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宋崖词被这一方小小天地困得心烦意乱,只觉得烦闷。
“木梨,把窗户打开吧。”
可木梨并没有给宋崖词回应。
“奇怪,人去哪里了?”
宋崖词起身自已开了门。
窗户打开后,庭院内带着燥意的热风吹入房间。
不知是不是眼花,宋崖词竟然看到了一抹黑影,一晃而过,宋崖词猜不出那是什么。
他转身后退,想重新回到榻上,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睚眦公子,又见面了。”
“玉沙?你来这里做什么?是被虞泽洲赶出来了吗?”
“不是的,睚眦公子,我只是想来确认一下你的安全。”
宋崖词突然想起什么,“我的小厮呢?只要有他在,我就不会有事。你不会对他动手了吧?”
陈雪啖没有否定。
“公子的小厮身手的确不错,可是他防不住暗器。一个蠢笨的小厮根本保护不了公子。”
宋崖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他说不上来。
“你没有让木梨受伤吧?”
“……只是打晕了他。”
宋崖词松了一口气,“就算你是我朋友,也不能这么乱来。等木梨醒了,你跟他好好道歉。
还有,这个院子很偏僻的,没什么人来。除了你之外,也没有人能潜到我的房间中,你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是吗?”陈雪啖并不认为自已的担心是多余的。
可宋崖词斩钉截铁道:“当然是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下次不要乱来了。”
第28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28)
宋崖词最终还是拉着玉沙,跟他一起找到了木梨。
木梨仰躺在石板路上,前胸衣襟上还有一个清晰可见的脚印。
“……你不是用的暗器吗?”
陈雪啖沉默着拎起木梨,而后掀起他后颈的头发,“他太松懈了,我只是抛出石头试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砸中了,他前胸的脚印是我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上去的。”
看着宋崖词怀疑的目光,陈雪啖强行解释道:“如果不是他低着头在自已的脸上涂涂抹抹,我不可能伤到他。睚眦公子,是他太不尽责了。”
宋崖词懒得再听玉沙的甩锅发言,“你没有看到木梨脸上有伤吗?他是在涂药,你也不用跟我解释,等木梨醒了后直接跟木梨道歉吧。”
陈雪啖老实了,半天只憋出来一句:“受伤了就能被原谅吗?”
他声音太小,宋崖词没听清。
“你刚才说了什么?”
可等宋崖词再问时,玉沙又不说话了。
不仅不说话,宋崖词让他喝茶水他也不喝。
宋崖词肌肉记忆复苏,直接把水杯怼到玉沙嘴边,“为什么不喝水?你声音很哑,我都听不清了,喝点水吧。”
才遇到吨吨吨喝水的水牛,又遇到不爱喝水的树袋熊……
宋崖词的手中的茶杯眨眼间的功夫就被玉沙接过去了。
“这茶真好喝。”玉沙的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
宋崖词闻言看了看茶盏中的茶叶。
就是普通的绿茶,也不是什么金贵的茶叶啊,至于吗?
“一杯水而已,用不着客气……”
玉沙反驳,“不、不止是一杯水。我做了错事,睚眦公子不仅不怪罪我,还倒水给我喝,实在是、实在是……”
喝完绿茶的陈雪啖沙哑的声音不仅没有变得明亮,反而变得低沉哽咽。
他扮成弱者,宋崖词却不领情……
宋崖词被玉沙哭的有些尴尬,“也轮不到我怪罪你,要不你等木梨醒了之后再哭?”
陈雪啖:……
宋崖词话音刚落,木梨就醒了。
他头疼欲裂,耳旁还盘旋着女鬼似呜呜咽咽的哭声。
一睁眼,眼前竟然是个戴着丑陋面具的陌生男子,而他的公子就站在那人身边!
木梨心头一凛,正要出手时,耳旁的哭声结束了,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道沙哑的、可怜兮兮的声音响起。
“对不起,我没想到那颗石头能砸中你的头,也没想到路过你的时候刚好被台阶绊到,不小心一脚踩在你的胸口。”
听完这人的话,木梨的脑袋更疼了,也多亏了这人的提醒,他才明白自已的胸口为什么会疼。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为睚眦公子身边的小厮身手也很好,没想到……”
木梨拼了老命也压制住自已的白眼,然后在宋崖词的注视下大大方方地表示理解。
“没关系,下次注意。”
没有下次了,下辈子再注意吧!今晚就要了你的命!
木梨的怒火还没压下去,那人又矫揉造作地开口说道:“睚眦公子,真是没想到,你身边的侍卫也这样大度。”
宋崖词也松了一口气,“木梨也原谅你了,你也调整调整情绪,别哭了……”多大点事儿,至于哭出来吗?
木梨也道:“是啊,不至于掐着嗓子说话,很伤身体的。”
陈雪啖快速瞪了一眼木梨。
陈雪啖在注意到宋崖词的眼神不太对劲后就把泪收了回去。
“宋公子,我今晚来这里原本只是想提醒您,锦衣卫或许会找到这里。”
找人对于锦衣卫而言就是囊中取物,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宋崖词早有预料了,若是楚同舟真的找到这里,他也不是没有路可以走。
他还能胡搅蛮缠,把楚同舟烦走。
好吧,这跟绝路没什么区别。
所以宋崖词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锦衣卫暂时找不到这里了……
该说的话说完,陈雪啖也明白自已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睚眦公子,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宋崖词摆了摆手,“路上注意安全,我就不送了。”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宋崖词看着鼻青脸肿的木梨有些心疼。
“你先去涂药吧,我这边不需要你照顾了。”
“不了,我就在公子身边守着。”
野狗的话也提醒了木梨,锦衣卫的人随时能找到这里。
他还是要守在自家公子身边,免得公子被楚同舟那厮烦扰。
至于那野狗,只要他还敢往自家公子身边凑,那他就有机会取他的狗命……
宋崖词自已的心中也有些顾虑,楚同舟是真的能连夜闯进来把他拉走。
怀着这样的顾虑,宋崖词忧心忡忡。
躺在床上,刚翻了个身就睡着了。
也不怪宋崖词入睡快,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宋崖词睡着之后很安静,木梨则默默守夜。
第29章 风流薄幸宋公子(29)
风吹树林,一阵簌簌声响起。
树影随风婆娑摇曳,陈雪啖的衣角也被风卷起。
本该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五王爷府的陈雪啖突然停下脚步,他不是不愿意走,而是不能走了。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黑夜中钻出。
“陈雪啖,真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又落到我手里了。上一次我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吧?”
随着这一道声音一同出现在陈雪啖面前的还有十数把绣春刀。
月光下,刀刃闪着寒光。
夏日的燥热暂时被肃杀之气隔绝。
陈雪啖并不畏惧,反而抽出了自已随身携带的长剑,“楚大人,好久不见。”
楚同舟冷哼一声。
“好久不见?可我今天白天刚刚见过你啊。陈雪啖,别把我当成虞泽洲那个傻子。我知道是你趁乱带着崖词离开的。”
陈雪啖并不反驳,“是又如何?我早说过,我不会伤害宋公子,今日所为也不过是为了还恩。”
“还恩?”楚同舟勾唇冷笑,“你做的事情可不简单。”
“楚大人已经认定,我自然无力解释。今日落到锦衣卫手中是我倒霉,大人该动手就动手吧,何须废话?”
陈雪啖口中的话像是要束手就擒,可他手中的动作更加迅猛。
一剑逼退围在自已身后的锦衣卫,而后闪身躲在树后。
照这个劲头,逃走也不是不可能。
可楚同舟并不紧张,反而不紧不慢地走了过去。
今夜他带着锦衣卫来的目的不是为了捉拿陈雪啖。
“陈雪啖,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的。第一次见面时,我就注意到你了,不是普通人,而是练家子。可一个太监从哪里学的武呢?
你说你家道中落,可盛都的世家公子并不习武。我留了心眼,查了你的身世。还挺有意思的,陈雪啖,你不姓陈,姓裴!边域大将军裴朗的裴。”
树后传来一道声音,“错了,我随母姓,姓陈。”
“哦,这个我没查到。我只确定了,你跟裴斯觉有仇。”
“……的确有仇,我母亲因裴斯觉而死,就连我,也险些因他而死。这消息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楚同舟声音平静,“调查这些事情,对于锦衣卫而言并不难。陈雪啖,你恨裴斯觉,也想杀了他。不如跟我合作,我们一起杀了裴斯觉跟他背后的主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