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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傅清微含泪地笑了笑:“她是我的道侣。”
  “道侣是什么意思?”
  “就是妻子。”
  穆若水很小很小的时候,听她说过,她和她的妻子分开了。
  “这么久了,你还在想她吗?”
  “我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她。”
  穆若水伸手擦掉她睫毛安静掉下来的泪水,说:“她一定也在思念你。”
  傅清微一下午都待在书房,穆若水在林子里的结界练剑,练了一遍又一遍,才勉强将自己心里隐隐的不畅快发泄出去。
  傅清微刚学画画的时候,画的全是姬湛雪,她画技渐渐进步,开始夹杂着画一个女人。
  画那个女人的时候越来越多。
  原来是师尊的妻子。
  穆若水早就知道她成过亲,有心爱的人,可是此事仿佛被经年岁月遗忘,直到今日才重新浮上她的心头。
  ——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因为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回想起书房里的对话,穆若水在那一刻察觉自己竟然有种阴暗的庆幸,借口匆匆逃离了书房,来到树林。
  师尊的妻子不在了,所以她现在身边只有她了,将来也只会有她。
  穆若水坐在结界的出口,把这段话来来回回地想了很多次,直到将庆幸变成惋惜和伤感。
  师尊的妻子,就是她的师娘。
  她不能为了悲剧庆祝,应该为她们的天人永隔感到伤心难过,并且加倍对师尊好。
  嗯,晚上加个菜叭。
  穆若水出了结界,顺手打了只野味回去,做了顿丰盛的晚餐。
  傅清微这么多年想起师尊还是一样脆弱,好在她早已学会不沉溺在情绪里,吃饭的时候大夸特夸了穆若水的厨艺。
  师徒俩都很高兴。
  截止晚上睡前。
  有人欢喜有人忧。
  傅清微刚掀开被子躺下,一具温热的少女躯体立刻朝她抱了过来,还是小时候树袋熊的抱法。她现在抽条了,身量差得不多,一个人就能将傅清微手脚全都缠住。
  傅清微满鼻翼都是少女身上诱人的馨香,无孔不入。
  倒不是她对十几岁的孩子有想法,而是穆若水已经开始发育了,孤女寡女抱在一起同床共枕,终究不妥。
  她是有家室的人。
  穆若水青涩的果实抵着她的胳膊,傅清微勉强将右手抽了出来,其他的肢体是再也动弹不得了。
  “姐姐。”尾音上扬,清甜愉快的少女音钻入她的耳膜。
  傅清微闭眼,只想当一具无知无觉的尸体。
  “你陪我说说话嘛。”
  “你想说什么?”傅清微一动不动。
  穆若水稍微将她放开一些,仰头看着她莹润的下巴,缓缓凑近。
  傅清微察觉到她呼在自己脸颊的温热气息,连忙睁眼用手挡了一下,制止道:“不是说过不准亲我。”
  “谁让你不理我嘛。”穆若水从容地找好了借口。
  “注意你说话的语气。”
  “你对我好生疏,小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她一装可怜傅清微就没办法,毕竟是她先理亏。傅清微将她架上来的脚先挪开,保持正常喘息的空间,方平和道:“你是个大人了,不能像小时候一样。”
  “我明明还不是大人。”再说不管多少岁她都要黏着她。
  “再过一年都能及笄了。”傅清微故作愉快语气。
  “但是我离大人还差得远呢。”
  “哪里?”
  “这里。”
  傅清微的手被抓着按在了穆若水的胸前。
  她没有一点点防备,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带着按了按。
  穆若水:“好小,是不是?”
  傅清微满脑子乱码,警报乱响,程序失去处理能力:“你……”
  她们俩朝夕相处,傅清微一手把她带大,只有彼此。生理健康课也是她上的,穆若水对她没有任何避讳,就这么水灵灵地牵着她的手摸了好几圈。
  傅清微僵硬的指节微弯,将自己的掌心挣脱了出来。
  “以后会长大的。”她仿佛发梦,自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多久以后?”
  “快了。”
  “会比姐姐大吗?”
  “会的。”
  “你怎么知道?”
  “……不要再讨论这个话题了。”傅清微耳尖漫过一层血红。
  “哦。”穆若水低头,定格在女人饱满的起伏,跃跃欲试地说,“我能不能摸一下?”
  “不行!”
  傅清微拉过被子盖住她的脑袋,说:“睡觉!”
  穆若水听话了又没完全听话,打消了摸摸的念头,但是手脚立刻又缠得密不透风,脸也埋进她如玉的颈窝里,不老实地蹭来蹭去,仿佛吸了猫薄荷。
  傅清微愈发坚定了分房睡的念头,明天天一亮就把她赶回屋,下次怎么撒娇也不给进门!
  穆若水许是常年只和她在一起,情爱之事开窍甚晚,凡间的女子豆蔻年华怎么也知道授受不亲。她本就情根生长缓慢,如此一来行事更是张狂无忌,一味贴贴。
  现在她十四岁傅清微可以无动于衷,等到她二十岁,和成年体师尊相差无几,傅清微还能抵挡得住吗?
  在此之前,她一定要改了她这个毛病。
  傅清微捏着后脖颈将怀里乱蹭的脑袋拎出来,沉声道:“再这样你就回自己房间睡。”
  “徒儿不敢了。”
  穆若水察言观色,装乖道。
  “……”
  傅清微叹了一口气:“睡觉吧,晚安。”
  “晚安。”
  傅清微率先闭上眼睛,许久之后,她半梦半醒间,感觉柔软的触感又印在了她的脸颊。
  枕边方响起第二个人满足的呼吸声。
  月光洒落在床沿,傅清微的脑袋偏了偏,沉沉睡去。
  *
  穆若水上午去书房读书,见到那幅画挂在了左手边的书架前方,她站在画前看了一会儿,躬身拜了拜已故的师娘。
  从此这幅画一直留在书房里。
  有时她打扫书架,还会顺便清理画上的灰,让她干干净净的。
  纸张会泛黄易脆,这幅画却始终整洁如新,因为傅清微隔段时间便会画一幅新的替换上去,越来越传神。
  若干年后,穆若水在终于懂了情爱的年纪再去看,只看到越来越厚重的情意,山海不可攀。
  当下她仍是十四岁,懵懵懂懂地看了画,有些吃味,有些难过,更多的是伤感。
  穆若水从密林练完剑回来,傅清微双手背后立在门口,挺拔如青竹。
  “为师检验一下你最近的修行成果。”
  穆若水立刻如临大敌。
  “师尊不要。”
  “不要也得要。”傅清微笑着说,“半个时辰内出不来,我就会进厨房。”
  “……”
  “来,试着攻击我。”傅清微温柔的语调如同蛊惑的海妖。
  穆若水硬着头皮握向身后的相思剑柄。
  “不要畏难,你总是怕,如何战胜我。”傅清微轻轻偏了一点头,说,“嗯?已经握好剑了啊,那就开始了哦。”
  穆若水余光只看到傅清微袖口里飞出两道金光,她握着剑柄的手一紧,仰头看着流光化作两头异兽朝她扑了过来,就地往边上打了个滚,其中一头异兽未卜先知地出现在她身后,一爪按住了她的肩膀。
  傅清微:“不用怕伤到她,用点劲。”
  穆若水肩膀的力道陡然一沉,相思剑也被牢牢按在身下动弹不得。
  少女闷哼一声。
  早年傅清微只会用幻阵,如今十年过去,修为大涨,真作假时假亦真,如果阵中人还以为身在幻象,只会被撕成碎片,尸骨无存。
  她将相思剑给了穆若水,是因为如今已不大用得到剑了。
  傅清微拍了拍袖子:“让阿金和阿银陪你练练手,为师去小憩片刻。”
  穆若水在她身后大声控诉:“我讨厌阵法!!!”
  回应她的是一声女人悦耳的轻笑。
  傅清微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徒留她和两头杀不死的异兽在门口胶着,寸步不得入。
  金银两头异兽以颜色作区分,一个擅长火系,一个擅长木系,穆若水好不容易从阿金的爪下逃生,脚下的藤蔓如同春风催发,眨眼间绿意漫山遍野,金色异兽张口喷出一道烈焰,木生火,穆若水的眼前瞬间变成了一片燃烧的火海。
  情急之下穆若水甩出一道土系符箓,让土墙截住了火势,暂时不蔓延过来。
  炙烤的温度使得她汗如雨下。
  在阵法里,异兽是杀不死的,她需要找到结界的突破口。
  穆若水背靠着土墙,看向结伴合作的金银二兽再度朝她飞奔过来,手里的长剑亮起白芒。
  她讨厌阵法!!!
  道观内。
  傅清微算着时间悠悠醒转,在院子里的水缸舀了水净手,转身迈步,正要进厨房大显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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