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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她又在牙印上舔了舔,将她的手指含进口中,几番勾弄后,收回了被子里。
  却不再停留原处,而是……
  她没把握好准头,穆若水手背蹭到了一些,傅清微撑着的胳膊卸力,差点砸在穆若水身上。
  她及时往旁边一躺,侧着面向穆若水,细细地颤着身子,双瞳剪水,欲语还休。
  穆若水收回手,用干净的指腹抚着她的脸,说:“你为何总是如此着急?”
  “是师尊让我等得急了。”
  “好好好,你如今越发伶牙俐齿。”再过些日子,怕是连穆若水都说不过她。
  “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如今这形势,恐怕责罚也是奖励。
  傅清微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穆若水和她调换位置,单手撑在她枕头上,捏着她的下巴和她接吻。
  傅清微间歇性主动,持久性躺平,两只手挂在女人的脖子上,恨不得把一切献上去。
  不管是睡着还是醒神符,傅清微都得闭着眼睛,不像现在,亲一会儿对视一会儿,连接吻都无比漫长。
  放在平时她肯定很高兴,眼下嘴皮子都快亲破了,师尊还在磨蹭。
  她该不会是害羞吧?
  傅清微涌出了一个莫名其妙却越想越有道理的可能。
  傅清微:“如果我装睡你会自然一点吗?”
  穆若水说:“笑话。你把眼睛闭上就行。”
  傅清微听话地闭上了眼睛,进度条立刻动了。
  柔软的触感经过了傅清微的锁骨,冰凉的发丝垂落,在腰腹撩起一阵痒意。
  穆若水找到丢在一边的发带,将长发自脑后绑了,俯身亲了下来。
  她的吻落得很轻,大约是傅清微醒着她心有顾忌,她来到傅清微微启的两片唇前,颤抖着翕动,想起她刚才拒绝了自己,便停了停。
  她重新游上来,目光和偷看的傅清微对上,傅清微软软的腰抵着她同样的细腰磨蹭。
  语气似有哀求:“师尊……”
  穆若水似乎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偏头去吻她的耳朵,一只手拢住她,五指轻触。
  另一只手则摸了过去。
  穆若水的脸埋在傅清微的颈窝里,耳边都是她的声音,越蹭越多,越蹭越满。
  穆若水一动不动。
  起初她还在亲她,后来傅清微的声音太好听,她为了听清干脆不自己制造出声音,连轻喘都压抑着。
  她想:傅清微一个人好像也可以。
  但事实证明还是不可以的。
  傅清微来吻她,叫得断断续续:“师尊……师尊……”
  穆若水自始至终沉默,一言不发,却翻过了掌心,贴住了她。
  穆若水学了很多按摩推拿的手法,想来异曲同工。
  傅清微怔怔地盯着她,身体被手掌带动得轻轻晃动,魂魄都要飞了,不晓得咬了师尊的舌尖多少下。
  推拿按揉一般半个小时起,傅清微坚持到五分之一就已经用尽全力。
  穆若水及时将自己的舌尖从傅清微唇齿间退了出来,只是唇还堵着她。
  凡间不比山上,穆若水不让她太放肆地出声。
  傅清微泛红的眼泪都流了出来,窝在她怀里颤抖了很久,又要咬她。穆若水伸出一根手指给她咬。
  傅清微咬了一口脸色就变了。
  “拿错了。”穆若水收回满手都是的右手,换到左手,说,“咬这里。”
  傅清微根本不想咬她,只是撒娇,这会儿正在需要温存的时候,象征性地用唇碰了碰,便收回脸埋进女人颈窝。
  她没问穆若水为什么不做到最后一步,反正都摊牌了,迟早的事。可能她又害羞了。
  再提就恼羞成怒,得不偿失。
  傅清微第一次清醒地在这时候和她依偎在一起,感受着她仍在逐渐升高的体温,说:“师尊,你好热。”
  “嗯。”
  傅清微撩开她的衣领,脸颊好奇地贴了上去。
  温度简直高得像变温动物。
  奇怪的是她皮肤是热的,脸色却依旧白得似雪。
  “为师的血热。”穆若水淡淡道。
  血热是什么热?只听过热血,还有反过来的?
  傅清微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女人的脸颊,触感光滑冰凉。
  为什么脸不热?
  傅清微来不及想通这个问题,发现自己枕在了穆若水的右边胸口,离左心房的位置只有一步之遥。
  她瞧了一眼穆若水,咬了咬下唇,慢慢地挪了过去。
  想听听她的心跳是不是和自己的一样快。
  穆若水垂眸望她,纵容了她的行为。
  傅清微如愿以偿地到达了左边心口,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
  扑通——
  扑通——
  沉稳有力的跳动,是她自己提前想象出来的。
  她雀跃地在心里念了两遍,后知后觉对方的胸腔一片沉寂。
  像黑洞吞没了所有声音一样安静。
  她不死心地又听了一遍。
  医学上人的心脏最多能停跳5分钟,超过就会脑死亡,傅清微不知道听了多久,直到她的手脚都麻木,原本挂着的笑容消失,沙滩上的碉堡被突然的海浪倾没,所有的期待和想象坍缩成茫然和空白。
  心脏没有传来一声回音。
  穆若水平静的声音从头顶传出来。
  “我已经死了。”
  第105章
  “在你面前的, 早就是个死人。”
  穆若水留下这句话,抛下坐在床上怔神,似乎大受打击的傅清微去了客厅。
  卫生间又传来水龙头打开的流水声。
  穆若水开了镜子的灯, 在台盆前洗手。她抬起头, 镜中人雪肤花貌, 玉颈修长,流动的血液仍在经脉里保留余温, 颈间锁骨的肌肤洇出花瓣一样的浅粉色。
  她那么像是一个人, 偏偏已经死了。
  没有体温,没有心跳, 一具有思想有灵魂的尸体。
  穆若水在一旁的毛巾上擦了手, 从卫生间走出来。
  傅清微已经来到了客厅,把所有的灯都打开,看着她嘴唇动了动, 说:“今晚我睡客厅。”
  穆若水扬了扬眉毛。
  她故意作出云淡风轻的样子:“随你。”
  傅清微把沙发床放下来, 已经盘在上面睡着的小三花雷打不动,傅清微薅了薅三花昏睡的脑袋,说:“猫给你还是给我?”
  这话有点像分手决定孩子归属了。
  傅清微改口说:“我的意思是, 你要不要猫陪你?”
  穆若水:“不用。”
  “那你要不要我陪你睡?”
  “你敢吗?”
  “我敢。”
  穆若水看她那个视死如归的样子,十分扫兴,说:“不必了,猫也归你。”
  穆若水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傅清微在她进门前的最后一秒叫了一句:“师尊。”
  穆若水脚步停顿, 随后把门关上了。
  她在屋子里安静地站了一会儿,往自己的床前走去, 合目躺进了床里。
  至少徒儿保住了。
  至于其他的……
  没了也罢。
  *
  对傅清微来说,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她把小三花端到身前,自己躺在床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把手伸进猫肚子厚厚的茸毛里。
  她的师尊不是人。
  前段时间还信誓旦旦人鬼殊途,坚定地棒打鸳鸯的傅法海迎来了来自自己的命运的回旋镖。
  如果她不是人,那她是什么?是鬼是妖,还是魔?
  她为什么会死?什么时候死的?死人是怎么修行的?
  道观的石棺和符咒,难道是死而复生的禁术?
  傅清微东想西想,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去找穆若水亲自求证,虽然对方不一定能回答,但她现在不敢。
  谁能在刚刚缠绵过后,知道枕边人不是人的晴天霹雳,下一刻就跟没事人似的去问她要答案。
  不管答案是什么,她已经都不是人了!
  此事其实早有端倪。
  谁能被封印近百年容颜不改,一朝苏醒举止若常人?不是妖也是和妖同等级,甚至更高的物种。
  她低于常人的体温,缺失的七情六欲,总是让自己睡在她的右边,时不时消失的呼吸……
  种种异常,傅清微不是没有产生过怀疑,但是人在真相揭开以前,总是寄希望于最美好的情况,不愿意去设想最坏的结果。
  现在希望的泡泡破了。
  傅清微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真相。
  傅清微看了一眼真相,决定暂时当一会儿鸵鸟。
  想在一晚上之内就想通,做出决定,这太强人所难。
  她虽然不知道正确的决定是什么,但她知道什么是错误的答案。
  傅清微辗转反侧,小三花被她薅烦了,喵的一声一爪子拍在她下巴上,跳下沙发溜走了。
  ……
  翌日,后半夜才睡的傅清微被梦惊醒,坐在天光里醒了一会儿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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