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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徐燊嗤笑,看着他可怜又可恨。
  不知道自己如果告诉他真相,他其实是徐忠泰的种,他会是什么反应?是庆幸自己仍是徐家人,还是接受不了疯得更厉害?
  徐燊不怀好意地想着,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在遗产官司尘埃落定前,他不会告诉徐子康。
  他要让这个人一无所有,真正像垃圾一样被彻底扫出徐家大门。
  “可惜爸已经认定了你妈是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你是个野种,”徐燊冷漠说,“你要怨就怨你死了的妈吧,怎么偏偏没把你生成爸的儿子,要不你今天也不至于这么丢人现眼。
  “啧,nic是不是彻底不理你了?你看看他多现实,一知道你不是徐家少爷,立刻翻脸不认人。上次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他把你当个倒贴的玩意你也不嫌自己恶心,送还给你。”
  湛时礼的名字和这句与羞辱无异的话像某种开关,彻底点燃了徐子康内心的阴暗面,他死死瞪着徐燊,扑上去双手扒着车窗玻璃,恨得双眼几欲滴血:“你不会一直这么得意,不可能!不可能!你迟早也会有这一天!”
  徐燊无所谓地道:“我刚还跟别人说,做人不能太过得意忘形,也是,送你共勉吧。”
  他没有再说,升起车窗,示意司机:“走吧。”
  徐子康试图扒着车不放,奈何他的身体根本无力支撑,最后狼狈滑下去摔下了轮椅。
  徐燊的车绝尘而去。
  -
  卓盛办公室。
  何铭正进门只留下湛时礼一个,没让他坐,阴着脸开口:“今天的事,你给我一个解释,徐子康的身世,你之前一点都不知情?”
  输的滋味他已经很久没尝过了,还输得这么彻底。
  他花了大几百亿全力狙击肇启,现在这样进退两难,即使成为肇启大股东连肇启董事局都进不了,今日沦为全城笑柄,输给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小子,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确实不知道,”湛时礼镇定道,“抱歉,这种事情即便徐世继再不设防,也不会让我这个外人知道,而且他自己应该也是刚发现这事。”
  “怎么偏偏这么巧,在最关键的时候事发?”何铭正恼火不已,“你之前一直跟徐子康走得近,就一点都没察觉?”
  湛时礼又一次说:“抱歉。”
  “我要你说抱歉有什么用?”
  何铭正气得摔了手边的一个玻璃烟缸:“我要你给我想办法!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我押上这么多钱买入肇启股份到头来什么都做不了,你让我怎么跟董事局那些人交代?!”
  卓盛之前在短时间内接连截胡肇启几个大项目,投资已经超负荷,之后他又说服董事局花大价钱意图吞下肇启,结果功亏一篑。而且因为有不知道什么人一直在跟他们抢筹,肇启的股价抬得太快,他们投入的成本其实是超支了的,现在哪怕直接认输将之前购进的肇启股份再转手出去,也必然会被压价,得亏一大笔钱。
  湛时礼想了想,说:“只能积极寻找买家转手,尽量挽回损失,或者直接跟肇启那些股东谈,看他们有没有意愿回购。”
  何铭正彻底黑了脸:“你这是要我认输求他们回购股份?”
  湛时礼道:“何叔你跟徐世继之间不过是意气之争,徐世继现在那副样子,怎么都不可能再回肇启,何必再费力气针对他。那位燊少爷目前也只是勉强保住自己在肇启的地位,肇启经此一役同样元气大伤,卓盛手握几个大项目,迟早能全方位超过他们。”
  何铭正闭起眼,半晌没做声。
  他在极力忍耐。
  湛时礼在敷衍他,不是自己生的,终究养不熟。
  良久,何铭正重新睁眼,冷下声音:“你出去做事吧,我再考虑考虑。”
  -
  入夜以后徐燊出现在蔡立豪的酒吧。
  这位搂着个漂亮妹妹在舞池里蹦迪,徐燊没什么兴致,在吧台坐下让人给自己调了杯鸡尾酒。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喝,打发着时间。蔡立豪跳完舞过来,一只手搭上他肩膀:“怎么回事你?大危机解除,怎么还一副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模样?”
  徐燊没什么好说的:“有点累而已。”
  蔡立豪笑起来:“怎么?真跟你宝贝闹掰了?”
  徐燊喝着酒微微摇头:“玩完了。”
  他的声音有些哑,说出这三个字时眸光微闪,明明今日赢了这场仗该是最意气风发时,他的情绪却高涨不起来。
  “行吧,”蔡立豪倒不替他惋惜,“天涯何处无芳草,等我再给你介绍个好的。”
  “算了吧。”徐燊没有任何兴趣。
  蔡立豪调侃完人,说起件正经事:“我下午收到消息,之前说的星加坡赌场酒店那个项目开始招标了,你们肇启要参与吗?要的话我明天让人去你们那谈合作细节。”
  之前他拿自己手里的赌牌做筹码引诱徐子仁上钩,真分一杯羹给肇启他倒也不介意,徐燊却拒绝了:“算了,你们和荣自己搞吧,肇启不沾这种生意。”
  蔡立豪眉峰一挑:“这么清高。”
  “不是,”徐燊说,“我们打算跟内地政府单位合作,要给他们留好印象,碰这种生意就没戏了,没必要。”
  蔡立豪自觉自己的境界永远跟不上他:“随便你吧。”
  说着话,蔡立豪的女伴过来娇滴滴地揽住他手臂:“paul哥我们接着去跳舞呗。”
  蔡立豪满脸无奈。
  徐燊随意一抬下巴:“你去吧,我自己喝就行。”
  蔡立豪再次拍了拍他肩膀:“你等着,我一定给你找几个好的。”
  女伴将蔡立豪拉走,徐燊没将他调笑一般的话当真,继续喝鸡尾酒。
  一杯鸡尾酒当然不会喝醉,他只是有些心神不定,在不经意间抬眼,注意到圆形酒吧台的对面,也坐在那里喝酒的另一个人——
  一个男人,一个无论身形、长相还是气质都跟湛时礼有些像的年轻男人。
  徐燊间晃眼间几乎认错了人,他盯着对方看了片刻,那边的人也察觉到了,转眼看向他,目光微微一顿,冲他举杯示意。
  徐燊终于笑起来。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徐燊手里这杯酒将见底时,对面的男人起身过来,走近又帮他点了一杯。
  对方自我介绍:“brandon.”
  徐燊点点头,也自报了家门。
  他们一边喝酒一边闲聊,这个brandon很健谈,说自己之前在纽约工作,刚刚回来打算换个环境,今晚难得来这种地方放松,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徐燊问他:“什么意外之喜?”
  对方笑笑没多解释。
  徐燊看着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生出了醉意,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句“你笑起来就不像他了”,然后自己也乐笑了。
  有够土的。
  brandon热切直视他的眼睛:“是我说的话让你觉得很好笑吗?”
  “不是,”徐燊手臂撑在吧台上,支着太阳穴,一副醉眼迷蒙的模样,“想起我一个朋友,你跟他很像,不过……”
  对方问:“不过什么?”
  “不过还是不一样。”
  徐燊想,他可能再也体会不到第一眼见到那个人时的那种感觉。
  在曼哈顿的那个傍晚,湛时礼回头朝他走来,分明没什么表情的面庞闯入他的视野里,却比那天的落日霞光更耀眼夺目。
  那是他第一次尝到心脏悸动的滋味,虽然他不太想承认。
  brandon不是很明白:“哪里不一样?”
  徐燊摇头:“打破沙锅问到底就没意思了,没人教过你要懂得看别人眼色吗?”
  “抱歉,”brandon说,“不一样也正常,不一样的地方或许更好。”
  徐燊听着这话倒觉得有趣:“你很自信啊?”
  对方道:“也许吧。”
  之后话题岔开,说起别的。
  徐燊始终兴致不高,这个brandon也是从纽约回来的,随便跟他聊什么都有得聊,倒不至于冷场。
  蔡立豪跳完舞过来,见徐燊自己勾搭上了个男人,还是个跟湛时礼有些像的男人,他笑嘻嘻地吹了声口哨,冲徐燊挤眉弄眼。
  brandon去了洗手间,徐燊顺势问蔡立豪:“这不你给我找的人?”
  “怎么可能!”蔡立豪夸张怪叫,“我是说要给你找也没这么快啊,而且这么像nic的,很难找到的好吧,这都能让你碰上,真是缘分了,算你小子走运。”
  徐燊却说:“我没觉得像。”
  也许第一眼确实有些像,但都是表象。
  nic是nic,brandon是brandon,完全不一样。
  不会有第二个nic了……
  蔡立豪问:“那你还跟别人谈笑风生?”
  “有什么关系,”徐燊喷出酒气,“之前的玩具玩腻了,换件新的。”
  蔡立豪无语:“你慢慢玩吧,悠着点别真玩脱了。”
  brandon回来时,蔡立豪已经搂着他的女伴去了楼上酒店。徐燊也不太想喝酒了,站起身冲人挥了挥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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