
“陛下,让我传宗接代,可您呢?”
“大胆清王!圣上面前不可胡言乱语!”
身为锦衣卫的楚同舟终于站了出来,他维护的不只是虞应卓的脸面,还有自已。
被拒绝后破防的虞泽洲早就没有理智了,楚同舟站出来阻拦后,他反而说得更起劲。
“人非草木,陛下难道——”
他越说越不像话,最终虞应卓摆了摆手,而后吩咐楚同舟。
“清王吃多了酒,殿前失言。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小惩大戒,也好让他长长记性。”
“难道臣弟说中了?!”
楚同舟:“……”
虞应卓声音淡淡,“再加二十大板。”
虞泽洲被拖出去后,殿内的气氛重新融洽起来。
宋崖词身边也多了不少嘘寒问暖的人。
“五十大板够清王缓上好一段时间了。”
“是啊,那件事宋公子也不必往心里去。”
一个个酒杯递到面前,宋崖词却没有心情附和。
木梨站了出来,“多谢各位公子好意,可我家公子不爱喝酒。”
有人不死心,“不喝酒那就喝茶!”
“茶也不必了,崖词昨日受惊,今夜该早些休息,不宜饮茶。”
他的步伐沉稳有力,威严尽显。
走到两人面前时,目光从两人身上依次掠过。
“朕不想知道你们闹事的缘由。”皇帝的声音平静而坚决,“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裴斯觉在侍从的搀扶下起身,他倒不觉得这一次挨打是件坏事,至少能让崖词对自已有所改观……
虞泽洲也站了起来,可他的面色不太平静。
跟他的脸色一样难看的还有楚同舟,他不敢相信,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
还不等楚同舟平复心情,虞泽洲的声音再度响起。
他说出了楚同舟最不愿意听见的话。
“陛下,臣弟已经想好需要的奖励了。”
虞应卓漫不经心道:“什么?”
“宋阁老的——”
能当着虞应卓的面说出这样的话,虞泽洲实在是大胆……
楚同舟只觉得自已的心脏瞬间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喉咙里蹦出来一般。
会同意吗?应该会,毕竟虞应卓很纵容这个弟弟。
而虞泽洲正准备跪下谢恩时,却听到一句轻飘飘的话。
“朕不准。”
第48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48)
来人是裴斯觉。
他刚才被虞泽洲摁在地上揍的青一块紫一块,离开大殿又回来后,不仅换了一身更加得体的衣服,面上竟然也没有那么狼狈了。
宋崖词瞪大了眼睛,想从裴斯觉身上发现蛛丝马迹。
可那张平整的脸实在找不出任何端倪。
直到裴斯觉坐在宋崖词身边时,宋崖词从他身上闻到了脂粉味儿。
被浑厚的木香压着,并不呛鼻,反而显得轻盈。
“今天我不是来烦你的,而是来说正事的。我们跟楚同舟的仇,今夜报不了了……”
昨天夜里,宋云山顶着雨找到了裴斯觉。
宋云山没有多言,只是告诉裴斯觉:圣上要保楚同舟。
圣上要保,那他就不能再动手了……
裴斯觉并没有把那些恶心人的弯弯绕绕说给宋崖词听,只道:“证据不足,我们改日再找机会。”
宋崖词早就对脱缰的剧情免疫了,“呵,我从没说过让你帮我,我的仇我自已会报。”
两人说话时,楚同舟也把前两日虞泽洲跟裴斯觉遇刺的事情搬出来,在大殿之前交给虞应卓处置。
单凭楚同舟一张嘴,自然是想黑就黑、想白就白。
于是,心怀不轨的人只剩下陈雪啖。
人们要么站着要么坐着,只有陈雪啖一人跪在殿内。
他衣上血迹斑斑,低垂着头,没有尝试为自已辩驳。
“拖出去,斩了。”
虞应卓说这句话的声音比说出五十大板时还要平静,殿内的众人也反应平平,好似即将要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老鼠。
只有宋崖词不太平静,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陈雪啖都要被拖出大殿了,也没有人站出来为陈雪啖说话……
裴斯觉察觉到宋崖词的目光,“怎么了?”
宋崖词一头雾水,“你不去救陈雪啖吗?”
这下裴斯觉脸上也多了分疑惑,“我为什么要救他?”
“……也是,你应该不会救他。”
不对劲儿,难道是楚同舟给陈雪啖安排了假死,让他金蝉脱壳?
陈雪啖总不能真的被砍脑袋吧?
不能吧,不然他的任务该怎么完成?
这又不是灵异世界,总不能让一只断头鬼来杀自已……
宋崖词想的正出神时,系统急促的警告声响起。
【警告!警告!警告!】
宋崖词手一抖,绿豆糕被捏碎后落了一身。
“崖词?你怎么了?”
裴斯觉究竟说了什么,宋崖词没有听清。
时间不等人,再犹豫片刻,陈雪啖的头就要落地了!
宋崖词脑内还没想出什么对策,人已经从席位上冲出,跪在了大殿上。
“陛下!此人砍不得,这件事还有内情!能否容草民把话说完再行发落?”
言罢,宋崖词直接磕了一头。
额头重重地砸在湿润的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宋崖词不敢抬头,俯首跪地。
自已的心跳声从胸腔震到地上,连头皮都在发麻。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终于传来一道声音。
“站起来,跟朕好好讲一讲。朕也很想知道,宋阁老的儿子为何会认识一个欲图刺杀当朝王爷与重臣的刺客。”
第49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49)
宋崖词站起来时还有些头重脚轻,可站都站出来了,总要接着瞎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